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哪儿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到哪儿不是人人称赞,人人艳羡......怎么如今到了京城,便接连吃瘪,都怪这言欢......
慕成雪红唇微掀,正欲开口争辩些什么,言欢又用话将其噎了回去,
“我找人打听过,慕姑娘应该来京城不超过一个月,而同福客栈少说也开了十年,莫非,慕姑娘在这一个月便接了手,撞见了所谓的私情?那未免太过巧合。”
看着慕成雪被气得发抖的模样,言欢先前心里的郁气也消散不少——
让你总来找茬,今个儿非让你哪儿来的往哪儿回。
“你........”
“你什么你......!”
慕成雪刚吐出一个字,言欢又再次抢占了先机将她所说噎了回去,
“除了污蔑人,你还会干什么?虽然我承认长的比你漂亮,才学也比你出众,但大家同为名门闺秀,你要是有哪儿处需要修善,想来好好请教一番,我也会不吝啬教你,何苦用这种登不得台的方式。”
哇!小姐嘴皮子实在是太厉害了,吐出的字就和放置在离弦上的每支箭一般,字字迅猛出击,正中敌人靶心。
今天也算是学到一招——拿事实讲话,且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这样占据了主动权,舆论的方向自然朝自个儿这来。
“你说,我家小姐针对你,那我家小姐动机何在?”
言欢眸光微转,注意到了慕成雪身旁的丫鬟青鱼,长的文文静静,洞明的眼眸倒是有几分理智的机警,比她的主子要聪慧不知多少倍。
“方才不是我家小姐不是说了,嫉妒呗!”
言欢还没来的及开口,珍珠便抢先一步,小眼神还携着几分自许向言欢递了递,仿佛在说,她嘴皮子也不弱,拜托小姐给她些展现的机会。
女子见慕成雪一连吃瘪,心想,事态再这样发展,事情可要真砸了,剩余的银子拿不到不说,可能还要将先前的银子给还回去。
不行,为了银子,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思绪正想着,眸光向上一抬,正好看见埋在人群末中的周缎庄的李大娘,
“李大娘你可来了......”
女子想着雪花花的银子便要被没了,眼眶瞬间便挂上了红,
“再不来,我都被欺负得.......”
眼泪簌簌地从凤尾眼角流下,言欢却没有容她像先前那般将话讲完,
“她早来了,只不过先前躲在人群后边不敢出声,大概是见事态风头已去,造再多的伪证也于事无补。”
女子眸光微愣,想要说些什么争辩,只见言欢便上前扼住李大娘的手,
“你可知道,造伪证,按当朝律法应该如何判罪?
一个办不成事儿的弃子,除了赏钱拿不到还可能会被灭口。”
李大娘闻言,脸色微变,视线更是不敢向上抬——
出来做伪证,左右不是混口饭吃,哪曾想,会遇到这茬麻烦?当初给活的人明明说道,这侯府的姑娘很容易对付。自己左右上前只用走个过场,如今看来,事情不尽然如此。
“言欢,你这是在威胁!”
慕成雪扼住了李大娘的另一只手,指甲微微向里抠着,似是在给着威胁。
现下者局绝对不能再输,否则,这两天接二连三的事情传出去,阿爹,阿娘来了,绝对不会将自己放过,恐高不利的名声也会对自己嫁给李煦有影响。
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赢,而且还要赢的漂亮。如此一来,先前所遭受的群众非议也能趁机洗白。
“怎么,难道是侯府的姑娘就能置事实真相于罔顾?是侯府的姑娘便能仗势欺人,无法无天?”
慕成雪花眸微瞪,柳眉掀起的毒意似乎要将言欢眼给戳破。桃花杏腮上的雪肤也因凌厉的气势而端起几分威严。
“请问眼下的事实真相是什么?”
言欢态度缓和不少,弯弯眉眼虽随和地徜着,但一个细微的转动,令人窒息的锐气便足以让周围的人震慑。
“事实的真相便是你无理取闹。”
寒墨如冰的声音伴随着低凛的黑压气息而来,墨绿色的身影因尊贵的漠然而迅速能在人群中划开一条道。
围观之人的眸光一转,一张风光月霁,俊朗如梭,翩翩无暇的妖孽神颜便映入眼帘。
如云烟所笼罩而让人摸不清情绪的精致五官,此刻却因覆着漠然阴鸷的意酝,而有些让人生畏。
“煦哥哥.......”
称呼才刚说出来,李煦寒眸便如削尖的刀子般狠狠刺向慕成雪,
“闭嘴,再这样无理取闹,我就让伯父伯母给你送回扬州。”
颔首微转,望向言欢时,星眸又多了几分宠溺的意味,脸颊的线条也因此变得柔和几分。
人群中一些胆大的小女子也敢重新鼓起勇气去仔细打量李煦,一个又一个少女心思都携着情愫的桃花娓娓开来。
“这位公子,你听我说,事情的经过是......”
一位自认为长的好看的女子携着云云碎步走到李煦跟前,桃花杏雨顾盼间特而流转风情。
“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成雪上前将讲话的女子生生推到地面儿上,眼神都懒得给一个于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攀高枝的人物。
煦哥哥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
“煦哥哥,你听我说,这件事儿真不是你想的这样。”
委屈的泪眸一红,弱柳的伤韵便含在胜雪的脸颊,似乎用指尖轻轻一碰,让人心生怜悯的“雨珠儿”便会笙笙落下。
李煦墨黑的双眸依旧不覆着任何情绪,薄唇微冷,尊贵的气息瞬而掀起一个“滚”字。
少女纵有爱慕之心,慕成雪也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贵家小姐,骄傲的自尊于骨子里还是灼灼地绽着。其可以微蔽,但却不能节节生退,
“煦哥哥莫不是也要护着侯府的姑娘?莫不是也要在未婚妻面前觊觎他人之色?还是生性糜乱的女子别有一番风情?”
李煦扬掌一掀,清脆的响声便震住了慕成雪的耳帘,
“口不择言,未有三书聘礼,便不知廉耻,张口胡言,这是替扬州的伯父伯母以兄长之礼加以训斥。”
话音刚落,又一掌落在慕成雪的脸上,
“为一己之私而伤害官僚贵女,破坏两姓交情,置朝纲稳定于不顾,此为为兄给你第二掌。”
慕成雪只觉着头脑一片晕眩,游离而放空的眸光纵是携着不解,一时间也无以应对,直到李煦牵起言欢的手,雪白肤色才由而生红,指尖也因犀利向上,
“李煦,你欺人太甚。”
这是多年来,慕成雪第一次直呼李煦全名,心里的愤怒已经裹着散不尽的忧伤,簌簌无意留下的泪水随着鼻腔含至口中,却有不尽的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