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粟将手臂横压在吕纂的脖子上,眼神严厉的盯着他。该死!这家伙竟然趁她毫无防备偷袭她!
吕纂根本没有想到苍粟的身手会如此敏捷,一时间忘记了反应,任由苍粟压制着。
此时二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空气中浮动着异常暧昧的气息。苍粟时不时喷出的清凉鼻息,在吕纂颈间断断续续的游走,惹得吕纂一阵意乱。
苍粟倒没感觉到什么,她猛地把秀脸往吕纂面前一压,冷颜道:“吕纂,你再纠缠,我就亲下去。”
吕纂闻言,眼睛蓦然睁大,“你!”吕纂哪受过这种“挑衅”?一张俊脸蹭一下红到了耳根。
苍粟见他脸红,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稍微松了一下横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见他脸还是红的,索性就全松开了。
“今天你怎么回来这么早,事情忙完了?”苍粟说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着。
吕纂理了理衣领,强压住心中的那一点悸动,点头嗯了一声。
“忙完就记得帮我找找扳指。”
“不用提醒,我没忘。”吕纂说完,甩甩袖子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面黑云摧压,下一刻就落下雨来。
苍粟伸脖往外望了望,“下雨了?你如果没带伞,我这儿倒有一把。”说着,苍粟从腰间抽出毓秀,打算给他。
这时,房晷撑着伞从外走来,在他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把褐色油纸伞,显然是来接吕纂的。
吕纂眸子微垂,他没有回头,只站在门口冷冷回了句:“不用了。”
说完便接过房晷递过来的纸伞,撑开它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雨中。
苍粟右手拿着毓秀往外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强烈的闷痛感自她手腕处传来,只听“啪”一声脆响,毓秀便掉在了桌上。
外面,雨下得不是很大,抬眼看去,四周都是雾蒙蒙、水茫茫的。
路上,房晷打着伞跟在吕纂身后,“主子,杨姑娘没事吧?”
吕纂撑伞走在前面,冷哼道:“她能有什么事。”
房晷闭上嘴,默了一会儿,又道:“听刚刚释放回家的平上榷说,这次他能够平安脱身,全靠一个名叫苍粟的女人。”
“苍粟?”
“嗯,这次托她的福,三天之内便查到了真凶。”
吕纂边走边垂下眼来,正好看见一滴雨水滴在了自己的鞋上,“崔在康,崔石的侄子。”
“崔石这是明摆着要断了我们的粮路,可他毕竟官在尚书,他的势力也是深根蟠结,恐怕不容易对付。”
“不容易对付也要对付。”
吕纂话音刚落,突然间轰隆一声巨响,细小的雨点瞬间变得粗大起来,随着狂风掀起波涛,呼啸着无休止地倾泻。
一只被风雨追赶得无处躲藏的小鸟,不顾一切地窜进房晷的伞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房晷发现后,弯唇笑了笑,用指尖点了一下那家伙的小嘴……
次日清晨,苍粟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黑子前爪趴在床沿上,正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里面布满了血丝与担忧。
苍粟见它这样,想从床上起来摸一摸它,可是还没等双手扶着床榻将身子撑起,就觉腕间一阵裂痛,就像骨头被折断一般。她只好再次躺了下去,喃喃道:“这次怎么这么疼?”
黑子见苍粟突然摔回到床上,身子还一动不动,随即将前爪放回地上,焦急在原地转了几圈,又担心又无助的叫了两声之后,便冲出了房间。
左厅内,吕纂坐在饭桌前已经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苍粟过来。
“朱颜,去叫人。”
朱颜闻言,冲吕纂俯身行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她也好奇的紧,姑娘平时就不喜欢赖床,每天都起的特别早,总是把不能不吃早饭挂在嘴边,怎么今天这么晚还不过来?
来到子衿阁门口,朱颜轻轻敲了敲房门,“杨姑娘,你起了没?”
“朱颜,进来帮帮我。”听见苍粟有气无力的声音,朱颜心里一慌,赶紧推开门提裙跑了进去。
见苍粟还躺在床上,样子不是很轻松。她急忙跑到床前小跪下来,紧张道:“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我手腕疼得厉害。”苍粟语气淡淡,却还是能听出她在隐忍。
一年前,在大凉的第一个雨夜,苍粟刚感觉到手腕疼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年纪轻轻就得风湿病,除了杨诗,还有谁会这么倒霉?
可是之前犯病,那疼痛都是她可以忍受住的,这次是怎么了,真的是病情加重了?
“手腕?”朱颜闻言,用手轻轻抚了抚苍粟的手腕,满脸焦急道:“怎么会无缘无故手腕疼?我这就去告诉王上!”
苍粟摇摇头,“不用,老毛病了,一到阴天下雨就这样,我忍忍就过去了。”
“那怎么行,你一看就是……”
“好了,朱颜,这次就麻烦你帮我洗漱穿衣了。”
朱颜还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杨姑娘决定的事又怎么会是她能改变的呢,犹豫再三也只能妥协了。
“好吧,杨姑娘,如果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自己硬撑。”
苍粟点点头,“早饭就把它送到这里来吧。”
“是。”
“千万不要做我不喜欢的事儿。”
“……是。”她当然明白苍粟说的不喜欢的事是什么。
很快,朱颜回到左厅,还没等她停稳步子,就听吕纂率先开口,“她怎么了?”
朱颜稍稍向吕纂垂下头,恭敬答道:“杨姑娘说她还要再睡一会儿,王上您不用等她了,饭菜婢子就先给她送过去候着。”
吕纂听朱颜说完,望了眼桌子上的已经快放凉的饭菜,冷冷道:“知道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