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这一日,绝对是云葭重生以来最为疲累的一天。
因着服务对象是女皇,前朝后宫力求上进,决心将云葭的及笄礼打造成天下之最。
秉承着最奢华、最大气、最庄严的服务理念,礼部将典礼举行地点定在了祭坛。
纵观扶熙历史,没有一人的及笄礼有幸在祭坛举行。当然,扶熙先祖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会有一朝出现女皇。
这一天风和日丽,暖暖的春风温柔地吹拂过熙都。
皇家园林内,祭坛的下方,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整整齐齐排成五排,恭敬地等候仪式开始;园林外,百姓们得到消息,自发前来观礼,将园林一层层围住,因有萧家军维持秩序,虽水泄不通却鸦雀无声。
云葭仰起头望向祭坛的顶端,她身穿正红绣以金龙纹的大袖华贵礼服,头戴九龙九凤点翠珠宝皇冠,皇冠制作精湛,自额前垂下细密的流苏,几乎挡住了云葭的眉眼。流苏被春风吹得轻轻摇晃,使得女皇周身笼罩着一股子神秘感。
云葭一动不动地望着,在旁人看来,她高贵端丽,只静静站着便是一道风景。只有云葭自己知道,她正在心中暗骂。
她不骂早起、也不骂厚重的妆容,她骂的是这皇冠如此之重,衣裳的裙摆又长,她等会就要穿着这沉重的一身,一阶一阶地登上祭坛。
“天呢,真要命。”云葭小声嘟囔:“我又一次吃了摆排场的亏。”
有人愁云惨淡,有人因妒生恨。
祭坛下方,云绮恨得直咬牙,当初她还觉得自己的及笄礼还算可以,起码瞧着云葭出席,文武百官也是送了礼来的。现在对比一番,她的不过是在晨曦园内举行的一场简陋仪式,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就在云葭仰得脖子都快断掉之时,周浩仓站在祭坛的石阶上,中气十足道:“吉时已到,奏乐。”
优雅的鼓乐之声响起,云葭独自一人拖着裙摆一步步“攀登”,半个时辰过后,即便她累得想吐血,但顾及到身为堂堂女皇的颜面,云葭的腰板依旧挺直,唇角依旧颇具威仪地抿着。
事实证明,有血缘的不一定有心灵感应。云霁与云菱丝毫察觉不到云葭的疲惫,两人欢欣雀跃地注视着女皇纤弱而不乏高贵典雅的背影,仿佛站在上头的是她们自己一般。
太后许是看出云葭乏累,亲自迎上前几步,轻柔搀扶住云葭。云葭不着痕迹靠在太后身上歇息一瞬,气息不匀道:“多......多谢母后......”回宫后,她定要多加锻炼身体。
“陛下再坚持一会。”许太后也是曾戴着沉重的凤冠,坚持完封后大典的人,于是对云葭表示出了感同身受的心疼。
得到许太后的关怀,云葭身子里涌出些许力量,努力调匀呼吸,对太后露齿一笑。
许太后自钟姑姑手中的托盘,取出一根由红宝石点缀的华美金簪。云葭朝天一拜,而后面向香炉与小几,跪坐在笄者席。许太后为云葭象征性地正冠,后将金簪缓缓插入云葭乌黑的发中。
云葭朝地一拜,起身面向群臣,许太后再取礼衣外裳,亲自替云葭穿到礼服外头,云葭对着太后屈膝行礼,意为感谢父母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