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跑到鹄殊院,见它的院门紧闭,便在院门口叫了几声,徘徊几圈,发现里面无人之后,又迅速跑开了。
朱颜提着木盒又来到子衿阁,在桌边将饭菜一个个拿出来摆好,“杨姑娘,饭菜有点凉了,我又去厨房给你热了一下,所以回来晚了,你饿坏了吧。”
“还行,谢谢你啊朱颜。”苍粟边说边望向自己的一头乱发为难,手不好使,连梳子也用不好。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呀?”朱颜摆完饭菜,看一眼苍粟,发现她正在为自己的一头秀发困扰,遂笑了笑,走上前,拿过苍粟手里松松握着的梳子,帮她仔细打理起来,“杨姑娘,说实话,整个太原公府我就喜欢伺候你,没有架子也不乱发脾气,跟其他主子都不一样。”
呵呵,她本来就不是主子。反倒是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变得更加独立了,以至于稍一有人对她好,她就很不习惯。
苍粟从铜镜里望着为自己梳发的朱颜,一脸认真,不觉心里一暖。
朱颜梳着梳着,突然发现苍粟左耳上的那只红玉耳坠,奇道:“我从未见过有人只戴一只耳坠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呃……另一只丢了。”
“……”
没过多会儿,朱颜便帮苍粟梳完了,不仅如此,她还给苍粟盘了一个精简的发髻。
苍粟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轻轻一抽,她就不应该打这个盹儿的。
“杨姑娘,你长得真好看。”
苍粟用手戳戳头上差不多和自己半个脸一样高的发髻,“你确定?”
“你……不满意吗?”朱颜见苍粟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脸上的笑意立马僵住,是不是自己随便做决定,惹杨姑娘生气了?
苍粟见状,没忍心说实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刚瞧着有点不习惯,这多看了几眼,发现还挺好看的,我很满意,真是麻烦你了。”
朱颜闻言,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你现在手不方便,所有事情你可以尽管吩咐让我去做。”
苍粟还没来得及点头,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冷冷且低沉的男声。
“你手怎么了。”
苍粟朱颜纷纷回头,却看见吕纂早已端端站在了门口。
那个刚刚还不见身影的黑子,此时早已从门口窜了进来,乖乖趴在了苍粟脚边。
在看到苍粟回头的那一瞬间,吕纂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此时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衫,净的有些扎眼。在她那冷艳绝俗的脸上有一双潭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配上她头上那束精巧的发髻,给她本就清雅的气质平添了几丝高华,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幸亏吕纂反应快,极速掩饰住了他刚才的失态,有点心虚的清清嗓子,“你的手怎么就不方便了?”
“王上……”朱颜见被吕纂逮个正着,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朱颜,你现在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吕纂语气平平,却难掩其中威仪。
朱颜闻言,心下更是一惊,立马扑通一声跪下来,冲吕纂猛地磕了一个响头,“婢子不敢!”
“话何必说的那么严重。”苍粟瞥一眼依旧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朱颜,又冲吕纂继续道:“是我不让她说的,区区一点小事,怕入不了你老人家的耳。”
苍粟话刚说完,就听吕纂轻哼一声,“我倒想听听这区区一点小事。”
……
吕纂刚一踏进书房,就让人把房晷叫了过来。
房晷过来后,在书桌前站了许久,都不见吕纂开口。
“敢问主子,有何吩咐?”
吕纂没有看他,只翻了一页册子,又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听说过风湿病吗?”
房晷一听,眼神有些迷茫,“风湿病?不曾听闻。”他顿了顿又问道:“您生病了吗?”
“不是我。”吕纂垂下眼帘,又小默了一会儿,“是……杨诗。”
“杨姑娘?她怎么会病的?”
“不清楚,说是一到阴天下雨手腕就会疼,筷子都拿不稳。”
“那属下这就去请杏林堂的大夫来,给杨姑娘看诊。”
吕纂点点头,“去吧。”
“对了。”没待房晷转身,吕纂就又叫住了他,“仁玉去哪了?最近都没怎么看见他。”
“哦,他照顾完黑子,闲着没事,就又出去找伞主人了。”
对了,那把伞的主人还没有找到。最近事情太多,竟然将这事给忘了。
“知道了,你去吧。”
“好无聊。”苍粟躺在床上仰面朝天,喃喃了一句。不知道张东德回来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她提的那些意见。
“窣窣窣……”
听到外面有动静,苍粟以为是朱颜在打扫院子,就没当回事儿。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有点发涩,遂用手揉了揉,再睁开眼时,却迷迷糊糊看见了吕纂那张放大了好几倍的脸。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我还以为你疼晕过去了。”
“我哪那么矫情。”
见苍粟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吕纂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点暧昧,赶紧从她床上离开,站稳身子后,轻咳一声,“我带了人给你诊脉。”说完,他不等苍粟答应,就朝门口唤了一声:“徐大夫,你可以进来了。”
待人走近,苍粟这才撇过头来看他,来人是一个红光满面的中年男子,目光还算是炯炯有神。
吕纂退了几步来到桌旁木凳边,一掀衣摆,坐了下来,“开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