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滴血没入螣蛇眉心,月笙萱灵台一片清明,契约成立。
螣蛇再不情愿也不能再说什么,它睁开青眸,看向月笙萱,眼里是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似是冷漠,又似有些幽怨,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月笙萱一挑眉,也不想再逗它,便问向白泽,“白泽,怎么放它出来呢?”
白泽略微沉吟,盯着螣蛇身上的漆黑铁链看了半晌,好看的绿宝石眼睛染上一抹担忧,迟疑的说道,“主人,这些铁链沾染了阴邪的气息,只要用混天绫的神火煅烧七七四十九日,这些铁链就会断裂。”
“七七四十九日?”
月笙萱一愣,竟然需要这么久,她可不想在这里呆上这么久,而螣蛇也是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但它很快又恢复了精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月笙萱,以眼神催促她赶快动手。
它已经在这里困了百年,不在乎再多等四十九天。
“但是,”
就在两边各有心思的时候,白泽的声音响起,让一人一兽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里除了这些铁链,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暗处,但是我无法感应到。”
就像刚刚的黑蛭,若不是被螣蛇的血引出来了,恐怕白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里还有黑蛭蛰伏。
如果将螣蛇身上的铁链解开了,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东西呢。
因为不知,所以担忧。
白泽本能的不想月笙萱冒险,但是也同样不忍心螣蛇继续困在这里,它的内心很是纠结。
月笙萱知道白泽的担忧,可是现在都已经契约了,总是不能出尔反尔的,她虽然面上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但是眼看着唐唐一只仙兽落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心里终究是不忍的。
她拍了拍白泽,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担心那些尚未到达的危险,而是考虑这七七四十九天怎么办,“那个之后再说,你先告诉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四十九天缩短一些。”
这阴森恐怖的地方,本姑娘可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听自己的主人这么说,白泽放下心里的担忧,如实答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将镇魂镯的空间法则笼罩在螣蛇身上,就能让螣蛇身上的时间与镇魂镯里的一致。”
月笙萱沉默的看着白泽,表示她没有听懂。
白泽继续解释。
实际上,最终的目的就是用镇魂镯里的时间流动速度影响到螣蛇身上。原本的做法应该是用镇魂镯直接吞噬掉眼前的一切,这样子螣蛇周围的时间就会和镇魂镯里的一样了,可是一来更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大,二来,以月笙萱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吞噬掉眼前牢笼这样面积的地方。
既然吞并不行,那就只好将镇魂镯里的空间剥离出来,罩在螣蛇身上,这样也能得到同样的效果,只不过,剥离镇魂镯的空间,至少需要灵尊以上的修为......
听完白泽的解释,螣蛇眼中的失望加重了几分,因为它看得出来月笙萱的修为,才堪堪达到了紫阶圣灵师,也就是圣灵师的巅峰而已。虽然她的身上带了隐藏修为的法宝,但对于仙兽神兽这样的修为而言,也不过是多眨几下眼的功夫就能将它真实的修为看得一清二楚。这个阶段看上去离灵尊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但实际上,从紫阶圣灵师修炼到灵尊,普通人耗费的时间可不是一朝一夕,甚至一辈子都达不到那个境界。
但当事人月笙萱却表现得很轻松,之前在月家秘境中对抗阵中阵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了突破的迹象,现在只要修炼一下,应该可以突破没问题,她胸有成竹的拍了拍白泽,“没问题,我这就打坐。”
“什么?”
螣蛇惊呆了,这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以为修炼到灵尊,就像喝水吃饭那样简单吗?还这就打坐,也不怕风大闪到舌头。
但又不禁有些期待,毕竟月笙萱目前是它唯一的希望。
月笙萱说完,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这次她不再是分出一丝神识,而是整个人进入了镇魂镯里,她并不是自大的人,她也知道从圣灵师到灵尊有多难,如果真有那么简单,那她早在当初破解了幸四娘的召唤阵之时就突破晋升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所以她不敢怠慢,好在这个地牢看上去没有什么人,就算有,那也只会是黑蛭那样的魔界灵兽,外面的事情,交给白泽照看,她只需要全力突破!
“空间法宝?”
眼见月笙萱消失在原地,螣蛇眨眨眼,有些吃惊的说道,“你的?”
这句话是问白泽的,因为方才那一瞬间,它从月笙萱身上感应到了白泽的灵力,心里替白泽不值,不仅自己的肉身被这个女人契约了,连自己炼制的法宝也被夺走,那个讨厌的女人何德何能?
白泽脸上的平静是螣蛇预料之中的,神兽白泽永远都是胸怀宽广的善良灵兽,在它看来,将自己炼制的法宝给自己的主人,一定是天经地义的,只不过没想到,它笑了起来,语气中竟是愉悦,“嗯,不过这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之后地下室里又恢复了沉静,只不过此时的将军府却是炸开了锅,确切来说,只有月鸿畏几人焦躁不安,而月鸿擎靳蕊等人却是闲适的喝着茶,享受着丫鬟扇扇子捏肩。
今日月鸿岐也在,他是一个商人,与月鸿擎比起来,他与月鸿畏眉目间的相似程度就没有那么高了,他原本只是一个庶子,也是上一代月家家主唯一的庶子,月家历代都是普通的商人世家,家世并不显赫,却也温饱富足。直到月鸿畏这一代,月鸿畏骁勇善战,当上了骠骑大将军,月鸿擎也趁势登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月家这才一跃成为了京城中赫赫有名的一流世家,而因为家中的两位嫡子都从政了,老祖宗留下的产业就落到了月鸿岐的身上,他虽然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但好在这些年一直有他的妻子靳蕊娘家在背后支持,生意也算是井井有条。
厅中跪着一个人,单薄的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许是此时的气氛过于压抑,她不敢哭出声音,只能断断续续的哽咽,垂着头,不敢看向主座上盛怒的月鸿畏。
此人便是月吟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