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点头。
突然反应过来他看不见,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张嘴道:“我怎会哄骗于你呢?不要多想,我是大夫,肯定是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的,你现在是我的病人,那在你病好之前,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是吗?”语调突然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无法说尽的情绪,莫名伤感,“要是能一直病着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声音太小,所以萧玉儿并没有听多大清楚,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了一番。
坐在她面前的人却对着她轻轻地笑了笑,抿了抿唇,笑的极致温柔,近乎蛊惑般。
“玉儿想知道吗?”
神色微怔,就在即将点头的一刹那间,车身又晃动了一下,右手惯性抓住旁边的扶柜,等到心神稳定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般目光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个人,眸底流露出几分警惕之色。
果然,人长的太好看也是一种引诱。
“张嘴。”
“玉...唔。”未等他开口说完话,直接把药丸塞了进去。
好了,完美。
“你敢吐出来试试。”见他眉头紧皱,未把药丸咽下去,萧玉儿声严厉色地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嘴巴,态度强硬不可商量。
“喝。”
表情挣扎了一番,终究还是张了张嘴沿着杯沿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水,将药丸咽了下去。
之后便落寞着一张脸不言不语,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需要人去安慰般。
萧玉儿思量了许久,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别扭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吃了药就不疼了。”
“嗯。”依旧委屈。
“那个,你先睡会?”
“不困。”
“那我让陈临进来陪你聊天。”尴尬的气氛让她无所适从,赶忙找了个借口从马车中出来,然后把在马车外面坐着的陈临叫了进去。
“你家公子要你陪他聊天,你进去。”话毕,便在侍卫的陪同下回了后头自己的马车中。
一脸懵逼听了话然后一脸懵逼进了马车中,又一脸懵逼对着自家公子排斥嫌弃的冷脸的陈临:“.....”
“公子...”
“出去。”不含一丝温度。
“好的。”
麻溜地退了出去,一颗心脏差点没吓出病来。
公子哪里是需要他陪聊的人,萧大小姐也太坏了。
一回到马车中,萧玉儿便被裹成一团的苗月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么慢,现在才回来?”
萧玉儿将手中的药箱递给一旁伸过手来的采薇,音调四平八稳道:“出了点意外,不妨事,你继续给我讲解蛊毒术吧。”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萧玉儿看着牙齿冻的打颤的苗月,眉头一蹙,将刚才采薇拿给自己的暖炉放进了被她裹着的被褥中。
以前怎么没看出,这人竟然比自己还怕冷,她记得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她穿着一身苗疆衣服,布料单薄,堪比夏日,就那样站在雪地里也并未有任何冷意啊,怎的如今变成这样了?
“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心中窦疑,便直接走过去扯她裹住全身的被子。
“不要,我没事,你别瞎操心,好好坐着,我昨日给你讲了炎烈蛊的用途和炼制方法,今日就给你讲讲它的死敌,冰心蛊的炼制方法,这两种蛊虫相生相克,即是彼此的解药,也是彼此的...你再扯我被子我咬你了,啊呜啊呜。”
见萧玉儿非但没听她讲话,还锲而不舍地继续扯她被子,苗月忍无可忍,张大的嘴巴顺着她白嫩的手腕便咬去。
当然没敢真咬,只是以作威胁。
然后,便接收到了某人鄙视的眼神。
“几岁了?”
“.....”突然想起来这个举动有点丢脸的圣女大人红了半边脸,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紧,恨不得连眼睛都不露在外面。
“你这样也不怕被憋死。”萧玉儿叹了一口气,无奈妥协道:“好了,不弄你了,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面前的笔墨纸砚以做记录。
因为大雪封路,所以萧护等军队归京时遇到不少阻碍,但好歹在年关前一天回到了帝都。
雪已经停了,但风却还是刮的肆意,萧玉儿坐在马车中,与面前的男子沉默着,谁也不先开口,但心境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是因为不晓得改如何说,一个是想着这样便能跟对方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
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想要一直待在她身边,可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心底的那点疯狂,低头咳嗽两声,伸出手试图摸寻什么。
萧玉儿皱了皱眉,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有放弃的打算,眨了眨眼睫,心底叹了口气,往前坐了坐,将自己的衣袖摆动了一下位置。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那抹衣袖,嘴角不由自己地扬起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温润如月。
他紧紧地捏着手中那一小段袖摆,清和的嗓音如同雪山上溅落下来的泉水,冰清玉洁,剔透明润。
“等我眼睛好了,能去见你吗?”
如此请求,再加上如此期待的表情,是个人都不忍心拒绝。
“我想,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玉儿。”
“我,很忙,恐怕没时间。”听他后面言语,到嘴一半的答应被咽回肚中,毕竟如此情感,承受不住,也无力承担。
本以为面前的人会十分失落,可一眼偷窥,却只看见他嘴角那抹温润如初的笑容,和那极其宠溺包容般的摇头。
“无妨,我会等着你。”
那一瞬间的感觉,好似回到从前,哪怕她故意任性妄为,他心中明镜一般,却还是愿意纵着她宠着她。
只是,对比当初,好似又有那么一丁点不一样了。
就好像一个一直把你当成孩子来纵养的人突然有一天,说你长大了,然后所有的宠溺纵容和包容都变了味。
如同在一杯温水中加了蜜糖,多了那么一点甜腻的味道。
“无,无需等我的。”想明白了这点后,萧玉儿更显心慌,近乎失措地将自己的衣袖抽回来,眼神乱飘道:“我以为,我已经与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如此,我会有压力的。”
“常言道,有压力才有动力,我都如此与你施加压力了,就没有让你提起一点重新喜欢我的动力?”
惊,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