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所有的场景都温馨而浪漫,除了,她总有点恍惚,像不太正常的局外人。好在,一切真的太顺利了,顺利到没有人意识到这个主角神情不对。
台上的景诺太美了,温婉柔美,一席长纱拖地,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微笑、挥手,那个在她身侧,那个眼里容不下别人的男人更是如此,连主持人都在嘲笑这个新郎官要把新娘吸到眼睛里。
宴会慢慢开始慢慢结束,客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于涛全程除了景诺他们敬酒时的那一杯外,没有再多喝一杯酒。刘畅全程陪在他身边,一方面担心他出事,一方面担心他惹出事。
“你不用这样盯着我,这是景诺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如果出了岔子,别说你,连我自己都不能放过我自己。”这是全程于涛说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
酒敬到最后,景诺是有些体力不支的,高跟鞋也是格外累人。刘畅和于涛也在收拾东西离开,只是于涛有点磨蹭,从宴会走到门口简直耗费了一个世纪。景诺和赵磊等在门口处和大家一一告别,于涛和刘畅走过去,二方人都是礼貌和客气。整个告别的过程中,于涛和景诺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
寒暄了太久,再留下怎样都说不太过去。于涛拖着那双灌了铅的腿,开始挪动,快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有一双小手抓住了他。
“于涛,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所有人都回家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景诺眼光有点迷离,她不是多能喝酒的人,这次所有宾客敬下来,分明已经神志不清。
赵磊来搀扶着她,并没有强迫她松开于涛的胳膊。只是单纯的怕她摔倒。
于涛愣愣的看着醉醺醺的景诺,那个姑娘带着笑,开心、委屈、撒娇。有那么多那么多的情绪,他回过身,把这个姑娘拥在怀里,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裂开、破碎……
“我要带她走。”于涛紧紧抱着景诺,并没有看旁边的赵磊。
赵磊紧紧抓着景诺的手臂:“让她陪我一天好吗,这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了……”
旁边的刘畅听着这组对话几乎惊讶的要把舌头咬掉,毁三观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震惊程度,几乎都要震碎三观。赵磊,你知不知道你才是新郎啊?!
所有的人僵持在原地,于涛没有回应,只是轻轻的拥着怀里的那个人,那个人仿佛睡着了,一动不动的安静,而她的一条手臂被拉着,那个男人神色凝重的看着她。三个人都是极其亮眼的存在,门口还有部分没有走的宾客进进出出,可是好像这三个主人公已经不打算管了。
这么眼睁睁的抓狂着也不是事呀,刘畅真的快崩溃了。她轻轻的拉了一下于涛,于涛怀里的那个人像是受惊了一样,猛地睁开眼睛。
显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自己为什么会在于涛的怀里,周围进进出出的人……她赶紧转身看向赵磊。赵磊只是笑笑,虽然有点勉强,但是还是努力在保持着风度。
“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酒喝的有点多。”景诺连忙推开于涛,然后跌跌撞撞重新挽上赵磊的手臂。
“景诺,我要带你走。”
“啊?!”景诺下意识的看向赵磊。
“……”赵磊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刚刚那个希望今天留下的话,他都开始哽着说不出来。一颗心疯狂的跳着,感觉下一秒就能冲出喉咙。
“……”刚才发生了什么景诺真的完全记不得了。现在这个局面,真的是很尴尬。“于涛,不好意思,我刚刚喝多了。如果做了什么冒犯你的事,我很抱歉。”
“景诺,我要带你走,以后所有的日子,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景诺甩开于涛伸出的手,“今天我结婚,这是我老公赵磊,你们都认识的。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抱歉,如果让你误会了什么,我道歉。但是,我已经结婚了,这是我婚戒,你知道为什么叫‘婚戒’吗,戒就是修行,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道我可能神志不清的时候做了让人误会的事,可是我老公应该已经原谅我了,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为难。”
“景诺,跟我走。”
“于涛!我问了你三次,三次!我问你的时候你在干嘛?!我,结,婚,了!”景诺突然气急,用手捂住胸口。二个男人瞬间开始紧张。
“我走。”于涛头也不回的离开,仿佛自己是个定时**。
于涛走出门口的一瞬间,景诺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Amy在床边,刘畅在,赵磊和于涛不在。于涛应该不在的,原来人生真的是这样的,最终我们会和一个不那么爱的人在一起,因为我们知道这个自己不爱的人不会离开,原来一生是这样的,我们终身只是怕孤单而已。那些握不住的沙,最终,我们除了扬了,便再也没有其他选择……
喉咙发痒,咳了一下居然有血。心里很堵,心痛喉咙痛,全身肌肉都在痛,刘畅和Amy手忙脚乱,她想让她们镇定一下,奈何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可能是酒喝的有点多,气血过旺罢了,可是还没等到她解释,于涛和赵磊就进来了,看见被子上的血和二个明显已经吓坏的姑娘,反而很镇定。
最先打破这种僵局的是赵磊,“我给大卫打电话了,毕竟你结婚,觉得他这个曾经照顾过你的人,是应该知道的,他也很开心呢,马上会赶过来,还说让你不要介意没有在婚礼当天出现。”
于涛去沾湿了毛巾递给赵磊,赵磊擦着景诺嘴边的余血,手一直在抖,但是他努力控制着。后来干脆直接把毛巾递给了于涛,“我去再确认一下大卫的行程,你帮我照顾她一下。”
“好。”比起赵磊,于涛手果然稳了很多,她擦干她的嘴,然后叫医护人员换了床单。全程二个女孩子都是静静的看着,可能眼见一个人吐血这样的画面太过惊悚,所以等到景诺又睡过去之后,二个人明显才惊醒。
刘畅拉着于涛,眼睛里全是问询。于涛给了个手势,拉着二个人离开了病房。她们是景诺亲近的人,也许让他们知道并没有不妥,路上于涛这么想着,也许是可以跟她们说的,然后平常景诺也能更好的得到照顾。于是把他们带到了家属休息室,开门的时候,赵磊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于涛揉了揉眼睛又确定的一次,是,赵磊在哭。
他实在不能让二个人看到赵磊这个样子,因为他自己不能被看到这种窘境,他转身让刘畅送Amy回家,然后帮景诺带点换洗的衣服。
“我知道,这件事我后面跟你说,先按我说的做,去给她拿些换洗的衣服。”
刘畅拖着Amy离开。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Amy神情黯然,刘畅神情紧张。
“你在担心景姐是吗?”先开口的事Amy。
“恩,不止她,我在担心他们三个。我不知道景诺姐怎么了,但是我知道,如果她有事,他们三个谁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有时候,真羡慕景姐。”
“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经历她经历的那一切,你一定不会说羡慕。”
“可是起码,不论好坏,她都有人以命交付。”
“我宁可这辈子一个人活的冷清,也不愿意换一个这样的一群人拿命交付的人生,很多事你没经历,不会懂的。”
景诺并没有睡,疼痛感那么强怎么可能睡。她只是想知道发生什么了,从大卫那边回来,她的身体就很奇怪,明明没有任何指标出现问题,但是她能明显感觉自己和自己的对抗。尤其是在答应了赵磊的求婚以后,身体的疼痛感就没有消失过。如果说之前于涛一次次的离弃只是让她觉得心痛的话,最近这种心痛几乎蔓延全身的细胞了。
她起身踱步去贵宾休息室,看见于涛站在赵磊面前,而赵磊,分明是在哭!
这时大卫的电话来了,那么略带轻松的语气祝她新婚快乐。
“如果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我怎么了,那么,我保证你根本没有机会面对面祝福我。”景诺打断寒暄,直奔主题,“而且,你不用来找我了,你去K市,我去找你,不准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绝交。”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