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对于所有人都不算轻松,就连江臣梓手心都冒了汗,许久他才无奈一笑,原来,这个锦瑟在她心中愈发重要了。
“准备好了吗?”
西城恩转头将眼光放在江臣梓身上,见他镇静地点了点头,这才将长针刺入锦瑟的各个穴位之中,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毕竟蛊虫的毒已经蔓延她的全身,如今也只能以毒攻毒,毕竟,这蛊母虫的毒性与其一柔一刚,而柔往往能克刚。
“小子,药好了吗?”
“好了。”
江臣梓将煮好的汤药递给西城恩,昨夜熬到今日,西城恩虽满心不在乎,可却早早准备好了一切,这碗药,熬好了或许就成了锦瑟的吊命药。
这矮床边上放了一个脸盆,锦瑟的手指被割破,血一滴又一滴入棕黄色的铜盆中,继而汇成一滩黑色的黑斑,若仔细看,这黑血之中爬了千万只细小的虫子,在掉入铜盆刹那间没了动静。
“啊,疼,师傅,我疼!”
刚才昏睡过去的锦瑟眼睛上下扑闪,若不是手脚事先被西城恩用丝带绑住,此时应该早已起身乱动。
将最后一剂药灌入她的喉咙后,锦瑟明显疼痛欲裂,西城恩的双手并没有因此停顿,他的银针根根扎在要害,没有丝毫的偏差,直到这蛊母虫到了快心口时,西城恩的眼色微变。
“遭了”,西城恩赶忙封住锦瑟的穴道,只见她身子突然一松便没了知觉,“你徒弟她可有什么奇遇?”
“未曾有,恩师傅此言合意?”
“她的心脉并未受损,刚才我若将这蛊母虫引入,这不是救了她,是害了她呀,你我皆从那一页纸中知晓这毒术,叶家的蛊术向来传男不传女,我两也就赌上了一把,可这个丫头心脉,却与常人不同!”
“与常人不同?”
“对,不同”,西城恩眉头一皱,突然听见锦瑟嘶叫一声,赶忙将手中的银针刺入,将这毒虫提前逼出,既然转身又同江臣梓说道,“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这丫头命不该绝。”
江臣梓私下松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这半尺香,听她鼻息安稳,这才点头示意,见西城恩将一剂解药喂入她的口中,这才按住她的手脉,缓慢地输入真气。
估摸着小半时辰后,他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越发地惨白。
“我继续,你歇息一会吧”,西城恩上前问道。
“不用,这点我能扛住。”
“唉,这年头的年轻人,就爱逞能,我看着丫头也是有福。”
西城恩叹了一声,将门敞开,却见他这个侄子正愣坐在长廊的栏杆上,见他一脸镇静无奈又将头低了下去。
许久,这才抬眼问道,“叔父,怎么样了?”
“你这小子,真没出息,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西城恩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门内,“人家江臣梓可比你有出息多了,沉稳不慌乱,我要是你,肯定选里头那个。”
龙君华打落他的手,道,“叔父,别同我开玩笑。”
“谁与你开玩笑了,我可与你说真事,我若是那个丫头,定然选里头那个,任何时候,你都得护着她,不能慌乱,有时候,你还不如我那侄媳妇儿呢!”
这回,西城恩可当真将龙君华给说动了,西城恩是爱开玩笑,可自小无母的他,这个叔父确实教会他不少。
“叔父,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冷静,你说这样一个人,活着的乐趣到底是什么?”
“你若有一日明白了自己活着的乐趣,那应该就能明白她如今的乐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