魏今华沉声,“沉诗筠做出那等恶毒之事来,你们还关心她做什么,难道被她欺负的还不够狠吗?!”
言罢,他冷着脸,背着叶青寒进了小院。
叶大商一窒,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沉丫头只怕是凶多吉少!
廉氏闻言,担忧询问,“我们家筠筠怎么了,做什么事了?”
叶大娘和叶大商对视了眼,皆是摇头,“没什么事,不过是魏家小子胡说的罢了。”
“胡说?!”
将叶青寒放在床榻上,他走出来。
看着廉氏和脸色苍白的沉廷雨,魏今华毫不留情的将昨日下午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廉氏一惊,双腿发软的往后倒去。
筱荷吓得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担忧道,“婶子,你别着急,说不定筠筠姐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魏今华看着廉氏,只觉得他们沉家是家门不幸。
家人都如此关心沉诗筠,却不想她如此的狠心,幸好现在沉廷风科举高中,他们沉家不至于再次落魄。
廉氏摇头,双手揪着秀娟,眸底的泪止不住的话落,“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见她挣扎着要去,魏今华忽然出声,“不用去了,就算去了你也找不到她了。”
廉氏看着他,整颗心揪在一起,“什么意思?”
叶大商和叶大娘也看着他,等着他的下音。
叶青牟坐在马车上,脸上划过一抹惊慌,似是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魏今华低敛着眸,低声道,“我和青寒追过去时,亲眼看着她毫不犹豫的跳下了悬崖,那么高的悬崖,她必死无疑,沉廷风没回来,应该还是在找她。”
什么?!
跳崖?
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叶大商眉心骤然紧皱,联想着昨日土匪寨的事,沉诗筠的变化,故意激怒青寒。
最后冲向悬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她这是在抱着必死的心!
沉丫头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会做出如此偏激的事?
廉氏闻言,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筱荷大惊,“婶子!”
“筠筠……”
廉氏木讷的喊着,眸底的震惊还未消退,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沉廷雨坐在地上,哭喊着,抓着廉氏的手摇晃着。
叶青牟脸色透着苍白,脑海里呈现着与沉诗筠相识的一幕幕,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爱笑的姑娘会选择跳崖。
他将白烟抱到了屋子里,出来上了马车,“我过去看看,帮沉廷风一起找。”
言罢,驾着马车快速离开了。
魏今华冷眉,怒道,“找她做什么,难道她对你们做的事你们这么快就忘了吗?”
叶大商气的斥道,“魏家小子,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和你婶子像是受伤的人吗?”
魏今华一怔,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叶大商走上前,扒开自己的衣襟,胸膛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痕。
“在你和青寒追沉丫头时,我就察觉到不对,便问了那个土匪头子,的确是沉丫头出钱让他们抓我们,找你们要五千两子。”
叶大商皱眉,“但她特意嘱咐他们,别伤害我们,尤其是别伤了白丫头,土匪头子把我们带过去,屋子干净,被褥都是新的,也没对我们动粗。”
魏今华凝眉,紧抿着薄唇,一时间脑子乱糟糟的。
叶大商又道,“沉丫头把我们带过去,对我们动手,又是鞭打又是用匕首刺我们,但她只是做给你们看的,并没有真正的下手。”
魏今华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心里愈发的乱了。
叶大商拢起衣裳,眉心满是忧愁,“沉丫头这么做,都是为了激怒青寒,可能她跳崖也是在她的计划中,虽然我不知道她和青寒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敢肯定,沉丫头不坏,心也不黑,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才这么做的。”
筱荷相信叶大商说的话。
毕竟他常年在外走镖,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肯定能看出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叶大商怕他不信,看了眼他身后的护卫,“当时你的护卫也在,他们都亲耳听到了,你可以问问他们。”
叶大娘也道,“是啊魏家小子,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家青寒好,但这次沉丫头真没伤我们,我也想问下你,他们两到底是咋了,不是之前还那么恩爱的,怎么现在闹成了这样?”
魏今华没有在听她后面的话,而是陷入了叶大商的话里,久久未能回神。
他与青寒在赶来的路上都听到了这边所有的声音。
他们有内力,对这边发生的事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沉诗筠打了叶伯父五鞭子,那狠戾的鞭声即使离得远他们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亲眼看到了她将匕首扎进了叶伯父的肩膀,怎么可能一点伤痕都没有?
她的字字句句,都在刺激着青寒,都在激怒他,伤害他。
脑海里再度想起了昨日下午的一切。
他与青寒追过去,亲眼看着她毫无留恋的跳下了悬崖,那种决然赴死的心欺骗不了人。
底下是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
魏今华想着她对沉家人的绝情,对叶青寒的绝情,那是一种彻底摆脱他们,摒弃他们的决然。
叶大商凝眉,看着他,“魏家小子,你好好想想,沉丫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比如她无法解决的事,却不能拖累你们,才如此做的?”
他在镖局里待了几十年,遇到了太多的人心凉薄和许多不能自主的事情。
如今这个事情,他只能往这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