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瑾融质疑乳酪的品质,谢春忙道:“没去掉很多,只有一层极薄的皮,也就是纸张的厚度。而且应该不是坏掉的,齐娘子尝过一点削下来的表皮,说不是腐坏,大概就是和外面的环境接触,有些变色。”
他见瑾融一个厉眼扫过来,连忙补充:“小的们都尝过,没什么异味,和小的们尝的乳酪是一个味道。”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抹抹额头,果然,汗津津的。六爷这情绪,从什么时候起,变化这么快了。
瑾融端起茶,抿了一口茶,缓缓问道:“你过去也是在外面作威作福,享受过不少美味的,你觉得这发酵过的乳酪味道怎样?”
这问话方式,吓得谢春连连叫屈:“六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小的什么时候敢作威作福了。别说是小的,就是再比小的厉害的管事掌事,也没人敢仗着府里的名头在外面招摇。六爷您可不能冤枉小的。”
“行了行了,爷也就是随口说说。”瑾融不耐烦的摆摆手,“问你话呢,发酵过的乳酪到底味道如何?”
谢春哀叹自己命不好,怎么就让齐家老爷子派过来回事情了。他本来已经让人送信回来了,完全没必要跑这一趟嘛。这个话怎么回?若是他没作威作福的享受过,就算他说美味,也不具备参考价值不是。可若是随便说个好吃什么的,岂不是埋没了那等美味?
“想什么呢?回个话也这么难。”瑾融催促道。
谢春咬咬牙,说道:“回六爷,发酵过的乳酪,虽然开始时吃不惯,但吃过两次之后,就是难得的美味。小的是这么觉着,至于别的人,小的就不敢保证了。”
瑾融斜了他一眼,失笑道:“回个话也能把话说的这么绕弯,再绕,也掩盖不了你到处被人吹捧礼遇的过往。”
“那是那是,沾着咱们府上的名号,自然走到哪里也不会被慢待就是。”谢春连忙躬身。
外面弘武传话:“六爷,江大人和齐家老丈来了。”
江一凡一进门,瑾融就笑问道:“关禾这随心而为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了?”
“等六爷见到他,您自己问问吧。”江一凡悻悻的看他一眼,和齐友年一起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让着齐友年坐,自己也坐在瑾融下首位置。
瑾融待两人坐下,继续笑道:“我还以为过了这好几年,关禾也三十几岁了,大概性子稳妥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说着,不知想起什么,又呵呵的笑起来。
江一凡被他笑得脸色更加难看,不客气的问道:“六爷怎么安排的?若是您心情愉悦,就继续留在您这府上高兴,下官陪齐老爷子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别价,”瑾融勉强止住笑声,“咱们一起去,我都盼了好久,眼看着赚钱的买卖要开张,我这大东主,总要过去巡视、体验一番的。”
江一凡讥笑道:“下官还以为六爷的性子很稳妥呢,原来也是这么沉不住气。”
侍雨、弘知等人纷纷扭头,把目光投向不同的方向。江大人不知什么糗事被六爷笑急眼了,他们这些下人们还是装作不明白比较好。
瑾融隔着桌子拍拍江一凡的肩膀,笑道:“好了,有这么个师兄还是很不错的,我是没这样的师兄,如果我有,我一定比现在还不稳妥。”
江一凡气顺了些,说的也是,就算他在师兄跟前讨不到便宜,可是他没在外面吃过亏。少年时,他在京城和身为皇子的瑾融打了一架,虽说他吃了亏,还差点儿被师傅罚掉了半条命,可事后师兄帮他找回来了,所以瑾融才会对师兄这么印象深刻。
“哎,你说关禾现在正在干什么?不会是窝在那个犄角旮旯偷吃乳酪吧?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该吃不是。”瑾融自顾自的说着。
“……”江一凡也呆了呆。按以往的惯例来说,师兄不会那么没出息,就是想吃,师兄也不会躲在什么犄角旮旯偷吃。
他瞥了瑾融一眼,慢悠悠的说道:“待会儿不是要去吗?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瑾融断然摇头道:“应该不会,照着关禾那等万事不放在心上的性子,蹲在齐家房顶上吃乳酪的可能都有。”
弘知看了侍雨一眼,他家六爷好像有点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