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元沐霖的伤口作了包扎,医怜淡淡向着沅清开口:“来得匆忙,金疮药并未带来,劳烦沅清带我回去取一趟。”
看了看一旁的元沐裳,沅清有些为难:“有什么需要我去找便是,医怜先生还是留在这里吧,九殿下……”
“你找不到的。”医怜淡淡回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带他去吧!”元沐裳开口,沅清松了口气,得了允许,这才转身出殿。
医怜却慢了一步,在踏出殿门之时,元沐裳耳里飘进一丝无奈:“他的伤无碍,你的手,让人包扎一下吧。”
元沐裳回过了神,自己的左手手掌印出血迹,指甲入了血肉,方才浑然不觉,此刻被他提醒了,竟觉得有些痛意。
“医怜先生不怕殿下生气?”沅清仍对医怜方才的动作耿耿于怀,那般意味深长的挑衅,她都为之心惊!殿下那时冲她喊着去找医怜的情景她如刻在脑中,那样的殿下,她从未见过,失了向来的清冷,为弟弟担忧之意那么明显,那般浓重的情绪,她在殿下身上从未看到过!
身旁之人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那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沅清身子一顿,活下去的理由?“什么?”沅清下意识地询问,对方却不愿再提及:“没什么。”
再次返回公主府,元沐裳仍在窗边站着,不看床上之人,仿若这般便不会为那人心疼。
医怜未看她一眼,径自取出药粉为元沐霖处理伤口。
“只是皮外伤,休养几日就好了,若担心留下伤疤,伤好之后将此药涂了,自不会留下痕迹。”医怜淡淡向沅清交待。
沅清接过药瓶,挑了挑眉,治疤痕的?九殿下身为男子,怕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吧!
“我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弟弟,能否让我看看你的手?”医怜走到女子背后淡淡出声,倒是解了沅清的疑惑。
元沐裳垂了垂眸,将手递了出去。
手指纤细素净,手掌却血迹点点,医怜皱起了眉,细细为其清除了血迹,撒上药粉进行了包扎。
“你总是这般不爱惜自己。”医怜的话,一如知己好友,语气熟络。
然而两人确是挚友,相识近十年之久,个中情谊,怕是难以细细理清。
“医怜,他是我弟弟。”女子语气清淡,却想极力证明什么。
“你也是我的挚友……沐裳,你可曾为自己想过?”他为她心疼,十几年,她将自己折磨得太累。
元沐裳不再开口,将正在包扎的手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
“医怜,我没有办法……。”
医怜轻叹一口气:“我知道了……”那语气似是无奈,更多的却是敌不过她的执拗。
元沐霖醒时已是第二日午时,元沐裳在窗边立了一夜,直到元沐霖醒来都未曾合眼。
见元沐霖悠悠转醒,沅清松了口气,走到女子身边低声道:“殿下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照看着。”
“不用了,你去休息吧,这里让他们看着便好。”元沐裳知道他无碍,只是自己放心不下而已,既然转醒,便不用再紧盯着了!
也许,医怜说的也没错。
元沐霖望着元沐裳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何时他们才能如正常姐弟一般,毫无芥蒂?
“琉璃姑娘如今怎样了?”想起那抹不顾一切挡在自己身前的红衣,元沐霖心里满是复杂,自己受了轻伤,她怕是比自己重了不知多少!
“殿下无需担心,公主已让人去治了。”元沐霖身边的侍卫回复道。那琉璃姑娘果真不是常人,一般人受了那么重的伤早已支持不住,而她却带着主子跑了那么远,如今竟也被救回来了!
元沐霖稍放了心,若因他丢了性命,他怕是一世都会不安!
血琉璃此时在偏殿,医怜用了名贵的药吊着一口气,金疮药不要命地用着,身上都是刀伤,比元沐霖的伤虽轻了些,但伤口太多,带着这副身子奔波了那么久,若再晚一些,怕就血流而尽,丢了性命!
“如此不要命,琉璃你果真值得?”医怜低吟出声,叹道也是痴情之人。
血琉璃虽是听到了,此时却无法回应,她想问他九王爷是否还好,那最深的一刀,是他替她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