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君华派人将锦瑟送到郑老将军身边,还让景东随同,带上了一大罐子的护心丸,说见这老将军脸色不对就给他喂上一颗,还特地加上了人命关天四字。
景东苦呀,上不了战场,在烧火房当伙计也就罢了,如今跟在锦瑟身边成日被吓唬,果真这护心丸确实也得给老将军多备上一些。
“郑老将军,三爷派来的人到了。”
一小兵入营帐单腿下跪,只见坐在正中身穿盔甲又虚白胡子的郑业成怒气冲天,“真的是什么人都往我这营帐中送。”
“郑老将军,那这个人,我们是迎还是不迎?毕竟是三爷送过来的人,我们也不好做的太决绝。”
“如今这战事吃紧,进退两难,三爷不加派兵增援,而让一个毛头小子过来,怎么,成心给我添堵?将人给我打发回去,不要也罢!”
小兵应下,将此话传给哨兵,明明白白传到锦瑟耳中时,她已等的不耐烦,什么也不干,下马就坐在石头上,在景东耳旁说了几句悄悄话,只见这小子面上一喜,就跑的没了影。
等景东再跑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火把,她笑而接过,朝内大喊,“不开门,我就一把火烧了这破地儿,反正你们也拿我没办法,我不喜欢等人,所以,还望郑老将军三思。”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有一小兵屁颠屁颠地将两人请了进去,锦瑟也不理会,自顾自入了内,见主营帐还没等通报就进去,找了处椅子还倒上了茶水喝见底,这才打量周围。
郑业成从未见过这样的小辈,没个礼数动不动就说要放火烧营帐,平日三爷见到他还得喊声郑老,这小子可好,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
“上头坐着的可是郑老将军?”
过了许久,锦瑟这才开头说了话,态度极其傲慢,这性子本就暴躁的郑业成哪受得了,掌心拍了拍桌子,这杯盏就碎了一地。
“黄口小儿,见到本将军不跪也就罢了,还敢质问我,怎么,真以为你背后有三爷撑腰,老夫就不敢动你?”
“郑老将军都不讲道理,还要求小辈讲,岂不是在为难?”
“你……”
“老将军,咱们先将药吃了。”
景成见郑业成脸色不对劲,赶忙从怀中掏出护心丸,见他气息顺畅,这才松下一口气。
锦瑟见这这小子对她使了眼色,将眼珠子一翻,假意不理会,刚想将发尾拿在手中把玩,突然间想起走之前,君华特地给她梳了男儿发髻,说定了要女扮男装,她竟忘了。
起身,抱拳单腿下跪,这才恭敬地全了礼,“小子不同于他人,是帮三爷来助老先生解了眼前的百毒阵法,不听任何人的指挥,老将军若受不住小子的脾气,小子现在就可以走,不过这百毒阵法,老先生就自求多福了。”
锦瑟转身正欲离开,景东正准备拉住她的袖子劝上一劝,毕竟总得有一人服软,哪知坐在主位的郑业成连忙起身,问了一句:“你当有办法?”
此话一出,景东这才松了一口气,越发觉得三爷叮嘱事事有理。
“是,我有办法。”
“你有何办法,如今这两山夹击,内又有阵法,这里头可富庶之地,敌军大可靠山吃山,小兄弟可有什么解决良策?”
“良策没有,不过,我可以解毒!”
双目一对,郑业成仿佛见到了她眼底的一丝傲气,这位老将军突然一笑,似摒弃了隔阂,见到了曙光。
两人估摸着说了两个时辰,期间景东撞了四回南墙,在他理解中,朝南边的墙都称之为南墙,说好的护心丸就喂了一粒,就再也没拿出过,果真这世上,没有小娘子搞不定的人。
“臭小子,走了,回去睡觉。”
锦瑟拍了拍他的脑袋,听到睡觉二字时,景东竟突然间有了劲头,一溜烟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小娘子,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我与郑老将军说定了,去见识一下这五毒阵法,我没记错,这阵法有一个缺陷,只可入不可出,这么些日子也将敌方的戒心熬淡了,是时候来个出其不意了!”
“啊,小娘子,明日有郑老将军陪你,我可否守在营地?”
“臭小子,当初说要上阵杀敌的劲头呢?”
“在呢”,景东仰天长叹一声,“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特许你明日轻装上阵,这马上的药材让这些人抬过去”,锦瑟邪魅一笑,继而将外衣披上,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