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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冷风刮过,胭脂轻轻打个哆嗦,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安达原鬼子妩媚的眯着双眼,双手搂着韩轩翔的脖子,娇艳的嘴唇紧紧贴和在他唇上,看起来一付很享受的表情。
这就是所谓的好男人?根本就是一个□□熏心的轻浮登徒子!亲了这么久还不放开,想干嘛呢?诅咒他被东瀛女鬼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你们两个有伤风化的男女到底要搂搂抱抱到什么时候!”她气得血脉倒流,真打哆嗦。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将手中的半截鞭子狠狠甩向那对有伤风化的‘狗’男女。
韩轩翔手一松,安达原鬼子哎哟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理了理凌乱的长发,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笑意狐魅十足:“真的不错,越看就越像个好男人。”
“拿出来。”韩轩翔看着她冰冷冷的说道,伸手揩去了嘴边亮晶晶的朱砂唇印。
胭脂在旁边咽了口口水,她很后悔刚才怎么没把这女鬼一刀给宰了。
“执政使司大人何必与我这么见外?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东瀛女子的笑容挑逗而暧昧,“越看就越想把你吃掉,不要以为只有你们这里的女子味道才是最好的哦。”
轰隆隆!一阵惊雷把胭脂轰得晕头转向,这这这,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在说什么?不是第一次?怪不得死狐狸这么维护着她,敢情是旧识,老相好?这两人以前就经常做‘这种事’?龌龊!实在太龌龊!死狐狸原来为了这般才会如此怜香惜玉啊,这两人都一样龌龊!
“敢紧把金牌还回来。”韩轩翔也没时间和这个来历蹊跷的扶桑女忍者计较,他从树干中拨出长剑指向她的脸:“否则你会真的没命。”
“我才不信,你……舍得杀我。”安达原鬼子说完后从杯里掏出一物向猛地砸在地上,在一阵呛人的烟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咳咳咳,混帐东西!”韩轩翔恨恨的咬紧了牙关。这个东瀛女子居然把他放在怀中代表洋务钦差的金牌给偷走了,这方金牌无论遇到洋人的军队或是大清国的守军,在通关、办事都会方便许多。他转头看着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胭脂,“五儿,你没事吧?”
“你认识她?” 胭脂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盯着他嘴角未被揩干净的朱砂脂。
“刚回京城的那天,她和几个扶桑浪人把我的马拦下了。”他忆起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几个拿着长剑的扶桑浪人正准备找自己的麻烦,这女子戴着白色面纱出现,在一番交涉后那些人退了下去,结果她在离开去乘自己不备,凑上前来在脸上印上一道朱砂脂。方才只顾着揣摩她偷金牌的用意,听到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与小女做这种事时方才想起几日前见过。不过她的言行实在古怪……这群奇怪的扶桑浪人究竟报有什么目的?
“老相好?”
韩轩翔看着胭脂一脸鄙夷的表情,挑了挑眉毛,“还没来得及‘相好’,就被你赶跑了。”
“那还真是对不住了!”胭脂冷笑一声转身就往马匹那跑,却被他一把拉住,一脸捉狭的坏笑:“和你开玩笑的,别生气哦,我才第二次见她。”
“谁生气了!放手!别拿那摸过那女人的手碰我!”她越想越憋屈。混蛋狐狸!混蛋安达原女鬼!混蛋!混蛋!混蛋!
“这个东瀛女子偷走了我身上洋务钦差的金牌。必须追回来,不然很多关卡会受阻饶,根本没办法到达目的地。”韩轩翔决定一会再好好哄哄这个乱吃飞醋的小女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通关金牌追回来要紧。
“□□熏心,你活该!”胭脂气哼哼的踩着马蹬翻上马背,身后蓦然一暖,他已坐到自己身后,“五儿乖,先帮我把金牌追回来。一会再和你解释。”
“爷说这话还真奇怪,您的风流韵事为何要向小女解释?与小女何干?”
韩轩翔看着身前气呼呼的小女人,嘴角扬起一抹窍笑没再说话。心中却愈发怜爱不已。她,从什么时候起竟然这么在乎自己了?
胭脂见他没回话也就悻悻然住了口。怪不得阿娜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晌午的天津塘沽港到处可见闲逛的八国联军,背着长瑟□□走来走去,强行借宿在居民家中与客栈中吃霸王饭,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家宅院。
尽管心中有气,胭脂还是极仔细的辨识寻找着安达原鬼子留下的珠丝马迹,却在唐沽港附近的渔村周围失去了线索。
不可能凭空失踪呀?难道是上了渔船?可是放眼望去,远处的茫茫大海上并无船只。她拨开一处杂草,拨下一根仔细放在鼻前闻嗅着。不是她的气味,那个东瀛女子身上带着一股清雅的花香,有着晨露般的淡薄凉意,极容易辨识。
“五儿。”
胭脂转过头,发现韩轩翔手中正拿着一枝盛开的白色花枝,上边簇拥开放着五六朵娇美的花朵。看似平凡的小花,叠叠仄仄的瓣儿,但在聚集在一起时却盛开出难以言状的惊艳。
“记住这个味道。”他将花递到了她鼻下。
她嗅了出来,这枝花的香味正是从那东瀛女子身上的气味,却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心中蓦然一惊,“人家又不是狗!”
韩轩翔蹙了蹙眉,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追究这些措辞,“记住了这个气味就赶紧追踪,她要是跑远了可就找不着了!”
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胭脂想也没想就扯着他的手张嘴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放手!”
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正拿着相机在在渔村边采风,看见一个小女子像甲鱼般咬着一个满大人的手不放,那穿着蓝色朝服,留着长辫子的满大人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吱哇乱叫。
“odd customs(奇风异俗)!”
“wow,神秘的东方古国!”
其中的一个家伙操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拿起手中的相机,在一阵白光闪过,记录下了这神秘的一幕。
“住,住手,多难看……”韩轩翔从未遇见过如此难堪的事情,被人当成稀有动物般的围观。他窘迫万分,努力将手从某只愤怒的甲鱼嘴里扯出来。
胭脂涨红了气鼓鼓的小脸,半晌没吭声。韩轩翔轻蹙着眉查看手中的伤势,手掌被她咬出了一圈红色的齿印。
两个采风的洋人悄悄退出了事故现场。
想继续追踪偷走金牌的东瀛女子是彻底不可能了,他却不想因此责怪她的无理取闹。她的这些别扭与呕气,全是因为他在她的心目中的位置这般重要。
他的五儿,毕竟还小……
“你――是不是在吃醋?”
“我……才没有!”胭脂别过头,眼角的余光却偷偷瞅着他手上的红色齿印。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胸口闷闷的难受,难受到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过,你吃味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韩轩翔托起了那张依旧气恼不已的小脸,发现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浅雾,不由得爱怜的笑道:“那个东瀛来的老女人说什么也快三十岁了,五儿你不会认为我看上她了吧?”
“谁知道呢……”胭脂抽了抽鼻子,“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
“小爷我有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吗?”韩轩翔苦笑着摇了摇头,夏沐风果然说得对,女人真是一种麻烦的动物,敏感而小心眼。
“那你干嘛抱着她,还一脸很开心的表情,久久不愿放开!”她的这番话无根无据,底气明显不足。不过死狐狸抱着那东瀛女人接吻的一幕真的把她给严重刺激到了,
“因为她的手在我身上乱摸,我还为她预备行刺。哦?”韩轩翔曲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梁,“小东西,还敢说你不在吃醋。”
“没有就是没有!”尽管那层薄薄的泪已经在眼中晶莹闪烁,胭脂却依旧死鸭子嘴硬的不肯承认,她发现他轻蹙着眉揉了揉手上的伤口,心中一痛,拿过他的手细细看着。自己刚才实在太冲动了,下口不知轻重,一定把他咬伤了。
“你已经不止一次咬伤小爷。”他一把将她扣入怀中,不堪一握的袅袅纤腰紧贴着他的身体,在她耳边邪恶的吹着热气:“等到没人的时候,看我怎么修理你!”
那些□□的字眼使胭脂羞红着脸紧咬着嘴唇,这只色狐狸!居然抱着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哦,虽然说四周没人,不过他的举动也太有失体统……伤风败俗……
“放手啦!会被人看到的!偷情的女子会被人浸猪笼!”她撑着他的肩膀,想将他推开。
“是在湘西,偷汗子的女人才会被浸·猪·笼!”他纠正道,低头吮吻着她耳下颈部一块雪白的肌肤,感觉到这个敏感的小东西,身子轻轻一震,续而微微颤抖起来,气息也变成紊乱不堪。
尽管目前处境堪忧,韩轩翔突然感觉到这天大地大的五湖四湖,只要有五儿在身边相伴,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只不过,他还欠她一个婚礼。
“别闹了,让我看看你的手。”胭脂一直紧盯着他手上的伤痕,总感觉不大对劲。
“早就没事了。”他捏了捏她的下巴,“难不成你的嘴里还有毒牙?
还真有毒牙,不过她口中的暗器不被启动便不会伤到人。胭脂所看的不是她咬下的那排月牙状的齿痕,而是他手肯上两道泛着青白的旧伤,那种青很不正常,还泛着微微的紫,细细一看还有带着些精亮的细碎薄片在闪烁。她蓦地记起了一件事,这两道伤痕是白芍师姐临死前抓伤的。
“轩,轩翔。”胭脂眼前感觉到一阵阵发黑,“白芍师姐的指甲里残留着索魂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