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如珍和言欢换了一身装扮以后,才挪着莲花步,娓娓来到正堂。
言欢此刻没有施太多的脂粉,娟秀的眼角弧线也勾出几分淡淡的朦胧倦意,一身水清色的薄荷莲纱衣裙更是拖曳着不同的美。
宋逸自问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一个如这般美丽的清新脱俗,让人难以忘却,仿若穿上不同的衣裙,搭上不同的首饰,就会展现出不同的风韵。
从画中生生走出的人儿大抵如此。
宋逸也丝毫不掩藏自己欣赏的眸光,那灼热的视线里不混杂有一丝玩弄的意味,更多的是像珍宝一般的爱护。
舒妃看着儿子这般微微展露小时颜的神仙美态,心里一时也渐渐划过涟漪。
因为能他高兴展颜的笑容,舒妃的脑海里还真没能回忆出几回。
她虽然希望宋逸登上那皇位,将母氏家族加以提携,但安妃也希望儿子能够有个可心的人照料,获得真正的欢乐。
舒妃对言欢的不满似乎也在这一刻微微有些动摇。
“臣女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二人的得体行礼还是让皇上心中的疑虑少了些,不过声音还是带着捉摸不透的深沉,
“都起来吧。”
“臣女谢过皇上。”
“儿臣谢过父皇。”
看着眼前逐渐长大,出落的水灵动人的女儿,皇上也在想,这如珍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见和手段,是不是也会像宫里的女人一般耍起了心机。
皇上虽然知道就算是公主,也要步步为营,谨慎地算好每一步,可是她不愿意,如珍的这一算计落到自己的头上,破坏了自个儿对李贵嫔的念想。
“听安妃娘娘说,皇上想见见我身旁的丫鬟如珍,不知现下是否宣她进殿?”
自言欢和如珍出现的那刻起,皇后就没有晃过神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眼底暗藏着的凶狠恶毒,也愈来愈猛烈,仿若一条毒蝎般,可以随时向前将二人蛰死。
皇上点了点头,余光却装着皇后泛起一阵冰冷的神情,心底也对言欢和如珍二人起了猜测。
不过眼下这二人既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想必也是想好了周全的法子,也不知老七和老八先前的一唱一和,到底是事先知情,还是帮忙打掩护。
不过那纵火之事,定不是言欢和如珍所为。毕竟如此蠢的做法除了会暴露行踪,也没有别的益处。
“奴婢珍珠参见皇上。”
皇上盯着行礼的珍珠,这丫鬟也是有点意思,头一回进宫,便面对如此大的阵仗,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之意,反倒多了几分淡定,仿若有了言欢,便可以什么都不怕是的。
“你进宫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新面孔?”
皇上微抿了口茶,心思却已不在这个丫鬟身上。毕竟此时的问话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还是偷偷观察一番两个儿子的神情好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没有看见。”
珍珠的话也是简短利索,多一个字儿都没有。
“那今晚纵火之事,现下该如何?”
皇后面带几分担忧的意味,凤眼含着几分慈悲天下的怜悯盈盈地望着皇上。
可她到底是上了年纪,对于皇上来说,皇后此刻微眯的眼角细纹好像树干皮一样皱。
虽然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这样说不好,但是爱美之心也是人皆有之,皇上只好清了清嗓子,
“剩下的便交由舒妃和贤妃去查吧。
折腾了一晚,朕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要不这么说,依皇后那个不依不饶的性子,恐怕这件事唠到明天也不算完。
反正,现下答案自己也清楚了,准和言欢,如珍离不开关系。
剩下的,便明天再单独找二人谈话吧。
“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还没反应过来,舒妃和贤妃便鞠礼请安,她又是一口老血闷在腹中。
......
“小姐,你可别把东西摔坏了。大晚上的要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王爷可是对你少不了一番训斥。”
青鱼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瓶,还有一些刚做好却别扯烂的一些衣裳,以及平日里惯爱戴的却被摔成两半的首饰,心里也是一阵疼痛与担忧。
这些日子,她也算看明白了,睿王的心根本没有放在小姐身上,日后就算嫁了过去,估计也是强扭的瓜根本不甜,说不定要维持原来的开销,还得依靠自己的嫁妆。
那些摔烂的首饰,那可一个个都宝贝着,现下王妃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若真的出了个小世子,恐怕日后王妃也不会再这般纵容小姐任性胡闹。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作为奴婢大抵是不好说的。
“训斥,就训斥。自打我从睿王府回来,父亲就将我禁足,还当着你们的面儿说了那么些难听的话,他究竟还有没有把我当女儿看。”
慕成雪一边气咧咧地说着,一边又将紫雕花木桌给整个推倒,皎脸上更是敷着薄薄的愠怒。
“小姐,王爷心里也是疼您的。否则又怎么会给您准备如此多的嫁妆。”
青鱼柔声地安慰着,下一刻,脸上便多了一个分明的巴掌印,
“就连你也不向着我了?”
慕成雪一掌扇在青鱼的脸上后,心里的气儿好像出了些,可是眼角的泪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接二连三地流出,
“呜呜呜.....你们都不要我了。”
被打的青鱼也没有因为挨了慕成雪的一巴掌心里而产生怨气,因为她知道小姐只是脾气差些,私底下有好东西都会留给自己一份,只是嘴上不太会说话,也不愿意表现自己的好罢了。
“小姐说的哪里话,王爷,王妃都是爱你的。如果不爱,又怎么会责骂后,又为你瞻前顾后地准备婚事。”
青鱼微微仰着脸,掌上的红印逐渐映入慕成雪的眼帘,心一疼,立马又后悔刚刚打了青鱼一巴掌,可她还是会撅着嘴问,
“那你还疼我吗?”
有时候,青鱼也被自己的小姐给可爱哭了,有些惶恐地上前拍了拍慕成雪的背,
“当然了,我是永远会守在小姐身后的。”
“呜呜呜......”
慕成雪身子一躺在青鱼的怀里,又开始哭了起来,鼻涕都留了一小团。
这个时候房门便被打开了,映入眼帘的便是脸上还布着怒气的镇阳王。
一身墨绿色的云边卷绣长袍也因眼帘入了了地面的混乱而愈发生出黑压的气息,宛若暴风雨签到阴天一般。
“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镇阳王眸子因精厉瞪得更加方圆,下巴上蓄的一小撮胡子也因怒气而颠得一颤一颤的,仿若随时可以气出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