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宓见那兔子长得肥硕,眼前一喜,好些日子没吃过兔肉了,凑巧今个有兔子,她是把兔子红烧好还是做成香辣兔丁的好?
“嘎嘎……”正想的入神时,虎子着急的声音响起,扭头一看,孙氏抱着的虎子正出神的朝这边张望,小胖手还不停的指着这边呢。
“你想要啊?”柳宓捏着兔子过去。
虎子这会也不怕活蹦乱跳的兔子,小胖手跃跃欲试,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孙氏笑眯眯道,“他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就是不爱玩那些不会动的玩意,这兔子养着给他当玩伴也好,咱们平日也能省点心。”
柳宓错愕的抬头。
要养着玩?
朝夕相处这么久,她那点心思跟算盘,柳家人还能不清楚?孙氏哭笑不得,“旁人家的姑娘见到这些小东西谁不欢喜的当玩物来耍?偏你一门心思的要把这兔子当吃食,这养的姑娘家一点没个姑娘的样子,你啊!”
“不让吃兔子那就不吃了,娘,要不咱们今个也吃锅子吧,天儿有点冷,我想吃肉了。”
孙氏把虎子抱给自家男人,点了点头,“月兰,你也别去拾掇鸡蛋了,下午娘去找个人来帮衬咱家,大过年的,咱们也躲个懒。”
姐俩儿对视一眼,有点不大相信。
“看啥看,要是你们爱忙起来,那就当我这话没说!”说罢她便要扭身要回去。
那么看她做什么,难不成真以为她一文钱舍不得往外掏的貔貅了?忙了一年了,花点钱让孩子们放松两天,这没啥!
“娘,娘你最好了!”俩姑娘一左一右扶着她胳膊,细声细语的朝她撒娇。
几日后便是新春,家里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做松花蛋的工程也因为要请人帮衬暂时可以松了心神。
柳宓长时间漂泊在外,听她说过些日子还要跟老神医出去行医,他们当父母的虽不舍,可孩子大了,这路不是他们拦着就能拦住的,况且,他们也没立场来拦。
柳家人下意识的也就不再提这事了,孩子不常在家,既然这次想吃锅子,那不可能不满足她。
孙氏准备东西时,想起了什么一般,催着柳老实去柳宓姥娘家一趟,柳宓听着这意思,好像是她小姨的婚事有了着落,娘趁着今个吃饭想打听打听。
柳老实哎了声,把虎子抱给二姐,扭身出去了。
晌午姥娘跟小姨还有舅舅来了,姥娘正巧也要跟大闺女说这事,柳宓佯装要帮忙在那偷偷听着。
听那意思是,她小姨后来见了几个年轻后生,但是都不大满意,闺女的心思当娘的再清楚不过,她这是看上那个当捕快的了。
柳宓姥娘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家的事说出去,柳宓若有所思的时候,孙氏问她,“你是什么意思?”
柳宓知道让她在这留着,就是想让她出谋划策呢,不过,这事她不觉得有啥不好。
“小姨愿意我就同意,再说了,姥娘这事我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嫁人要看对方的人品,家事再是其次要考虑的。”
柳宓姥娘点点头,“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人家不嫌弃咱们就好,哪轮得到咱们挑拣人家?再说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柳宓觉得这事更简单了,“担心她家来求亲的意图?这更简单,别说他们来这提亲前不清楚咱们的关系跟底细,就算是真的清楚了,有旁的心思,那更好,既然有求于我,那就更不敢得罪咱们,有我在,他们还敢欺负了小姨不成?”
孙氏点头。
她先前见过程梁,看那小子的品性跟模样都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
其实她娘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拿不定主意,想让人劝劝好更放心些。
这会随着柳宓的劝说,她也打消了心头的最后顾虑,点了点头笑道,“那敢情好,你小姨能沾你的光,那也是她的福气。”
柳宓笑着收拾起菜来。
等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往桌子上端菜的时候,孙氏趁着姥娘没注意拉住了她,见闺女不解,轻凑到她跟前问着,“他家大哥那病症不难治吧?”
她担心孩子为了让她们放心故意说这么轻松,不然都疯了那么多年,哪能说好就好。
“放心吧娘,我不行不是还有我师父吗?您就安安稳稳的等着给小姨置办嫁妆吧。”
左右他的病都是要治的,既然不能收钱,让对方记得她的好,从而对小姨更加忌惮讨好,那才是一箭双雕。
孙氏见她不似为难,松了口气,见她面上露出对她的取笑,推她往外送吃铜锅。
新做的桌子气派的摆在屋子正中央,孙铁良急慌慌把冒着热气的铜锅放到烧的通红的炭火上,龇牙咧嘴的用手摸着耳朵来降温。
柳宓姐妹把切好的腊肉、洗好的大白菜、豆腐肉丸素丸以及乱七八糟的配菜放到桌子上。
孙梅扶着姥娘过来。
吃火锅讲究的就是个气氛,等着柳宓把这一切都拾掇利索,众人都上座后,她神秘的跑回到屋里,殷勤的把酒坛都搬了出来。
孙氏不解的看着她拍开上面的泥土,勤快的给他们倒酒的模样,疑惑道,“你平日不是最宝贝这些酒了?今个怎的这么大方,把这东西都搬了出来?”
柳宓自然是有私心的。
她酒是弄出来了,可是她本人又不擅长尝酒,今个这么多人在这呢,她把酒给弄出来了,也好让大家给她做个鉴别啊。
柳宓眉开眼笑,“娘,您这就不清楚了吧?这酒可不是你寻常喝的酒,这里面都是好东西,喝了能强身健体的。”
柳宓姥娘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敢情好,丫头琢磨出来的好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
她当闺女前,那是一点都没尝过这酒是啥滋味,可是后来嫁给个当厨子的,怎么可能不碰酒?
直到她后来得病了,孩子们才把酒停了,这会有机会能喝的上酒,看模样她比几个男的还要兴奋呢。
铜锅开始冒着热气,二姐帮着把肉放到锅里,一家子以前也是吃过锅子的,不用人招呼,柳宓则是趁着这功夫,端着酒坛子给众人倒上酒。
“先喝点酒来暖暖身子。”她热情的招呼着。
柳宓姥娘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喝罢老实爹才跟着举杯抿了一口,接着就是孙铁良,三人喝罢,神色复杂,柳宓只当这味道太好他们还没琢磨出滋味,顺手给女眷们也满上了些,热情的招呼道,“酒虽然不是陈酿,但是怕上头就不给你们多喝了,一个人稍微喝点就行。”
她太过热情,闹的众人不喝也不成。
小小的抿了一嘴后,面上纠结起来。
偏柳宓对自个的这玩意太过自负,认为大家这表情只是太沉醉于这酒的滋味,而一时没回过神来,她笑了笑,自个端着酒杯抿了一嘴,随即脸上皱成了一团。
“怎么这么难喝!”
酒的味道已经很呛喉咙了,但是这会加了菊花跟药材后,非但没有中和了那酒的呛人味儿,相反,那两者像是狼狈为奸的好伙伴,亲亲密密的携手勾搭在了一起,让这药酒变得越发奇特。
“你这酒里都是加了些什么?”男人的反应比女人的反应稍微小点,毕竟以前都是喝过不少酒的,这些东西在他们嘴里味道怪异,却也没女人们反应那么大。
“杜仲、防风、附子、黄蓍、干姜、桂心、当归、石斛,紫英石、肉苁蓉,萆薢、独活、钟乳粉,茯苓。”柳宓一点都没停顿的把药材名字说了一下。
“估计是这酒的味道原因,你当时不是用了旁的酒也试了?把那酒拿出来,咱们也尝尝。”柳老实见闺女原本张扬的小脸垮了下来,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柳宓点点头,对啊,她咋忘了。
她跟个陀螺似得端起另外一坛子,这酒也是丰收叔说,最名贵的一种,叫白羊酒。
白羊酒,顾名思义是用白羊肉汁酿造的酒,在这个时代以羊肉为贵,酒类自然也是白羊酒最珍贵,嫰肥羊肉七斤,曲十四两,杏仁一斤一起竹篮,连汁带末,入木香一两同酿。
这酒是大官贵族招呼客人最好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次瘟疫,怎么也轮不到柳宓来捡漏。
她紧张的盯着姥娘的神情。
这次她表情没方才那么一言难尽,可是依旧没多大惊艳的模样。
柳宓这次也不问到底如何了,她又拍开一坛,依次倒入,“这次是地黄酒,大家尝尝。”
地黄酒顾名思义是用地黄来酿造的,在她看到的医书里,曾说过,这地黄酒有治百病延年、变须发、生齿牙的效用,估计是不想打击她,姥娘跟老实爹喝完,点了点头,说这个味道还可以。
“娘,这哪里好喝啦?这么大的味儿可都是药味儿啊,而且柳宓啊,你不是说是菊花酒吗,我怎么没察觉到有菊花味儿啊,药味儿这么重,我都以为我是在喝药了。”孙铁良捂着鼻子嫌弃的不行。
药味重……
喝药……
柳宓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小跑出去,众人责备的孙铁良,你说你也是的,有啥话不能憋在心里?干啥非要都往外突突啊,你要是想说,咱们也不拦着你,可你好歹稍微委婉些,这下子好了,把丫头给气跑了吧?
孙铁良回过神后也有点自责,他口无遮拦惯了。
众人都在纷纷想着该如何劝柳宓的时候,这丫头又匆匆忙忙的回来了,她端着最后喝过的那坛地黄酒往外走,边走边道,“姥娘,你们别等我吃饭了,我要去镇子上走一趟,还有,剩下的那几坛酒,让我爹看着跟谁分了吧。”
她有自知之明,这次的酒肯定是失败了。
不过没关系,她大概也清楚这酒到底是失败在哪了。
肯定是她浸泡的时间太长,导致药味浓郁,掩盖了本来菊花跟酒本身的味道。
她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正确与否,她这会得去找丰收叔求证一下。
“哎。”孙氏把虎子递给身边的妹妹,急追柳宓到了门外,“你有事也得先把饭吃了再去啊,你不是嚷嚷着想吃锅子吗?”
“不吃了娘!”
这会谁还想吃东西啊。
到镇子上随便填吧一口得了。
柳宓在路上拦了个牛车,颠簸着到了镇上,她怀里一直搂着她那个宝贝酒,说来也巧,她刚到镇上,就碰到了熟人,徐青柏正骑马,慌慌张张的出镇子呢。
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见他行迹匆匆,柳宓喊住了他。
“吁”徐青柏扭头看到是她,急忙勒紧了缰绳。
他跳下马来,大步流星的朝着她走来。
“哎,都快过年了你不是回汴城了?”她前些日子听萧山说这小子已经回去了啊。
徐青柏眼底有些血红,忽的拉住她的手往旁出走,柳宓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在她印象里,这小子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这会倒是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难道是他爹犯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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