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我爹是王羲之 > 第 147 章全文阅读

谢安:请卿补足50%订阅,方可追更~  王献之四岁了,还不会开口说话。王家人都担心他会是个痴呆。现在听了葛洪的话,郗璇松了口气。她笑容温柔的问道:“不知道长,你可看出了七郎不开口说话的原因?”

葛洪伸手捧着王献之的下巴,让他张开嘴巴。

检查了一下,葛洪开口问道:“自出生起,王七郎哭过否?”

郗璇答道:“出生当夜哭了一次。还有被摔时哭过一次。其余的时候,七郎不哭。这孩子性子温润,十分乖巧。”

王徽之坐回软塌,打开了小瓷瓶的封口,倒出了一些硫磺粉,嗅了嗅,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王玄之斜眼睨视五弟,低声说道:“这是何物?味道真怪……”

王徽之把硫磺粉倒回瓶子里,系好封口,将小瓷瓶放到了袖兜里,挑眉对王玄之说道:“七郎与我都有。”

言下之意:就你没有!

王玄之无语,瞥开了目光,懒得再搭理王徽之。

葛洪捋着白须,缓缓言道:“贫道看过了,王七郎的身子很好,并无异常。”

郗璇蹙着蛾眉问道:“那为何七郎至今还不会开口叫人……”

葛洪摇头:“许是与他的性子有关。王七郎性子温润娴静,自出生起只哭过两回。连哭都不愿意哭,更何况开口说话?”

郗璇怔住了,愕然的问道:“道长的意思是,并非是七郎不会开口叫人,而是他不愿意开口叫人?”

葛洪颔首:“然也。王七郎天生慧根,王夫人不必担忧。”

王献之觉得这个白头发老头挺聪明的,多看了葛洪几眼。

注意到王献之的目光,葛洪笑容亲和的对他说道:“王七郎可有话想与贫道言道?”

王献之呆呆的看着葛洪,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然后,王献之起身,围着葛洪转了一圈。伸手触碰他的另一只衣袖。

扬起白眉,葛洪一脸兴趣的看着王献之。笑呵呵的问道:“王七郎可是想看看贫道的衣袖里装着何物?”

王献之并不回应葛洪,直接把手伸进了葛洪的广袖里,解开他的袖兜。

几个小瓷瓶掉落出来,王献之接住了两个。

另外两个小瓷瓶被葛洪接住了。

王献之一屁股坐在席上,将其中一个小瓷瓶放在席上,然后打开另一个小瓷瓶的封口。

把瓶子里的东西倒入手心。

初看时是黑色粉末,仔细观察,王献之才发现是紫红偏棕的粉末。嗅了嗅,没什么味道。

于是,王献之重复之前的动作。用手巾把手擦干净,这回他拿了两个柿子,把柿子塞给葛洪。然后,将那两个小瓷瓶装进了自己的怀里。

王徽之见状,蠢蠢欲动,屁股微微抬起,离开了坐垫。

葛洪瞟了眼王徽之,把剩下那两个小瓷瓶收起来。

王玄之咳了咳,睨了眼王徽之。

郗璇浅笑着说道:“道长,真是抱歉。七郎无知,要了你的东西。”

葛洪不以为意的说道:“王七郎年纪小小,便对贫道炼出来的东西感兴趣。说明他适合此道!”

见葛洪没有责怪,郗璇柔和的说道:“道长远道而来,不如留在府上住一些时日。等夫主归家,再好好招待道长。”

王羲之的父亲王旷,自从在战役中失踪后,这几十年来杳无音信。去年开春的时候才有王旷的消息。不过,寻回来的是一具尸骨。王羲之的母亲与兄长本来与琅琊王氏族人葬在一起。收到父亲的灵柩后,王羲之特地为母亲与兄长迁坟,将他们与父亲的尸骨合葬在会稽。忙活了一年,才把这件事处理好。期间,王羲之推掉了许多友人的邀请。待处理好这件事后,王羲之才开始与友人走动。

昨日一早,王羲之便出门访友了。快则,今晚归家。慢则,或许要过几日才会归家。

葛洪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献之,笑着答应:“如此,那便打扰了!”

郗璇笑着吩咐道:“带道长到客居安置,好好招待道长!”

“是!”仆人点头,温柔的对葛洪说道:“道长请!”

葛洪点头,拿起麈尾,穿鞋离开。

葛洪走后,郗璇对小儿子招手,温柔的叫道:“七郎,过来。”

王献之乖乖的来到郗璇的面前。

郗璇伸出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小儿子的脸蛋,声音柔和似水:“七郎,叫一声阿娘可好?阿娘知道,我的七郎定是极聪慧的。”

王献之犹豫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巴,发出古怪的声音。

“啊——酿——”

郗璇倏然一笑,笑容十分灿烂。

“我儿真是聪慧!”郗璇伸手把小儿子揽入怀里。

虽然王献之的发音并不标准,但是他能开口叫人,已经让郗璇很高兴了。

王徽之立马凑过去,对王献之说道:“七郎,快叫五郎!”

王献之懒得理会这个熊孩子。

听到王献之开口叫人,王玄之松了口气,终于宽心了。七弟不是哑巴,也不是痴儿,看来当初没摔出问题!既然七弟没事了,那今后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出门浪了!再也不用担心五弟会对他瞎逼逼了!

弹指间,到了永和三年,季秋时节。

七月流火,秋风生起。

王献之已经满三周岁了。古代算虚岁,会把人的年龄多算一岁。

四岁的王献之,能跑能跳,就是还不曾开口叫人,这让郗璇担忧不已。

听说抱朴子来会稽了,郗璇立马下帖子把人请到家中。

抱朴子,是葛洪的号。他是两朝名医,南渡后,元帝封其为关内侯。

王家的家医看不出王献之的情况,郗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葛洪身上。

“道长,我家七郎已经四岁了,至今不曾开口叫人……”

葛洪已经年过花甲,他满头银霜,长须花白,双眉如雪覆,目光如炬,炯炯有神。气质出尘,颇有仙风道骨。

捋了捋长飘飘的白须,葛洪平静悠然的说道:“王七郎何在?”

郗璇轻声答道:“道长稍等,七郎片刻即到。”

王羲之的儿子们都住在东厢,王献之断奶之后,就被送到了东厢里,与其他兄弟住在一起。王凝之跟王涣之这几年在外游历,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归家。王肃之跟王操之还在建康学习,平常无事不得归家。如今东厢里只住着王玄之与他的妻子何氏,以及王徽之与王献之。

这两三年来,王玄之出门的次数逐渐减少。王献之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王徽之跟王玄之互相把这笔账推到了对方的身上。两人都觉得是因为当初那一摔,把王献之的脑子摔出了问题!

每次看到王玄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准备出门浪,王徽之就会阴阳怪气的讥讽几句。

王玄之脸皮薄,被五弟责备,便是觉得自己没错,听多了也会产生几分愧疚。如果七弟当真因为那一摔,摔成了痴儿,那他的责任就可大了!

“快!快把七郎抱去前院!抱朴子来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王玄之放下笔,探出脑袋望向外面。抬高声音问道:“抱朴子来了?”

仆人连忙点头:“是!夫人让小奴把七郎抱去前院!”

何氏在一旁研磨,听到这话,她出声言道:“抱朴子医术出名,定然能治好七郎。不如夫主前去看看?”

随即,王玄之让左右搀扶他走出屋子。

见王徽之也从屋里出来了,王玄之对他说道:“一道去看看吧!”

王献之正在屋里睡觉,突然被人叫醒,他目光迷离的看着仆人。

对上那双乌黑明亮如玄石般的眸子,仆人心里顿时一片酥软,柔声说道:“七郎,夫人让小奴抱你去前院。”

王献之打着哈欠点头,张开手任由仆人抱他。

王献之的实际年龄只有三岁,此时他还是个小短腿。王家府宅很大,从东厢到前院相隔甚远,若是让王献之自己走,起码要走上半个时辰才能到前院!如此一来,会让客人久等!

来到这里三年了,王献之终于知道自己投胎到了什么朝代!

东晋!历史上的混乱时期!

而他,竟然投胎成了王羲之的儿子!

王羲之,被后世称为书圣的大佬!那是他爷爷的偶像啊!

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王献之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这个时期的语言与后世的语言相差太大,哪怕王献之听懂了,却说得不好。所以他一直不曾开口说话。

看到七弟被仆人抱出来,王玄之开口言道:“七郎!听说抱朴子来了,我陪你一道去看看!”

王徽之跟着点头。

王献之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这两个人,任由仆人把他抱出东厢。

“阿娘!听闻抱朴子来了,我与大郎陪七郎过来看看。”王徽之走进屋里,注意到葛洪,他目光好奇的打量着坐在席间的老人。

王玄之让左右退开,他淡笑着对那位老人行礼:“道长好!”

仆人把王献之放到席上。

王献之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葛洪捋着胡须,将麈尾放到案上,笑容慈祥的言道:“王家郎君有礼了。”

郗璇笑着介绍道:“道长,这位是我家大郎,这位是五郎,这是七郎。”

葛洪眉目慈祥的看着那个如粉如玉的小人,他对王献之招手:“王七郎,到贫道面前来。”

王献之迈着小短腿朝葛洪走去。走近了,他能闻到这人的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硫磺味。

王献之忽然停了下来,清澈的眼眸,好奇的打量着葛洪。

郗璇轻声说道:“道长,七郎六个月大时,曾摔过一次。也不知当时有没有摔出毛病,家医诊不出来……”

葛洪轻轻颔首,声音柔和的对王献之说道:“再近些。”

王献之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等王献之靠近,葛洪伸手罩住他的头顶。

王献之看到葛洪的广袖里袖兜鼓鼓的,硫磺味特别浓!

在葛洪检查王献之的头顶时,王献之也伸出了小手。把手伸进葛洪的广袖里,将他的袖兜解开。

几个精致的小瓷瓶从葛洪的袖兜里掉落出来。

王献之伸手接住,由于手小,只接了两个小瓷瓶。有两个小瓷瓶掉到了席上。

王玄之跟王徽之脱掉木履,走进席间,在软塌上坐下。

葛洪一愣,低头把那两个小瓷瓶捡起来。

王献之打开了其中一个小瓷瓶,硫磺味向四周弥漫。

将另一个小瓷瓶交给葛洪,王献之把小瓷瓶里的硫磺倒在手心里。

葛洪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孩。他慈祥的问道:“王七郎对石硫黄感兴趣?”

这些硫磺粉是葛洪费了一番功夫,才从石头里提炼出来的。

王献之淡定的把手里的硫磺倒入小瓷瓶里。有一些硫磺粉洒落到了席上。

然后,王献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巾,从容的把手擦干净。

拿起一个柿子,王献之把柿子递给葛洪。

在葛洪接下柿子后,王献之将那个小瓷瓶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王徽之好奇的问道:“道长,那石硫黄是何物?能否也赠我一瓶?”

王徽之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看到七弟拿了一瓶,他也要拥有一瓶!

葛洪看了眼手里的柿子,慢慢的回答王徽之:“这是贫道费了一番功夫从石头里炼出来的东西,数量不多。”

王徽之似乎没听懂葛洪的委婉拒绝。他学王献之,也拿了一个柿子,把柿子塞到葛洪的怀里,毫不客气的从葛洪手里拿走了一个小瓷瓶。

葛洪的眼角微微抽搐,白眉也跟着抽动了一下。

那条路的尽头,有座院子。王羲之在那个院子里养了鹅,管那个地方叫鹅池。

阿陌询问道:“七郎要去鹅池?”

王献之点头,他听到了鹅叫声。

王徽之立马说道:“去鹅池!”

王玄之闲来无事,本想跟着两个弟弟一起去鹅池,王徽之却扭头对他说道:“大郎,你的脸脏了。”

闻言,王玄之马上询问左右:“哪脏了?”

王玄之的仆人还没答话,王徽之轻飘飘的说道:“回屋照镜子就知道了。”

王玄之皱着眉头,转身往东厢的方向走去。

王徽之回头一看,发现阿陌与王献之走远了,转身朝他们追去。

走进鹅池,阿陌拿了个软垫,放在亭子里,给王献之坐着。

“嗌——嘎嘎——”

一只鸿雁扑腾翅膀朝亭子的方向飞来,直接扑到了王献之的怀里。

王献之被扑倒在地,吃痛的吸了吸气。拧起小眉头,抓住鸿雁的脖子,把它扯开。

阿陌急切的问道:“七郎,你没事吧?”

王献之捂着后脑,把鸿雁推开。

阿陌连忙蹲下身子检查王献之的后脑,没发现伤口,顿时松了口气。

王徽之追到鹅池的时候,王献之已经从痛感中缓过来了。

鸿雁趴在王献之的怀里,王献之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它的羽毛。

这只鸿雁,就是王献之抓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的那只鸿雁。在王家养了两年,它被王羲之喂得很肥!凭着彪悍的战斗力,如今它已经成为了鹅池里的老大!养在鹅池里的白鹅,无一不害怕这只鸿雁。

王献之以为它早就飞走了,没想到这只鸿雁一直留在王家。

阿良给王徽之添了一方坐垫。然后退到一旁,与阿陌站在一起。

王徽之坐下来,告诉王献之:“七郎,你还记不记得,在你抓周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一只鸿雁,正好掉落到你的怀里?那只鸿雁,正是你怀里的这只鸿雁!没想到它还记得你!”

王献之当然记得!但是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从出生起就记事!

小脸淡淡的扫了眼王徽之,王献之没有回应他。

见王献之一脸呆然,明显是不记得这些事了。王徽之便说道:“七郎,这只鸿雁可是上天赠你的周岁礼。阿耶欺负你年幼不记事,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他想占了你的鸿雁!”

王献之移开视线,望向水池。

碧蓝的池水里,有好几只大白鹅在水中玩耍。时不时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几只大白鹅,王献之忽然想吃烤鹅肝了。

前世,王献之是独生子。他的奶奶去世得早,他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员,工作忙碌,没空照顾王献之。王献之是被爷爷带大的。他的爷爷是业内有名的书画家,也是一位有趣的人。除了书画之外,王爷爷还擅长烹饪,痴迷于酿酒。

王爷爷生前酿了一千多种酒,特地在山上买了一块地用来埋酒。临终前,王爷爷笑着告诉王献之,以后想他的时候,就去把酒挖出来,喝两杯酒,释放一下生活的压力。

想起爷爷,王献之的眼睛忽地湿润起来。

清澈的眼眸泛出莹莹泪光,泪水无声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见状,王徽之愣住了。他呆呆的问道:“七郎,你怎么流泪了……”

王家人谁不知道,王七郎性子温润乖巧,鲜少哭闹。出生至今,王献之只哭过两次。第一次哭泣是在出生当夜,第二次哭泣是从王徽之手里掉下来。

眼下,王七郎突然哭了,可惊到了周围的人。

阿良与阿陌连忙凑上前来,关切的问道:“七郎,好好的,怎么突然哭了?”

阿陌拿出手巾,动作温柔的帮王献之擦眼泪,心里紧张极了。

“嗌——嘎——”怀里的鸿雁忽然抬起头,朝王献之叫了叫。

阿陌小心翼翼的问道:“七郎,是不是方才被鸿雁撞疼了?”

闻言,王徽之皱着眉头问道:“方才七郎被鸿雁冲撞了?”

阿陌点头,面色忐忑的回答道:“是……”

王徽之伸出手,刚想把那只鸿雁抓过来。

谁知,那只鸿雁忽然张开嘴巴,叼住了王徽之的手指!

“啊——”

王徽之吃痛的叫了一声。

阿良赶紧凑过来,帮忙将那只鸿雁抓走。

王献之吸了吸鼻子,摸了摸鸿雁的脖子。

鸿雁松嘴,放开了王徽之的手指头。

被叼了一会儿,王徽之的手指头顿时红了。

阿良捧着王徽之的手,连忙对着泛红的手指头吹了吹气,紧张的问道:“五郎,没事吧?要不要小奴去叫家医?”

王徽之摇头,捂着手,转头看向王献之。见那只鸿雁并没有伤害王献之,他奇怪的说道:“怪哉,它不啄七郎,为何就啄我?”

作者有话要说:  司马道生:阿耶!

王羲之:乖儿子!

会稽王(吐血):孽子!本王才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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