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我落后了,王妃知道的不少。”何靖心下一惊,对苏影究竟做什么的越发好奇了。
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和自己所盼的少女,关系匪浅,又是师徒关系。
若是……
“在下斗胆问一句,是王妃叫她出去办事的么?”
“我不拘束他们,任务都是他们自己安排的,许是躲你也说不定。”
何靖就跟猫闻着耗子似的,逮着味道就双眼泛光,这样的人若是能为己所用还不错,可若他是别人安排的,那就不好了。
“她是你童养媳,为什么会出现在盛京?捡到她的时候,在跟乞丐抢吃的,破破烂烂的。”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她父母将她卖到我们家,没多久之后病好了,可家里却落寞了。为了省口饭,母亲将她发卖了。”
“需要的时候就满处找人,不要了就一脚踢开,很不错啊!”苏影呷了口茶,目光悠远的望着不知名的远方,也不知是在说谁。
何靖有些愕然,心想,难不成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让自己见那人了么?
苏影将茶杯搁在桌上,“你对她有情?”
她这话根本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能说出来的,“若是不爱,就别打扰。”
“皇嫂对王爷也是这般么?”云天舒若有所思的问。
“舒儿好像对你皇叔很好奇?”苏影占人便宜一点都不客气,她的银光楼就是出了名的不要脸,就算现在是苏影,她照样不要脸。
那玩意她的皎月阁一年要卖上好多张,钱多了又怎样,还不是不能吃?
“未曾。”
这种事还是少讨论为妙,虽然在座的都是君子,但难保隔墙有耳。
若是宫中两位知道了就惨了。
苏影站起身来,“你们仨,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今日时间够多,一一解答。”
“皇婶回京那三年可是真傻呢?”
三年时间,去往府上看病的医者不少,最后都说苏影是傻子。
那都是宫中的老御医,云天舒比何靖知道的内情多,自然不会以为她那三年是真的在装疯卖傻。
“真傻,前些日子在棺材中死了一次,慢慢想起来了。也得亏靖王府的人好相处,顿顿都有肉吃,吃的多了脑子也就跟上来了。”
云天舒不知作何感想。
“听闻八王爷也……”韩连收住了音,“也是可惜了。”
“继续说啊!”苏影看上去倒是很有兴趣,“乔庄的画我去看过了不错,鸿鹄阁我也跟着许秋英去过了,字不错。都说见字如见人,一直想见见,怕是没机会。”
“皇婶中秋宴会去么?”云天舒也不知自己是同情更多,还是睹物思情更多,“小八或许会去露个面,他,毕竟时坏时好。”
“嗯……我是一直没好,到现在也没好全乎。”
三人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云天舒看了何靖一会,“皇嫂,和皇叔应当很有话说吧!”
“当是的,两人过的都不易。”韩连叹息两声。
苏影走了,他总算是敢开口多说两句了。
靖王妃,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喂,何兄,你那……那人,你当真不再多问问,万一……当然,我不是说王妃会骗你。我……唉,我这人嘴笨,我……”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她小时候脾气就不大好,生我气是自然。半年前我在盛京见到她,她肯听我说句对不起,我都高兴了好久。我问过,她说她就在盛京做事,可惜,往后我一直未曾再遇上。”
“那为何?”
何靖看了看发问的云天舒,“一直听说丞相府的二小姐如何如何不好,那日在来月楼见过了,和我再见到的她有些相似。那时候我便明白了,丞相府供出个三女儿,杀了前两个女儿……”
韩连一阵寒心,还好他义父头脑清醒,且只有一个儿子。
“相似?”
“大概是气质之类的吧!”何靖抿着嘴笑了起来,“早些年和无间生有些交易,恰巧他们在盛京,便去问了。”
“无间生现在还好么?”云天舒不知想到了什么,藏在袖中的拳头收紧了。
“最近在卖消息,江湖上又出了个万事阁,消息比无间生的全,不是太好。”
“万事阁?”
“是,这册子,王爷若是想看便赠给王爷了。”
韩连瞅了一眼,之间那巴掌大小的册子上写着“万事录”三个字。
江湖上的弯弯绕绕,韩连知道的不多,他更多的时候是在义父那打下手。义父虽然对他好,但他看得出来义父并不想叫他入朝为官,多数时候都将他流放在盛京城内,任由他胡闹。
他隐约觉得,义父这种中立之人,像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反正朝堂上的事义父是没打算叫乔庄这个包子去做的,他也不需要防着乔庄,对此也不在意。
但是何靖就不同了。
没有一官半职,朝堂上的人大多认识他,且风评不错。
盛京城内的走夫贩卒,也知晓他,这人曾经风光过。如今虽然常去风月场所,却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也没能叫人祸害了名声。
江湖上的事,韩连知道的消息,还大多是何靖说的。
“这是什么?”云天舒翻了几下那册子。
“一些趣事,还有各处的民风民俗,像是科普一样。”
“万事阁出这个?”云天舒一愣,“倒是才子佳人的好去处。”
“不,我只是对这个感兴趣,便叫人帮着弄了一份。”何靖摇了摇头,“武夫喜欢武功厉害之人,这本是我从朋友那拿的,记录的是天下高手,还有其用的武术章法,或可能的破解之法。”
云天舒翻了几下那本册子,暗自心惊。
因为有的不仅是中舟的,末页还附带了其他几个国家的武功高手。甚至于涉及到的并非只是杀手行当,各行各业,只要是有所名气的,上面的分析都有。
“只有前一百名的?”
“是。”何彦道,“许是天下高手太多了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高手如云,或有大隐隐于市者也未可知。”
韩连念叨着小册子最后一页的话,那字不是写上去的,而是绣在纸上的。
或者说,绣在纸缝中间的。
纸张看上去微微凸起,用的细线,只比一般的墨痕浅一些,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那是线而不是墨。
也不知这本册子的制造者,武功多奇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