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抬头再看的时候,早就不见了冯翰林的踪影,若娇儿气愤的一跺脚,便追了出去。不过,她到并不紧张,不管冯翰林在哪里,现在,她一定能够找到他。
于是,她便先回到布庄去,买了几套衣服,才开始去追冯翰林。
她有她的小若娇,她才不担心。
背着方才买衣服的包裹,若娇儿却开始悠闲的逛起了街市,仿佛并不着急去跟上冯翰林,看到路边的小摊上卖什么她就停下来大吃一通再说,从昨晚就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现在可要好好补回来了。再说,冯翰林留下的银票买了衣服之后还有很多剩下的,在山上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自在过,哪里有集市给自己逛啊?好不容易师傅派她下山,自然要好好玩玩了!
她常年与师傅呆在山上,自小吃的东西就很单一,这次下了山,况且现在又在小吃盛多的德州,肚里的馋虫很容易便被引了出来,一路上的早餐摊点几乎都被她吃了一个遍,搞得人家看到她便会有这样一种想法:这姑娘真可怜,该不是逃婚出来几天没吃饭了吧!
最后吃完一碗麻辣粉之后,若娇着实被辣的够呛,一时又寻不到水喝,正好看到煮粉的摊主身旁一桶刚从井里打出的水,便飞奔过去,拿起水瓢就开始牛饮。
“姑娘,这水还不能喝!”摊主看见,忙阻拦道。
若娇边喝边说道:“为什么不能喝?”只是那声音在她的“咕噜咕噜”咽下水的声音里全部变成了“唔唔唔唔唔唔……”
“哎呀,姑娘,这水是刚打好的,还没过滤呢,你也知道德州算作毒城了,我们德州的水中都会有一些寄生毒虫之类的东西,没有煮过或滤过的水是不能喝的!”摊主边拿下被她牢牢攥在手中的水瓢忙懊恼的说道。若娇儿当即便愣在那里。
呃?我要中毒了?!
摊主看她愣愣傻傻的样子,便收了水瓢,叹息道:“多俊的一个姑娘,竟然是个傻子……”说着放下水瓢,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纸包来,慢慢的抖开,里面是些黄色的粉末,那摊主倒出一些在水瓢里,又盛出一些干净的水来,将那粉末化了,又拿给她,说道:“姑娘,来,你先将这喝了,这水很甜的,可以帮你变漂亮的。”那摊主是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说这话的时候显得特别滑稽,周围的人都哄笑不止。
那摊主竟真的将若娇儿当成了傻子,仿佛哄小孩一样的哄着。若娇儿回过神来正好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哭笑不得起来,但是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人家也是好意,这水想必是能解那水中毒虫的吧,这德州果然人人都有两下子,连这一个普通的摊主都会自己配些药水来解毒了,于是便笑着接过来,仰头喝下了。
“谢谢老伯,这是饭钱,请你收下。”若娇说着拿出些碎银子放在那摊主手中,笑眯眯的说道。
那摊主却吓了一跳,“姑娘,你……”旋即便赔笑道,“姑娘,实在对不住了,你瞧我这糊涂脑袋……”
“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小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无依无靠,只是方才突然听到老伯那样说,着实是吓了一跳,害怕自己就这样送了命,”哼,把我当做傻子,不吓你们一跳才怪呢!若娇心里偷笑着,脸上却依然在矢志不渝的扮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多亏老伯赠药,小女子不胜感激!这些钱还请老伯收下。”
“不不不,这太多了……”那摊主虽在推辞,而毕竟也是生意人,眼睛却丝毫不离开那银子。
若娇儿自然也看了出来,便说道:“老伯莫不是觉得小女子的命贱不值这些银子么?”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那摊主听她如此说,便不再推辞,“我收下便是。”
“如此才是嘛!我还要赶路,老伯,告辞了!”说完便运起轻功,一下子消失在众人面前,直看得众人瞠目结舌。
那摊主也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有人招呼着要吃粉,便将银子放入内袋,重新开工了。
若娇儿却躲在角落,待看到那摊主用手拿了粉放进锅里煮,才狡黠的一笑,准备离开。肩膀上却忽然落了一只手下来。
若娇儿转过头,待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心里一喜,也不禁有些得意。
若娇儿转过头,待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心里一喜,也不禁有些得意。哼!不用我找你,你就自己冒出来了。
冯翰林看着她喜笑颜开的样子,皱皱眉头,说道:“你就如此无聊去捉弄这些普通人么?”
若娇儿撇撇嘴,“谁让他们把我当成傻子,我也只不过是小小的开个玩笑而已嘛!”
“你放了什么进去?”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早上你练功的时候,我看到你一些瓶瓶罐罐,觉得好玩,就装了一些……”若娇儿说着,看到冯翰林愈加难看的表情,声音不禁减了下来。“那里面是什么啊?”
“你……”冯翰林真想一拳打死她。他本来已经出了城,怎奈半路的时候腰间的黑点又开始巨痒,便知道是这小妖女又作怪了,只好折返回来寻她,刚一回来便看到她偷偷摸摸的往银子上蹭什么东西,然后将那银子给了那摊主,他便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他本以为那只是一些泻药之类的东西,谁知她竟然拿了自己携带的毒药!
若娇儿似乎从冯翰林的脸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作声。
“你拿的是哪个?”冯翰林问她。
“我怎么记得?你那么多瓶子,长的那么像,我怎么记得住嘛?”若娇儿小声嘟囔道。
冯翰林这时候真的想揍人了!
“诺,这是剩下的,你自己看吧!”若娇儿忽然想起包好的油纸包里还剩下很多,便拿出来希望能够将功补过。
冯翰林瞪她一眼,却看到那纸包里的东西的时候,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若娇儿看到他脸色大好,便心想,该不会是什么怪药吧?
冯翰林却并不解释,转身便朝城门的方向走去。他要尽快找到书公子说的那个雀手,那纸卷上有那人的画像,并说那人受伤中毒,这让他想起飞燕在留徐城外救的那个人,他并未见过,所以他要先找见过那人的人确认一下。而见过和了解那人伤势最多的,应该就是云尘了,只是他并不知道云尘现在身在何方,紫炎书院弟子出庄,向来都是独自行动的,所以,他要先回紫炎书院。
“冯翰林,那个到底是什么啊?”若娇赶上他问道。
“……”冯翰林仿佛没听到她的话般,继续赶路。
“哼!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给了他那么多钱,就当是补偿好了!”若娇一赌气,便不再问了。其实看到冯翰林的神色她便知道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心里倒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拉下脸承认错误,只好面子上装一下。只是她似乎忘了,自己还欠了人家一个人情呢。只是她从小在山上与师傅和师姐生活,这些个什么人情世故她自是了解不深,只顾着自己,哪里去管得多少别人的想法?
冯翰林却是无奈极了,心想,你连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去害人,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不过幸好,那只是他用来易容的药膏而已,成分也极为简单,那些人吃下去,倒还真的有些泻药的效果,他也就懒得为自己找事做了。不过,以后对这女子,还是要提防些好,简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天知道她什么时候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一想到这个,他就头疼,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人物?而自己竟然还着了她的道,不过也怪自己情急之下把她给逼急了。冯翰林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遇到丫头的事情就会这么容易激动呢?
他自嘲的笑笑,自己还真是入了魔了。可再不能发生这样的情况了,如若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便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飞燕静静的在房间里打坐,前几日,那书公子不知何故忽然将自己从那四处不透风的房间里放了出来,转而住在了这里。这里的布置虽然并不那么雅致,但相对于他处来说,显然是很好的了,最重要的是,这里并没有那种潮湿阴冷的感觉,相反,呆在房间里的时候,会觉得非常温暖,那温暖似乎能暖到心里去,让你在疲倦的时候会很安心的睡下。
有几次,她看书看的累了,便在那小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是懊恼不已,担心那书公子会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发现她的秘密。平日里那书公子也会过来坐坐,她总是小心应付,有时候书公子总是似是无意的说起一些话,让她觉得似乎他就要把她看透了般,而那种感觉又让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蒸发了一样不安。她总是在找机会逃出去,但是书亮来的时候,不管面上的多么的疲惫也好,自在也好,总是能不经意般的躲过她的攻击或者试探。试了几次,她终于决定,要等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