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日,景东发现,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为还不认识叶锦瑟的人,另一种则为被叶锦瑟折服的人。
昨日对她极不满意的郑老将军,今日竟大声夸赞她不止一回,听副将说,郑老将军这几十年就夸过两人,一则三爷,二就是眼前这位随军毒师叶锦瑟。
果真,天生一对。
“小娘子,这给郑老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同我讲讲呗!”
“成日不知学好,景东,你说要上阵杀敌,今日可是个好机会,怎么样,昨日可有挑选好兵器?”
“早就选好了”,景东将手上的剑摆在眼前舞弄了一回,脸上尽是得意。
锦瑟从马背上找来一个箩筐,扔给景东,见他没头没脑地接过,故意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子,“上阵杀敌之前,我们得先将这阵法给破了,走了。”
“小娘们,怎么就我们两人,如今就带上这些,可够?”
“够,怎么会不够,之前采的草药只不过为了防这片雾林,破这五毒阵法,靠的是你背上的草药。”
话音刚落,景东这可想了个明白,这鬼门关锦瑟就带上他一人,这下可好,别到时候还没上阵杀敌就将小命落下了。
锦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停下步子,说道,“小子你可记住,我在,不会让你丢了小命,”
景东愣了神,许久才缓而一笑,小跑了一步跟上前去。
五毒阵法就设在这夹在山间两端的末端处,阵法分成东西南北各四个方位,破解四个方位处才到五毒处,每个布下阵法之人的手法不同,则会影响其中的细枝末节。
一般阵法都会设在山泉之下,快到虎口时,锦瑟特地脱下外衣与套鞋,将配剑取下,只身进入这五毒阵。
“一会我要什么,你就隔空射箭给我,记住,不可牵动这丝线,否则一旦触发,这血蜘蛛就会察觉,到时候,可不费劲一口吞了我。”
锦瑟将靴子扔到一旁,将袖子挽起,找了一处射点让景东可以轻松地一览大局。
当初离开前,君华曾问她,可需要什么人手,锦瑟说景东一人足矣。在那时候,锦瑟早就料到必有此一出,而景东性子胆大,剑术百发百中,对她而言又最亲近,省下不少麻烦。
这层层蛛网,锦瑟得将这张大网收了去,这半悬空的白蝶还在阵法被破的瞬间一扑而上,吸了人血,才会成血蝶。
毒师,比的就是谁更毒。
锦瑟将东蝎子、西尾蛇、南蜈蚣、北蟾蜍都用银针将其毒液渗透石化后,这遍地都被绿红色毒液浸泡,却又在瞬间成了灰烬,这就像被火烧后的碳,刹那间没了生机。
“小娘们,你的脚怎么办,没穿上靴子!”
见这瞬间荒芜的方块地,景东为锦瑟捏了巴汗,刚才就不应该放纵她脱去了靴子,如今又该如何向三爷交代。
哪知锦瑟寻了空隙向上一跃,袖中出现数条如蚕丝般的细线勾住山沿,将她牢牢拴在蛛网之上。
“别分心,一会儿你将箭送到我手上,记住,小心些!”
“小娘们,你可吓坏我了”,景东轻叹了一口气,从身后取出一支箭,射了过去,“瞧准了!”
锦瑟一翻身将箭一把捏住,却没发现射出时划断了其中一根蚕线,眼见这身子失去平衡要往下坠时,一根蚕线又绑住她的身子,就在要碰到血蜘蛛时稳稳地定住了身子。
抬眼,却见崖上站了一人,白衣飘飘,腰间系了一支萧,风又吹过,似一神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锦瑟笑靥如花,“师傅,你怎么来了?”
江臣梓眉头微皱,“我不来,你可就没了性命,练了这么多年的毒,怎么还这么毛手毛脚!”
“那还不是师傅给惯的!”
锦瑟将手中的箭刺向血蜘蛛,又将右口袋中的白粉尽数洒在整个蛛网上,只见蛛网被一把火燃尽,锦瑟从腰带上找到一根发簪,在手上划了个口子,将血滴落在火中时极速缩紧了蚕丝,江臣梓见状将她腰身揽过轻功飞于一山崖之后。
锦瑟大喊了一声,“趴下!”
不远处的景东会意,赶忙趴下,只见半悬空的血蝶都飞入火中,嘭一声化为虚无……
声音不大不小却阵阵回声,与正老将军事先通过气,只要山谷内有一丝动静,就将这安排好的甘草点尽,出其不意就在此时。
景东听后方传来隆隆声,还没等锦瑟缓过神就跑了没影,身上的弓箭还被搁在原处,而他精挑细选的剑早已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