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说及笄者还需对前来观礼的长辈们行礼,但云葭贵为女皇,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许太后,是没有人受得起女皇一礼的。
是以云葭凭借高贵的身份,使得仪式省去了好几个步骤。至此,及笄礼也就完成的差不多了。
待周浩仓大着嗓门喊完:“礼成!”云葭深吸一口气,一边想着究竟周浩仓和李毅之间,谁的嗓门更大些,一边拖着裙摆走下祭坛。
下也要下得优雅,因为女皇还未回宫,大臣和百姓们哪里敢走?既不能走,自然是继续盯着女皇看。
云绮死死地盯着云葭,低声道:“麻烦!”
哪知虽有音乐之声在旁,云霁却是一字不落地听入耳朵,身子靠后道:“想必是皇妹眼红这‘麻烦’吧?早些年,父皇还在,本宫的及笄礼只在母妃宫中举行,父皇母后也只是送了礼来,当真落魄。去年,陛下特特在晨曦园中为皇妹举办及笄礼,还将太后与灵菡拉了来,可皇妹却当众给陛下难堪。”
云霁嘴角噙着一抹笑,继续道:“本宫若是你,怎么都该日日感念陛下恩德,绝不会在背后冷嘲热讽、暗自妒恨。”
“哼,”云绮冷笑道,“同为皇家血脉,她不过赏给你夫君一个尚书之职,你便没骨气起来。本宫素来不受他人施舍,自是与你不同!”
因宝贝儿女心性大改的云霁不再争辩,难得说出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若皇妹由得自个儿妒恨下去,只会害人害己。”
云绮还要再辩,冷不丁一道骇人的目光牢牢钉在她的身上。云绮转过头,却是萧晟微微眯起星眸,面露警告。
云绮壮起胆子,毫不示弱地一瞪,却怎么也不敢再开口讲话。
祭坛下方的这阵子风起云涌,生怕自个儿摔倒的云葭自然不知。
云葭挺胸抬头,努力迈稳步子。若不是这祭坛台阶忒多,今日倒也是一场美好的体验。
好不容易走下来,众人跪地高呼:“女皇万岁!”云葭双手平举,示意众人起身,随后留给身后人一个孤独而尊贵的背影。
然而典礼结束,女皇并未起驾回宫,而是由兰芷搀扶着,坐到一处假山后头歇气儿。
“陛下在这,”今日萧晟同众大臣穿着一样的暗红朝服,气度格外出众,“叫末将好找。”
云葭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见萧晟独自前来,且嘴角挂着含义不明的笑。云葭没来由不安起来,问:“将军找朕何事?”
皇冠太重,大半日下来,直压得云葭喘不过气,压得她只想寻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歇息。
萧晟走到云葭身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摘下皇冠,转身递给身后的兰芷。兰芷屈身接过,极有眼色地走远。
“将军坐吧,”云葭有气无力地一指身旁,“原来及笄礼这般累人。”
两人就这样穿着昂贵的布料并肩而坐,云葭揉着酸痛的脖子,歪头等着萧晟说话。
“回陛下,”萧晟笑道,“夜照国国君派人送来的生辰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