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淡然一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欲杀董卓,其实并不难,刘将军可知,西凉军眼下有一致命的威胁,若不妥善处理,长此以往,西凉军便有覆亡之危。”
刘备心头一喜,西凉军团覆亡,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否则若是董卓不败亡,他哪来的机会。
不过,刘备皱眉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好看向简雍。
简雍想了想,不敢确定地道:“难道是西凉军和并州军之争?”
贾诩看了一眼简雍,便即收回目光,暗忖此人到是有几分眼光,当下道:“正是。”
刘备急切地道:“却不知西凉军和并州军之争,与铲除国贼董卓有何关系?”
贾诩淡然一笑,道:“无他,驱虎吞狼耳!”
刘备急的恨不得抓耳挠腮,暗忖这贾诩可真是能卖关子,不一口气说完,偏偏要吊自己的味口,却又不能得罪,只好恭辞请教道:“备愿闻其详。”
张飞也急的抓耳挠腮,看那架式,恨不得将贾诩暴揍一顿。
不过,在刘备眼严的目光下,却也不敢造次,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拿眼瞪贾诩。
贾诩直接无视,微笑道:“将军可知,吕布乃并州军首将,并州军与西凉军之争,皆因吕布被董卓倚为左膀右臂所致。”
刘备连连点头,道:“备略有所知。”
贾诩话风一转,又道:不过,吕布此人重利忘义,实乃养不熟的白眼狼,丁原对其也算素有思义,此人却杀丁原投了董卓,安知日后不会杀董卓以求高途?”
刘备刹时眼神一亮,忙道:“请先生赐教。”
就连一直垂眉作沉思状的关羽也睁开了丹凤眼,目光灼灼地盯着贾诩。
简雍则面露沉思之色,然而想了半天,却不得要领。
只听贾诩继续道:“素闻吕布此人喜好女色,昔日诸侯联军攻破洛阳时,此人曾派部将虏得数名宫中嫔妃,然就诩所知,其中有一女,实乃故侍中王允府上歌妓,此女实有倾国倾城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尤胜先帝嫔妃,被吕布雪藏府中,甚得欢爱。就在下所知,董卓也是色中君子,不比吕布强上多少,若教董卓瞧见此女,下面的不用在下说了吧!”
“好计,真是好计。”
刘备喜的连连搓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董卓和吕布争抢女人,逼反吕布的场景。
然而转念一想,贾诩这厮用计可真是毒,这间离之计看似简单,但其中却深刻地透露出了此人对人性弱点的洞察,委实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若非对董卓和吕布的性情及喜好洞若观火,又岂能计下此等毒计。
刘备虽然不善谋略,但一双眼睛却十分毒辣,颇有识人之能。只此一计,就看出了贾诩之智,委实世所罕见,至少比简宪和要强了不止一筹。
这样的人才,岂能就此放过。
刘备心下即惊且喜,更加坚定了要留住贾诩的想法,万万不能让其跑了。
不过,计策有了,但如何实施还是个问题。
刘备只好再次虚心求教,“如此间之,还请先生赐教。”
贾诩淡然道:“此事易耳,董卓帐下西凉旧将多有与吕布不睦者,李傕、郭汜之辈对董卓之喜好知之甚深,只需将吕布雪藏绝世妖娆的消息让其知晓便可,此事不难办吧?”
“不难、不难!”
刘备连连点头,对贾诩佩服的差点五体投地。
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此等毒计,其智之深,委实令人心惊。
而且仔细想想,这离间之计成功的可能性还非常之大,不能不让他佩服。
简雍也是心悦诚服,暗忖此人智计之深,甚自己十倍,此等智谋绝世之辈,既然到了主公帐下,就万万没有再放走的道理,无论如何都要留住。
张飞则是听的瞪大了一双牛眼,差点汗流满面。
这浑人虽然是个直肠子,但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三言两语间就能定下此等毒计,智谋之深简直超出了张飞的想象,不由心下暗忖,这厮如此阴险,连董卓和吕布都被坑了,某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少惹为妙,免得什么时候自己也被坑上一把,可就乐子大了。
南阳,乔府。
青山为伴,苍松翠郁,小桥流水人家。
轻灵的琴音婉约灵动,如天籁之歌,美妙的音符在翠竹掩映间撒向四方。
西跨院中,蔡琰神情专注,端坐在一把高角椅子上,身前长木卓上摆了一把古琴,修长如玉的纤纤玉指如灵蝶般拨动琴琴,奏出一个个轻灵的音符。
旁边的小椅小桌上,也放了一把小一号的古琴。
不到十岁的小女孩粉妆玉饰,周周正正的端坐在小桌前,也在学着弹琴。
挣!
琴音忽地嘎然而止,宽尚的跨院内立刻表凶下来。
蔡琰黛眉微蹙,似有心事,玉手按在琴上,没有继续弹奏下去。
“蔡姐姐,怎么了?”
旁边的小女孩有些惊讶,扭头看了一眼蔡琰,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佳佳你继续练瑟。”
蔡琰回头应了一声,婉约一笑,从高角椅上站了起来。
“姐姐不抚琴,我也不练了。”
小女孩也站了起来,不是别人,正是乔玄的长女乔佳。
光阴飞逝,转眼间,蔡琰已经许人定亲,待嫁闺中。
昔日尚不满四岁的大乔,也已经快九岁了,亭亭玉立,容姿初现。
不远处,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一摆一眼的念词,正是快满七岁的小乔。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这是一首屈原所作的国殇,出自楚辞。
革日那个中都走不稳,摔个屁股墩哭鼻子的女童也长大了,学起诗词一摆一眼。
蔡琰漫无目的地绕着花圃漫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乔踩着小步子跟在后面,小脸上露出沉思状,好像什么都懂的样子。
脚步声中,一名仆妇匆匆奔了进来,老远就喊,“三位小姐,周坚将军来了。”
“哦,周郎来了?”
蔡琰精神一振,连忙站在花圃边上,翘首张望。
大乔则是抬头看了看蔡琰,也提着裙摆站在蔡琰身边,望向月亮拱门口。
不多时,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中,周坚神采奕奕,在仆妇的引领下负手大步而来,他的步子走的很大,以至于前面引路的仆妇几乎是一路小跑。
“见过周郎!”
蔡琰面露喜色,一闪即逝,微微福了一福,一双妙目却不住地偷偷打量周坚。
大乔也福了福,脆声道:“周坚大哥!”
“昭姬免礼。”
周坚挥了挥手,单手虚托了一下,又看向旁边的大乔,笑道:“佳佳也免礼。”
蔡琰连忙侧身让道:“请周郎入内厅奉茶。”
“算了,就在这院子里坐会就成。”
周坚没有进屋,打量了蔡琰几眼,微笑道:“数月不见,昭姬美貌更胜往昔。”
蔡琰面皮微红,微微侧过头去,芳心却是荡起一丝喜悦。
大乔站在旁边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小丫头忍不住抿嘴一笑。
“佳佳也越来越漂亮。”
周坚似乎能眼观六路,发现了大乔的小大人样,立刻回过头来,矮身抱起大乔,笑眯眯地说道:“再过上几眼,佳佳也会是一个不输给你蔡姐姐大美女。”
大乔毕竟年幼,不知害羞为何物,脆生生地道:“谢谢周坚大哥夸张。”
“哈哈!”
周坚刚刮了下大乔的小脸,就看到旁边小乔也踩着小步子走了过来。
“周坚大哥!”
小乔有模有样地福了福,大眼睛里透着好奇,又有些怕生。
“莹莹也越来越漂亮了!”
周坚又俯身抱起了小乔,心情出奇的好。
这几天一直忙于各种军政事务,不是谋划阴谋诡计,就是率军出征,很少能有时间闲下来放松一直紧绷的心神,看到亭亭玉立的大乔和小乔,骨子里的安逸就忍不住开始发散。
大乔小身子挺的直直的,似乎被周坚抱着有些不自在,却又不敢挣扎。
小乔则扭了扭身子,小脸上已经写明了:我不舒服,放我下来、
蔡琰在旁边看的抿嘴浅笑,周郎也真是的,每次来这里,总是会与乔家两个小姐妹逗上半天趣,若是给他手下的那帮谋臣武将看到了,怕是会掉下满地眼球吧!
这些年来,周坚一直忙于军务和政务,两人极少有见面的机会,
就处莱了南阳,周坚来乔府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超过五次,每次来,最多也只是坐上小半个时辰就会离开,似乎永远都忙不完。
蔡琰妙目闪闪,匆匆数年过去,周郎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和威严,这可能就是杀伐日增,权势日重所造成的吧!
“好了,佳佳和莹莹去玩,我跟你们蔡姐姐有事要说。”
正在转着念头,就见周坚放下了大乔和小乔,拍了拍两小姐妹的后脑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