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匪女为美 > 第八十七章:你为什么哭了?全文阅读

终究是天不忍亡沈文韬。

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终究动动手指头都困难。

旁边的人已经看出了她的意图,将她按了回去,“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老实着点儿。”

“求你,求你救救我相公,大恩大德孟晚秋永世难忘。”

他就知道,他唇边漾开一抹笑意,“我有一个规矩,你知道吗?”

孟晚秋想了想,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得可以,当初为何会想不到这个人就是无患子呢?如此奇葩的规矩,只有这样奇葩的人才能说得出来嘛,“我知道,但是。。。”她还想说两句求情的话。

“你放心,我可以破例。”

。。。他的规矩真是太没有原则了。

“可是,我有另外一个条件。”他笑得有些残酷,只是她无法动弹看不到。

时光从白到黑,孟晚秋太过疲累,躺在破庙的草地上睡得很沉。

到了这个世界上来,她离开丁姑姑的日子并不多,寻常丁姑姑在身边她并没有觉得有多好,等她走了,才觉得那个思想迂腐的老人渐渐代替了为娘的角色。

青松倒是给了一些吃的给她,无患子说,就连他的饭都是药。

这样躺了几天,身体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你去看看你相公吧,他在马车上,病大概能好了。”这话是无患子主动对她说的。

她有些迫不及待,走到城隍庙外,看到外头停着的一辆马车,前后左右都遮了厚厚的帷布。沈文韬的病不能透风,不能见光,无患子说话算话,答应她给沈文韬治病便连日里都在给他诊脉、开方。

他说路上匆忙,没有带上足够的药材,但已经给他施了针,用了一些常备的药,只要带上药方在上上京抓药,过不得多久就能根治了。

身体健康的沈文韬是什么样呢?她有些迫不及待,扯开厚厚的帷布,黑暗里头看到一张白皙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那羸弱的人抬头冲着她笑,竟如同隔世一般,“夫人,身体可大好了?”他笑着问。

她一步步走向他,竟觉得手不住颤抖,这个时候才知,她已经爱他到如此境地,可是没道理啊,他们不过是几个月的露水夫妻的情谊,有名无实罢了。

“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呢?夜里还咳吗?”身后的帷帘放了下去,马车里的光线重新暗了下去,那黑暗的光一层层散落下来,吞噬他年轻俊秀的脸庞。

“终是上天舍不得咱们夫妻。”他笑着道,伸开双手,“来,让为夫抱抱,几日不见,也是小别新婚,叫为夫看看可有瘦了。”

她扯了个笑,大约很难看吧,还好他看不到,只感到黑暗中一双有力的臂弯紧紧把她拥住,那好听的清冷嗓音在耳边,“这个大夫倒也是个好人,咱们先前这般对他也不计前嫌,若是回了上京,定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是啊,是要好好谢谢。”她答得怅然。

“你怎么了?”他那样聪明的人,最会的就是洞察人心,孟晚秋分毫的变化他都分辨得清楚,“我治好了病,你难道不开心么?”

“怎么会?”她忽然反应很大,从他怀中“蹭”地坐了起来,“你病好了以后打算干什么呀?”她学着从前说话的模样,尾音还带了些俏皮。

“还能做什么?当然最重要的是和你要个孩子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讨厌,谁要跟你要孩子?”

。。。。。。不久前还缠着他说要的,这会儿居然还会害羞?他老婆会害羞了,他老婆会害羞了。。。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倒真真儿比从前多了点儿风情,咂咂味道,果真是比那些水做的姑娘还叫人心痒些。

“你不跟我要,谁要?杏花楼的花魁吗?”这在这马车上,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了,慢慢滑过她的腰身,唇在她的耳边缓缓地呵着气。

“你干什么?”她不自在地躲。

“你真当为夫是圣人么?”黑暗中的怀抱勒得越紧。

“大。。。大白天呢。”孟晚秋惊恐不已,慌乱逃离,阻止着他的手。

“别动,别动。”他倒反手握了她的手。

“你再这样,我踢了啊。”她踢人的功夫他倒是很见识了几次。

“你当着舍得么?”他的声音带着调笑,鼓入她的耳膜中,弄得她浑身一震。

“沈凝,我生气了。”她厉声喝止着,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她以前从来不这样严肃的,他觉得有些奇怪,大约是在这种地方害羞了吧,毕竟他夫人刚刚解锁了害羞这种新功能。

他放下了方才的戏佻模样,手掌揉摸着她细小的手,头抵在她肩上,认真道,“说真的,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从前不怕死的,反正这个样子,以后又有什么指望?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但是遇到你之后,我就怕了,我怕得很。我之前想哪怕就那样病怏怏的身体,哪怕活得再不堪,再卑微,我也要活下去,我要陪着你,多活一天就好一天,多活一刻就好一刻。”

其实那些无所谓都是装的,他怎么能舍得下她呢?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伤心难过呢?她这样好的姑娘,他还没来得及放在手掌心好好疼爱。

他舒了一口气,“现在好了,我们以前说好的,终于可以慢慢履行。咱们回去就告诉父亲,咱们分府出去,他们骂也好、打也好,只要给我留一口气,让我以后能陪着我夫人好好儿走完这一辈子。”

她久久没有说话,他的脸隔着她柔软的发蹭了蹭,温柔地笑了笑,又接着道,“你说咱们以后究竟生几个孩子好呢?我的意思是越多越好,但我怕你累着。你可别担心生计的问题啊,我做什么都行的,虽然不能出相入将了,但是替人写字作画,再或者开个私塾都可以的,你相信你相公,必定往后能撑起这个家的。”

“啪嗒,啪嗒。。。”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你怎么了?”他错愕,“你怎么哭了?”她是个从来不爱哭的姑娘,可是这一路上,却不知哭了多少回了。

“没有,你接着说,我爱听。”黑暗里,她的声音微微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