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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负荆请罪

人日过后,谢尚成为了会稽的大名人。会稽所有人都在讨论谢尚的服装设计。

创意展结束第二日,谢尚接到了上千笔单子!

谢尚突然觉得压力有些大,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献之建议他开设服装工厂。

谢尚从谢安这里抢走了一笔钱,跑去找王献之商讨买山种植桑树的事情。

“宁国?”谢尚诧异,不明白王献之为什么要选址在宁国一带,那边都是崇山峻岭,行走全靠山路!若是在那边种植桑树,只怕不好运输。

王献之笑着打开一份画卷,告诉谢尚:“足下请看,这是修建运河的设计图。”

谢尚转头立马看向那份画卷,这才发现修建这条运河会经过宁国一带!

谢尚若有所思地言道:“若是有一条运河,那便方便了。”

在宁国一带种桑树养蚕,建造工厂。届时,运河开通以后,可利用改良后的水力纺车织布。生产的布料,可直接顺着运河运到江左一带!如此,真是方便!

谢尚此时此刻才明白这条运河的价值!这条运河,绝非是为了运送军用辎重这么简单!它的存在,能改变晋国百姓的生活!

桃花眼明亮动人地望着王献之,谢尚忽然伸出手,握住了王献之的小手:“晋国有如此人才,何愁不能富强起来!多谢官奴!”

王献之笑着言道:“晋国是否能富强,全靠诸位的努力。尤其是需要足下这样的人才。唯有众人团结,晋国才能强大起来。”

谢尚颔首,浑身热血沸腾,他忽然长啸一声。

坐在一旁的阿陌,心情亦是激动与自豪。他家郎君,果真乃救世之英雄!一步步,打算得如此长远!

离开王家,谢尚心情澎湃,回到东山直接拒绝了今日接到的上千笔单子。

听闻谢尚拒绝了所有单子,回到谢家之后,关起门来不见人。谢安思量了片刻,起身去寻谢尚。

“从兄。”

谢安站在屋门前,语气平静地对着门板叫了一声。

等了少顷,未见屋内有动静。

谢安看了眼左右,左右上千叩响门板。

屋内这才传来走动声。

谢尚走出来开门,扫了眼谢安,语气随意地问道:“何事?”

谢安走进屋内,边走边道:“听闻从兄归来后,拒绝了所有单子。”

谢尚点头:“是也。我都拒绝了。”

“为何?”谢安不解。这上千笔单子,至少能赚上百万金!谢尚现在欠了王献之一笔钱,还背负着这么多房贷。不是正需要钱吗!谢安不明白谢尚为什么会拒绝。

谢尚走进内室,脱鞋入席坐下,拿起笔绘图,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些人又不缺衣裳,不过是图新鲜罢了。若是我每个单子都接,不知还剩几载光阴。我打算每日只接一个单子,价高者得,依次排顺序。”

谢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言道:“这是官奴教你的?”

谢尚颔首:“是也。官奴说这叫饥饿营销。”

“就知道是他出的骚主意。”谢安摇头。

谢尚抬起头,眼眸迸着光彩,告诉谢安:“你可知官奴让我在哪种植桑树?”

谢安轻笑道:“必定是泾县宁国一带。”

谢尚点头:“你所料不错!的确在那一带。先派一批人到宁国种植桑树,待运河开通后,届时可投入水力纺车进行使用,大量织布。将布料装货上船送到江左!这条运河真乃无价之宝,影响之大!安石,你说这世上为何会有如此人才?”

谢尚越发佩服王献之,觉得这样的人,真是人世间难得的宝贝!

“从伯父!”

屋外传来了谢玄的声音。

听到谢玄的声音,谢安对谢尚扬了扬眉。

谢尚摇头:“人与人,当真不能拿来比较。”

谢玄与王献之,两人在家中具是排七,谢玄比王献之大一岁。然而王献之已经官居高位,为国效力。谢玄还在调皮捣蛋,天天挑事。

“从伯父!听闻你归来了!我想向你请教习武之事!”谢玄在门外敲门。

谢安低声言道:“玄儿好武,若是不改,只怕将来不好融入名士当中。”

名士与世家子们,比较鄙视武夫,觉得武夫不文雅。谢安打算将谢家子弟往名士的方向培养,奈何谢道韫与谢玄这对姊弟,偏偏逆其道而行,不走寻常路。

谢尚忽然言道:“我记得当年刘真长与王仲祖曾讥笑过桓符子为老贼。桓符子彼时如何回答?”

谢安轻声言道:“若我不为此,卿辈亦那得坐谈。”

那一年下雪时,桓温跑去山里打猎,恰好遇到王濛与刘惔等人。一群名士看到桓温一身戎装,便讥笑桓温为老贼。桓温当时不温不火,平静地说了那句话。

道理名士们都明白,可众人依然鄙夷武夫。谢安希望谢家子弟能走名士路线。走名士路线比较轻松,进可入朝为官,退可隐居山野,成为一段佳话。

谢尚告诉谢安:“安石可知,会稽王世子夺回九真郡一事,有刘真长参与?”

谢安摇头,蹙起眉头思考。

谢尚接着说道:“此事乃会稽王世子亲口所言。在会稽王世子率兵出征后不久,刘真长兵携带几万金购买粮草,追上军队。人生一世,心境会随着周遭遇到的事情发生一定的变化。谁能料到昔日讥笑过桓符子之人,有朝一日也会穿上戎装,手执金戈,保家卫国。若是人人都不愿意站出来保家卫国,晋国如何能长久?这天下何时才能太平?”

这番话,由王献之说出来谢安觉得十分正常,由谢尚说出来谢安怎么都觉得怪异。谢尚是多么骚气浪荡的人。极少有正经谈事情的时候。如今说出这大义之言,让谢安有种王献之上身的感觉。一定是谢尚跟王献之相处久了,被王献之洗脑了。

谢安没有开口说话,察觉到什么,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轩窗处。

谢玄趴在轩窗处,直勾勾地盯着屋内。

谢尚顺着谢安的视线望过去,乍然看到谢玄趴在轩窗上,谢尚出声言道:“玄儿为何窃听?”

谢玄一脸无辜地解释道:“玄儿并非故意窃听从伯父教训三叔父。此乃无意之举。我在门外叫了许久,不见从伯父回答,担忧从伯父,便到轩窗看一眼,谁知却听到了从伯父在训斥三叔父。”

谢安目光淡淡地盯着谢玄。

谢安明明在与谢尚谈事,丝毫不觉得自己被谢尚训斥了。为何到了谢玄口中,却成了谢尚在教训谢安?这小子,真是个挑事精!

谢安懒得训斥谢玄,直接言道:“玄儿,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去办。到王家走一趟,替我传消息给王七郎。让他过两日来一趟。”

谢玄点头,高兴地言道:“玄儿知晓!这就去办!”

谢玄正愁要干点什么事呢!

谢玄离开后,谢尚轻飘飘地问道:“让玄儿去打扰王七郎,只怕不妥。”

谢安一本正经地说道:“从兄多虑了,安不过是让玄儿到王家传个消息罢了。”

谢安那点心思,谢尚还不清楚。肯定是嫌谢玄太烦了,将谢玄支走,让谢玄去骚扰王献之。

谢尚轻笑一声,继续拿笔描图。

王羲之正在与儿子们商讨开办学堂的事情。

听闻谢玄登门,王玄之等人眼神闪烁。

王羲之看向王献之,温声言道:“既然谢七郎寻你,官奴便去见见他。”

王献之并不想看到谢玄这个小不要脸。他摇头说道:“想必没有大事,还是先确定学堂的选址吧!”

王徽之扬眉说道:“直接轰走便可。”

王羲之不认同的摇头:“来者是客,岂能如此不客气?”

王献之想到谢玄这不老实的性子,还是站起来说道:“我去见他。”

王献之来到前堂,发现谢玄不在这里。询问仆人才知道谢玄去东厢了。于是王献之只好跑去东厢寻找谢玄。

等王献之回到东厢,却发现谢玄压根没来过!不知道这小子又跑去哪里乱逛了!

王献之想了想,跑去鹅池那边看看。

没想到谢玄果真在此!

看到谢玄正在薅鹅毛,王献之立马出声呵斥:“住手!”

谢玄听到了王献之的声音,也没停下动作,甚至加快了手里的动作继续薅鹅毛。

“谢七!住手!”王献之只好跑进来,亲自拦住谢玄。

阿陌比王献之跑得快,先一步来到谢玄的身边,将谢玄抱起来。

谢玄被阿陌抱起来的时候,还没放过那只大白鹅,他紧紧地勒着那只大白鹅不撒手。

见状,王献之急了:“谢七,快放开它!”

这可是王羲之的宝贝!要是让王羲之知道,必定会大怒!

那只大白鹅凄惨地叫喊着,叫着叫着,忽然安静起来。

王献之连忙让阿陌将谢玄放下来,沉着脸对谢玄命令道:“还不放开它!”

谢玄这才放开手中的大白鹅,将大白鹅塞给王献之。快速地跑出了鹅池。

王献之立马让阿陌追出去:“逮住他!”

“遵命!”阿陌马上追出东厢。

王献之蹲下身子,摇了摇怀里的鹅。

鹅大哥,你可别死!

王羲之与王玄之几人谈完事,正好过来鹅池这边看鹅。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到了这一幕!

王献之抱着奄奄一息的大白鹅,摇啊摇的。大白鹅的背部还秃了一块!

怒意涌上心头,王羲之震怒,指着王献之骂道:“官奴!你对我的爱鹅做了什么!”

王献之惊愕地望着王羲之,摇头解释道:“不是我!”

王羲之怒气冲冲地走进院子里,立马弯下身子将王献之怀里的大白鹅抢过来。

“晴儿!晴儿!你醒醒!莫要吓我!”王羲之抱着那只大白鹅,声音颤抖地叫喊着。

见王羲之如此愤怒,王献之心里不安,出声说道:“阿耶,这鹅应该还没咽气,速去请家医给它看看!”

王羲之立马冲左右说道:“速请家医!”

左右快速离开。

王羲之抱着大白鹅,双眼红红地瞪着王献之:“你为何要对我的晴儿下此毒手!”

王献之解释道:“不是我!阿耶,此事与我无关!乃谢七所为!”

王羲之环顾四周,没看到谢玄的身影,压根不相信王献之说的话。他将鹅放下,顺手折了一根树枝。

见王羲之在折树枝,王献之心里忐忑不安,快速地解释道:“此事当真非我所为!阿耶要相信我!我与晴儿无冤无仇,岂会伤它!更何况它还是阿耶的爱鹅,我哪敢动它!此事当真是谢七所为!”

“此事若是谢七所为,他人在何处?我亲眼看到,你还敢狡辩!”王羲之说着,挥着折断的木枝朝王献之甩来。

那根木枝这么粗,一棍下去,王献之别想走路了!

眨眼间的功夫,王献之快速做好决定,立马朝院门奔跑。

“阿耶你冷静!你要听我解释!我说的都是实话!”一边跑,王献之一边解释。

看到王献之跑了,王羲之更是恼怒,他挥着木枝追着王献之,怒吼道:“你还敢跑!”

王献之的小短腿哪里跑得过王羲之。

看到郗昙来了,王献之立马朝郗昙奔去:“二舅父救我!”

郗昙带着一对儿女来王家拜年,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看到王献之跟兔子一样,快速地朝这边奔来。王羲之举着一根粗木枝追在王献之的身后。

此情此景,令人觉得不敢相信。

“莫非我眼花了?”郗昙低声呢喃。

这还是那个温柔似风的王羲之吗?竟然会追着儿子打!

郗恢也看呆了,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姑父竟然会动手打人!

郗道茂眨着眼睛,盯着王献之看。

王献之跑过来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个门槛,被门槛绊倒了,直接扑到了郗道茂的面前,磕到了下巴。

王献之疼得眉头拧紧,双眼都闭了起来。

郗道茂蹲下身子,低头看王献之,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

看到王献之被绊倒了,王羲之脚步一顿,心中的怒火消了一些,心里有些担心王献之。

王献之撑着身子爬起来,这才注意到面前有一只素白的小手。他一手捂着下巴,一手趁着身子,抬眼望向这只小手的主人。

几年不见,郗道茂变化很大。原本圆润的脸蛋,变成了小脸。那双眼眸盈盈似水,波光粼粼。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一脸干净无邪。

王献之盯着郗道茂看了好几眼,这才猜到对方的身份。

“七郎,你疼不疼?”见王献之坐在地上,也不起来,郗恢弯下腰将王献之扶起来。

郗道茂收回了手,抬头望向走过来的王羲之,双眼笑弯弯地望着王羲之,笑容嫣然地叫道:“姑父。”

王羲之冷静下来,将手里的木枝藏到身后。青着一张脸,对郗道茂点头。

目光冰冷一扫,见王献之的下巴被磕伤出血,王羲之忽然丢开了手里的木枝。脸色不善地盯着王献之的脸,语气僵硬地问道:“可疼?”

王献之点头,声音不自然地回应道:“疼……”

王献之声音不清楚地解释道:“阿耶,并非我、索喂。你要信我,不是我感的……”

王羲之呼了口气,沉着脸说道:“别说了,先让家医看看。”

听到院外的动静,王玄之等人望了眼庭院。

看到王献之捂着下巴,跟在王羲之的身旁走进院里。王羲之的脸色阴晴不定,看起来有些吓人。

王玄之诧异,不知道王献之干了什么事竟然惹怒了王羲之。他连忙走出屋子,出声询问道:“阿耶,这是发生了何事?官奴,你的下巴怎么了?”

看到王献之用一块手巾捂着下巴,王玄之疑惑。

王涣之与王凝之、王徽之、王操之听到动静,纷纷走出屋子询问情况。

注意到郗昙与郗恢、郗道茂也来了,王徽之低声问郗恢:“阿乞,发生了何事?”

郗恢小声地告诉王徽之:“我与阿耶阿凰过来时,看到姑父拿着木棍追打七郎。七郎求救,奔过来时绊倒摔伤了。”

闻言,王徽之诧异。他转头看向王羲之,又望了眼王献之。

视线与王徽之对上,王献之出声说道:“谢七薅鹅毛被我遇到,我触手制止,他……”

王献之说话的时候,一直吸凉气。

见他如此难受,王羲之语气烦躁地言道:“摔成这样,还不老实!”

王献之只好闭嘴。

王徽之蹙着眉头,神色冷然地对阿良说道:“去将谢七给我逮回来!”

阿良点头,立马去办。

阿陌追到王家门口,谢玄已经跑了!追不上了,阿陌只好先回去禀告王献之。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阿良,得知王献之被王羲之误会了,还摔伤了下巴。阿陌心疼极了。又气又恼,低声骂道:“都怪谢七郎!此事与七郎无干!郎主怎能不信七郎!”

阿良没想到王献之这么倒霉,被谢玄坑了一把。他告诉阿陌:“五郎的意思是将谢七郎逮回来。”

阿陌点头,气愤地说道:“必须要将他带回来!我先去看看七郎,有劳你将谢七郎带回来!”

阿良点头。

阿陌跑回东厢,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听完阿陌的叙事,王羲之知道是自己错怪了王献之,他呼了口气,面色沉重地对王献之道歉。

“是阿耶不对,错怪了官奴。”

王献之摇头:“阿耶息怒便好……”

王家的家医带着那只大白鹅赶到东厢,神色复杂地对王羲之言道:“郎主节哀……”

闻言,刚刚息怒的王羲之,面色大变,瞬间眼眶发红。

“我的晴儿!”王羲之伸出发抖地双手,接过那只大白鹅。

王徽之对家医言道:“给官奴看看。”

王家的家医这才注意到王献之的下巴受伤了,连忙过来为王献之检查。

看到谢玄一副心虚的跑回家,谢安眯着眼睛问道:“玄儿,你在王家做了什么?”

谢玄面色惶恐,他小声地说道:“我、我只不过想薅鹅毛,我不是故意勒死王家的鹅。”

谢安惊愕,没想到谢玄竟然干了这种事。这下可麻烦了!

王家那些鹅,可都是王羲之的宝贝!

上次王献之与王操之薅鹅毛,惹得王羲之大发雷霆,险些动手揍儿子。

这一次,谢玄竟然将王羲之的宝贝鹅勒死了!

谢安没有理会谢玄,他叹了口气,转身对左右言道:“准备荆条。”

谢玄睁大眼睛,呆愣地问道:“三叔父要我负荆请罪?”

谢安斜眼睨视谢玄,语气冷淡地说道:“你不愿?”

谢玄解释道:“可、可是……”

谢安出声打断谢玄的话:“此番玄儿过分了。若你今后还想与王家有交往,今日就必须负荆请罪!”

谢玄犹豫不安,小声地说道:“王阿耶应该还不知晓此事。不如我去寻一只鹅,顶替上?”

谢安冷笑:“你以为王逸少是憨货?自己养的鹅长什么样,有多少根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以假乱真,如此愚蠢,亏你想得出来。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即刻负荆请罪!”

谢安觉得谢玄真是越来越飘了!看来必须得严加管教才行!

阿良追到东山的时候,看到谢玄光着膀子背负荆条站在寒风当中,他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阿良走到谢玄面前,跟谢玄说了几句话,直接将谢玄请上车,把谢玄带回王家。

谢玄忐忑不安地来到王家,一走进屋里,被诸多不善的目光盯着,他心里更是煎熬。

谢玄朝王羲之跪下,他声音僵硬地开口说道:“王阿耶,玄儿错了。玄儿只是与王七郎开玩笑,未曾想会勒死那只鹅……”

王羲之虽然伤心,心里也甚是愤怒。但是看到谢玄光着膀子负荆而来,王羲之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他沉着脸对谢玄言道:“罢了。”

见谢玄如此,纵然心头恼怒,王羲之也不好动手教训他。此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王献之冷眼盯着谢玄。

谢玄面色愧疚地望着王献之,低声说道:“王七郎,抱歉。我只是一时兴起,想与你开玩笑……今后我不会再开这种玩笑了……”

王献之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王羲之原谅了谢玄,王献之可没有原谅谢玄。这熊孩子越来越皮,必须得严加管教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王献之:交友不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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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存稿箱的章节忘记设定发表时间了!所以昨天没有更新出来!竟然断更了!

存稿君:作者大人,你忘了人家的存在~嘤嘤嘤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