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周六凌晨改动过,如果之前就看过的麻烦重新下载更新。在此一并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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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重五双手上下翻飞,转眼就将那小西瓜般的物事外层包裹的黄泥尽数轻轻剥去。他方才火候控制地恰好,一剥之下鸡皮都随泥而落,露出了里面晶莹如玉的肥嫩鸡肉,随着他手上的动作微微轻颤。
这只翠羽白凤原本就是难得的珍稀食材,桂圆拜托天香居掌柜提前用草药喂了十数日。入炉之前更是被毛重五以专业手法处理,将各种香料反复揉捏按摩入味,腹中又塞满了八珍提鲜。
连那层密封黄泥都有讲究,里面掺有丹炉炉泥,不但能将药力灵气慢慢熏蒸入鸡肉,更是把香气严密裹住,丝毫不能外泄。直到泥壳被毛重五捏破,浓郁香气方才喷薄而出,在所有人的鼻端猛然爆裂开来。这股香气霸道之极,直入肺腑之中,仿佛带着钩子,把所有的馋虫都一起勾了出来。就连已经辟谷的修士腹内都有咕噜咕噜之声不绝于耳,只想立刻大快朵颐才好。
芮诗蜜目瞪口呆,想要喝问桂花和桂圆搞地什么鬼,不料才一张口,就有一股馋涎流了出来。。。
胡问枢眯着眼睛鼻翼抽动,“玉竹,白芍,五味子,金棘草,烁星花,紫玉灵菇。。。咦,这个味道是?”他眉头紧锁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向桂圆道:“我知道了,是秋月白对不对?”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好在没有像芮师蜜那样当众出丑。
桂圆苦笑着点了点头,佩服胡丹师的鼻子,然后再瞅瞅周围的混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周院长抓起随身携带的仙院法印,发动炼丹房的禁制,丹室顶上三面灵镜顿时发出一片红光,将院长外的所有人束缚在原地。然后周院长又是一个静音术熟练而极地丢了出去。
他终于肯定自己的视力依然良好,然而剧情急转直下,被芮诗蜜如临大敌般对待的居然不过是一只泥包烤鸡。这只不同寻常的鸡还引发了仙师们的混乱,甚至芮师蜜本人在械斗中也负了伤,最荒诞的闹剧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看到大家重新镇定下来,周院长挥手接触了禁制束缚和禁言,怒气冲冲地对芮诗蜜道:“你口口声声说这是魔丹,难道魔丹就长成这般烤鸡的模样吗?!”
眼看芮诗蜜张口结舌答不上来,他又转身对肇事者怒道:“你们几个居然如此胆大妄为,在丹房做出这等事体!可知道错吗?”
周院长虽然生气,心里倒也清楚,桂花三人若是真如芮诗蜜所说在丹房祭炼魔丹,转眼之间只怕就有大祸将至。如今只是虚惊一场,几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认真追究起来,最多不过是三名年青弟子淘气,在炼丹房里不务正业地烤鸡玩罢了。芮诗蜜原本指证何云儿向弟子泄露题目,桂花桂圆私下练习大考题目,现在看来也都是捕风捉影之事。
所以院长训起话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甚至还怕委屈了天才弟子桂花,一番话有一大半都是冲着毛重五说的。然后又询问胡问枢道:“这三个弟子竟然用丹炉烹鸡,胡仙师可知丹房对此有何处罚规定?”
胡问枢却沉吟道:“丹房对此倒并无规定。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在炼药。”
这个回答大出周院长所料,他问丹房规定其实就是想包庇三人,毕竟没有谁会想到有人居然脑洞大开用丹火烤鸡吃,更不可能早早就制定下惩罚规定。但是胡问枢居然说桂花他们在炼丹,这是明目张胆地要指鹿为马吗?
胡问枢却是认真的,他知道此事必然是桂圆主导,看着她正色道:“今晚你始终没有说话的机会,不如就来说说这只鸡是怎么回事?”
桂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感动地热泪盈眶,终于有个讲道理的了,我以后再也不腹诽炼丹房都是些不通人情事故的万年死宅了。
她理了理思绪,朗声道:“胡仙师说地不错,我们确实是在实验新的炼药方法。我和姐姐一直想为父母炼制一些灵药补充元气,只是平常炼丹使用的药草多半药性过于猛烈,提取炼制后更是如此,普通人服用有益无害。因此我就想着另辟蹊径,可惜一直苦无方法。”
面对数十道或探询质疑,或好奇打量,或颇有敌意的目光,桂圆依然神色自若,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娓娓道来,“还是受了灵米的启发,我才想到以药入膳的法子。翠羽白凤本就是滋养上品,这十几种药材有的直接被它服下将药性积聚在体内,有的后来浸泡入体,也有些塞入腹内。用丹炉烤鸡并不是我们不尊重丹房的规矩,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烹制时必须以丹泥密封,丹火催逼方能使药性融合。经过这样一番中和转化,翠羽白凤肉里吸收了灵草精华,却又温和中正,不论修士凡人,食之都有大大补益。若是严格说来,此物可以名为药膳,介于药物与食物之间。”
一番话说地胡问枢连连点头,“好一个药膳,果然不错,不错!”
然后他又好奇追问道:“那加入秋月白又是什么道理?难道有哪味药草要以美酒做引子吗?”说这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如果桂圆点头说是,那等下自己就去天香居用公费买上十坛八坛,回来每日好好研究一番才行。唔,秋水碧滋味不同,功效想来也有不同,也要一起多买些来试试才好。然后再让桂圆做上几炉烤鸡,不对,是药膳。他身为丹师,就辛苦一点多多指点他们的新药试制吧。
桂圆两颊微微飞红,窘道“嗯,这倒不是,加秋月白只是为了提香。秋水碧里已经有香料,不如秋水白纯粹,可以完全带出鸡肉和药草的香气。”
她心里恨恨,好容易烤了只鸡,还没出锅呢,你们就一群人闯了进来要打要杀。现在好了,鸡只烤了一只,到底是给谁吃呢?
怀着到嘴的鸡飞掉后的满腔愤怒,她瞪着今晚骚乱的始作俑者,气鼓鼓地道:“却不知到底哪里惹恼了芮仙师和张师姐,这么大张旗鼓地要来定我们的罪。还请当着周院长和各位仙师的面说个清楚,也免得我们被糊涂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