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翠山他们那里讨得了未来的天机,朱元璋自然喜气洋洋,回到他的元帅殿,仍是一脸兴奋,整个人像登基当了皇帝般地畅快。
“两位先生,不如,咱们继续喝,如何?嘿嘿,我今天太兴奋了,肯定睡不着了,哈哈,我估计两位先生也一定如此了!”朱元璋得意地说。
李善长向来以他的意见为主,笑了:“是是是,元帅心思缜密,哈哈,看来,咱们仨儿今晚是睡不着了,伯温也一定如此啊,哈哈,那,咱们就再次讨论天下大势,如何?”说完,他也得意地笑了。
刘伯温的心情却十分沉重,他突然感觉到了无限的压力,甚至,比以前迷茫的时候更沉重了,脸色竟变得十分难看了,像谁借了他的债不还似的!
“奇怪,伯温先生,咱们的大事儿都有方向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难道,你不为本元帅高兴吗?”朱元璋笑了:他本来想自称朕的,可转念一想,不是缓称王吗?更何况称帝了?看来,还得忍一段,忍吧!
刘伯温叹了口气,笑了:“元帅,这凡事如果没有定论的时候,咱们反而会更努力!现在,咱们知道了结果,我就怕大家泄气了,反而精气神不如以前了!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将这事儿扩大化,就元帅和师兄、我知道就可以了,不知道元帅以为如何?”
“嗯,伯温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元帅,不如,就以伯温的意思办,如何?咱们切不可大意,如果咱们的士兵有了骄纵心态,那对敌时肯定要吃大亏的!”李善长赶紧跟着说。
朱元璋思索了一会儿,笑了:“如此也好,只是,连徐达、常遇春、胡惟庸等几个主要人物也不告诉吗?还有宋濂老夫子,他不是话多的人啊,他也不能知道?”
“元帅,咱们这是在争夺天下,凡事以大局为重,再说了,这些人跟着皇上不就图个封妻荫子吗?等咱们打下了应天府,元帅登了基,再犒赏他们就行了!如果咱们事先走露了风声,诸反王就会联合起来来打我们,如此,我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成的!所以,皇上请一切小心!”刘伯温为了安他的心,已称了他一下皇上了。
果然,那朱元璋闻言大喜,笑了:“哈哈,还是伯温先生深知我心,很好,那就按两位先生的意思办!只是,咱们现在的行事,是不是按朝廷的规制办?我们要一切正规化,如此,咱们就不是一般的反贼了,而是为夺天下而努力的红巾军了!我们还要建立相应的制度、法律,约束军士,两位先生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哈哈,如此,咱们的事业定会事半功倍,不如,这些事情就由伯温和宋濂来主持,皇上以为如何?”李善长跟着吹捧他了。
朱元璋这时突然沉下心来了,笑了:“两位先生有心就好,这‘皇上’还是叫不得的,免得别人听了反而容易生事端,两位先生还是继续叫我‘无帅’,或者,‘元璋’也可以!”一下,他竟有古井不波的境界了。
刘伯温、李善长一见,都不觉佩服他了,笑了:“是,臣等谨遵元帅旨意!”
“刘先生,你说,咱们先打哪一家?我瞧张士诚、陈友谅都很不好惹,咱们不如先把徐寿辉吞了,如何?”说话间,朱元璋已双眼冒着精光了,像看见了徐寿辉的地盘似的!
李善长佩服地说:“元帅高明,嘿嘿,我们目前就只攻击、收服那些势力较小的反王,不断扩充我们的势力!而且,我们目前只是宋国韩林儿的手下,也不宜盲目张胆地扩大,咱们远交近攻,先把附近的反王收拾了,才好和张士诚、陈友谅作决战!伯温以为如何?”
“元帅和师兄说得是,咱们不急!时间对我们最有利,现在,陈友谅、张士诚表面打得火热,咱们也不宜进攻,慢慢分化他们吧!咱们要做的就是动作小,但一定要有效,等我们把南方的小反王们一一降伏了,再和陈、张决战!如此一来,元帅就可在应天府称帝,统一南方,我们再图北伐!”刘伯温仔细地说。
朱元璋听了,大乐,笑了:“好,好,好,那,咱们就一个个地收服!也不一定全灭掉,怀柔与武力并举,咱们先用宋皇帝韩林儿的招牌,不服的,我们就剿灭!嘿嘿,说不定用不了两年,咱们就可以平定那些小反王了!至于张士诚、陈友谅,咱们先不惹他们,最后再解决他们!”
“是!元帅英明!”李善长也得意地笑了。
刘伯温见他们如此高兴,也不忍扫他们的兴,笑了:“咱们还是小心点,这凡事都不会那么顺利的!元帅切忌,不可操之过急啊,否则,会事与愿违的!”
“是是是,伯温先生教训得是,元璋受教了!”朱元璋这会儿越来越谦虚了。
大帅府里的使女已将酒宴摆上了,正要侍候时,朱元璋已摆摆手,笑了:“你们退下吧,咱们还有大事要商量,好了,我亲自给两位先生斟酒!”
“是!”那些使女赶紧退下了,徐达却不请自来了,一见面就高兴地说:“元帅今天好兴致,什么事情如此高兴?难不成那几位高人又指点咱们元帅了?”
“哈哈,咱们的徐大将军也开窍了,正是如此,那几位高人已同意了咱们南方之间的自由争斗,她们绝不介入!徐大将军以为咱们该如何做呢?”朱元璋笑了。
徐达一听,就笑了:“嘿嘿,我的看法可能与两位军师不同,我更喜欢硬碰硬,要不,咱们先上报皇上,先讨伐张士诚如何?他只是个盐商,手下虽有十万人,但多为乌合之众,不足为虑!我们以精兵作前锋,一举即可击溃之!虽说咱们现在没有了水军,但只要算计精当,肯定可以一举破了张士诚!然后,咱们再打陈友谅,只要破了他们两个,天下间就没人是咱们的对手了!到时,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元帅就是要当皇帝也顺理成章了!”
此言一出,三人皆动容,没想到,他的看法竟如此出奇,居然想先打张士诚!
“嗯,原则上是可以的!可是,徐将军,你知道不知道?这张士诚和陈友谅已经结盟了,咱们打他,那陈友谅如果西来牵制我们,如何能打赢呢?咱们如果分兵,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李善长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徐达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这乱世的结盟嘛,一纸空文而已!无论张士诚,还是陈友谅,都是毫无信义之徒!况且,只要咱们守住西面的要道,陈友谅也打不过来,如此,我们轻轻松松就可以打掉张士诚,岂不妙哉?只要这两只老虎死了一只,咱们夺取天下的就为期不远了!”
“嗯,徐兄弟之言甚合我意,看来,这也是一种思路,哈哈,两位军师,咱们不如合计合计,如何攻打张士诚,咱们能不能兵不血刃呢?”朱元璋一听,来劲了。
徐达一听,叹息了:“唉,元帅,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张士诚固然不讲信用,但对手下人极讲信用,也将他们喂得饱饱的,不动刀兵是根本不现实的!只不过,张士诚手下无大将之材,所以,咱们打起来容易一些!”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陈友谅就不同了,他手下有几员大将,咱们不可轻敌,否则,可能不要吃大亏了!”
“嗯,徐将军是对的,你的分析很精确,佩服,佩服,不过,就是要打张士诚,咱们也得先收服了徐寿辉再说!哈哈,他这一路兵力只有两万,咱们对付起来很容易的!也许,徐将军一出马就成了,咱们根本用不着动刀兵!拿下了徐寿辉,才可攻张士诚,次序不可颠倒!”刘伯温说。
朱元璋这时更兴奋了,笑了:“好,那,咱们就两条腿走路,刘先生为我奔走招揽人才,同时也说服那些愿意归顺我的反王!李先生和徐将军嘛,开始策划咱们攻打张士诚的战役,咱们争取两年内拿下张士诚,适当时候再全歼陈友谅,如此,天下即可大定了,哈哈!”
那徐达见他如此高兴,却不知为了那般,至于刘伯温、李善长则唯唯诺诺、恭恭敬敬,又看呆了徐达:这朱元帅为什么这么高兴?莫不是因为他想当皇上?可,小明王,啊,不,已经是皇上的韩林了又将如何?难道,朱元璋想背叛皇上?
想到这里,他不觉汗流浃背了,未来往那里走,他看不清了,要不要继续支持朱元璋呢?还是将他的归心告诉韩林儿?让他有所准备?
刘伯温瞧在眼,微微一笑,才说:“徐将军有何不同意见?难不成徐将军另有打算?”说话间已暗中踢了他一脚。
“啊,不,在下唯朱大帅马首是瞻!”徐达顿时明白过来:已经上了贼船,想回头,根本没路了,连刘伯温都如此恭顺,更何况自己?
闻言,朱元璋更是眉飞色舞,笑了:“两位先生先去休息吧,徐将军,我有件事情想委托你去办,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
刘伯温闻言,不觉心里一声叹息,赶紧走了!李善长也走了,却一脸狐疑:什么事儿?如此神秘。
等他们走了,朱元璋才说:“徐将军,不如,你带五十名士兵,去将大元公主住的小院烧了,如有人外逃,格杀勿论!”
“啊!”闻言,徐达先自瞪大了眼睛:什么?要自己去刺杀大元公主?还有武当派的张翠山?这朱元帅想干什么?
陡然间他感觉到无比沉重的压力来了,赶紧说:“元帅,你确定要如此?咱们能成功吗?她们会不会有所防范呢?如果打草惊蛇,岂非又落不了好?”
“嘿嘿,无毒不丈夫,咱们这是在争夺天下!而这大元怜月公主又如此能耐,不除掉他,终究是咱们的心腹之串!迟早,她们会是咱们最大的劲敌,有他们在,我们寝食难安啊!”说完,朱元璋的眼睛露出来狠毒之色!
似乎真将孤注一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