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睁开双眼,艰难的抬起头环顾四周,自已是在一处简朴的民房里。
我在哪?为什么会在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心里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慢慢地他脑海浮现一些片断,他模糊的记着,琼安县的鹿手来报,说探听到当地一个王秀才家里收养了一位公子,很有可能是皇子。同时也发现了还有一队人好像也在盯着王秀才家,不知道是敌是友。
高雄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真是只老狐狸,原来他也派了别人前来。”他愤恨的跟婴歌说。
“所以说,现在只看是谁先拿到消息,这大功就是谁的。”婴歌妩媚的摆弄着头发,走到他跟前,深情的望着他,一手抚摸着他的胸口,一手拽住他的领口,贴在了他身上。
他冷冷地推开婴歌,这个时候,他可无心与她做戏,“听他们说的,好像不是中原人。”
“我听说青休国有一个猎鹿世家,怕是皇上高金雇佣的吧。”婴歌毫不在意高雄的行为,自己坐到梳妆桌前,开始欣赏镜中的自己。她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常常惹得高雄心不在焉。
“你到是知道的不少。”高雄嘴上很温柔的说,心里却十分不悦。
“你打算怎么办?”婴歌没有过多在意,而是反问高雄。
“我不想多树一个敌人,你招呼琼安县的鹿手,带上你的几个黑士(黑衣杀手),把她们解决了。”
婴歌妩媚的眨眨眼,建议道:“我要是你,我就不这么做。”
高雄厌恶婴歌这种说话的强调,但他没有理会,“就这么做,你去安排。”说完他转身离开。
婴歌望着他的背影,缓缓摇头。
然后高雄模糊的记得,他们派的人没有完成任务,放跑了一个女子。于是他让婴歌又增派了人手,结果扑了空。
再后来婴歌好几天没有得到琼安县的消息,为了确保万一,高雄自己去琼安县的据点。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那里被对手占据了。
迎接他的是以一个穿着华丽的白衣男子为首的一群外夷人,但那男子带着骷髅面具,看不清真实模样,其他都是女子,衣着打扮都一模一样,更是分不清谁是谁。
当然他们交手了,显然,那群人是有备而来,没有给高雄和婴歌一点喘息的机会,招招必杀。
高雄和婴歌不敌那群人,且战且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只顾逃命的他早已不知道婴歌在哪里了。
这时,一面环海,三面围堵,后来高雄设法逃走,那白衣男子紧追不舍,两人酣战许久,高雄受了重伤,那男子也应该受了伤,但仍然不肯放弃,正好追到临海边,高雄为了活命也顾不得许多,纵身跳进海里,在他身后,几人也纷纷跳地海里。
“真算是我高雄福大命大,这么急的风浪,也活过来了。”他心里暗想着“那群人别让我发现,否则一定不肯轻饶。”他受伤很重,恐怕半个月是出不了门的了,不过只要活着,就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他爹的仇,全家人的仇,他没法报,他不能也不敢杀了皇上,但是他可以立上一大功,在他那落井下石的二叔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一把。
正在想着,一个少女打帘进来,只见她十六七岁,身穿一件淡黄色的衣服,走近了发现这少女长的还算标致,双眸明亮,鼻梁高挺,下面一张樱桃小嘴,皮肤白皙,很是好看,只是头上没有任何头饰,只是轻轻一角蓝巾将几缕头发向后一挽,剩下的就全披在背后直到背心处了,虽然装束简单,但一点也不俗气。
他轻咳一声吸引了这少女的注意力,少女走向他,将一个瓷碗放在了床边上的桌子上,轻声问“你醒了?你还好吧!”
“是你救了我?”高雄感激地问那个少女。
少女朝他笑笑“不是我,是我弟弟和小芸!”少女端起碗来,“你伤的很重,郎中给你开了药,我给你熬了碗,喂给你喝吧!”
“多谢故娘。”高雄客气的回应,趟在床上拱了拱手。
于是芙儿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给高雄喝,一边喝,高雄还发现,这个姑娘家里应该并不富裕——她的衣服上有好几处缝补,但都补的很精巧,拿相同或相近花色的布和线补起来,不离的近细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高雄喝完药,感觉好多了,便不住的称谢,又询问她如何称呼,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芙儿一一回应了他,回答的简短扼要,很是干练,令高雄吃惊不已,没想到在如此偏远的渔村,还有这样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在下高雄!”高雄吃力的将双手向上一拱说,“我只记得我是掉进了海里,怎么会在这里!”他刻意回避了芙儿的眼睛,闪烁其辞的想避过落水的原因,又问芙儿自己是如何来到芙儿家的。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讲给你听!”芙儿笑笑说。“是小芸在我弟弟放学的路上遇到你,两人一起救你回来的。”芙儿把两人救人的事细细讲了一遍:
刚刚经过暴风雨的洗礼,离海很远的沙滩上都一脚能踩出一个水坑来,小芸老早就站在村口等着子贵放学。她盯着子贵回来的路一眼望去,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于是独自在沙难上踩着脚印子玩。
突然她大喊一声,就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脚迅速的收回来,又像是遇见什么怪兽了,背着海快速的逃离,可巧远远的看到子贵的身影,也才稳住了魂。
“子贵,子贵!”子贵从书堂回来,老远听见小芸在喊他。连忙跑着迎过去。没想到,小芸指着海面不远的地方让他看,这一看不要紧,他也吓一跳——地上爬着一个人,像是被海水冲到岸上的,身上还不停的流血。
“小芸,这是怎么回事啊?”子贵有些害怕地问。
小芸连忙说:“我不知道,我刚在这里等你,就看到这个人!”小芸显然也十分害怕,拉着子贵的胳膊不肯放,头躲在子贵身后,指着前边,“你看看他是不是还有气啊!”
子贵本来也很害怕,看到小芸的样子,那种大男子的保护欲望和急于表现的心理战胜了他的恐惧。他让小芸站远点,而自己,刻制着恐惧心理把那人翻过来,手颤抖着在那人鼻子前面一探,“还有气!”
两人这才大胆的仔细看这个人,浑身湿透了自不必说,头发凌乱的到处都是,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看衣服是个男的,也已经十分破烂了,也不知道身上多少处有伤,反正到处有血流出来,看来伤的不轻。
“我们怎么办啊?”小芸为难的问子贵。
“先把他带回渔村,找郎中给他看看吧!”子贵想了想说。
小芸一听,边向岸上跑边说:“那我去叫人抬他,你在这里等我!”
郎中看过了这个男子就走了,只留下小芸,翠姑和子贵讨论怎么处置这个男子,“这个人是你救的,小芸,你就带他回你家吧!”
“好!”小芸想也不想地答应。
“好什么好,不行!”翠姑坚决反对,“我们家小芸和小惠这么大了,往家里带个男人,算什么样啊,还是带你家吧!”
子贵一听,也没好气:“我家也还有我三姐呢,往我家带男人,不也一样!”
“唉哟哎!”翠姑很夸张地大声说,“全村谁不知道你姐姐常常跟那个傻子混一起,还怕再带一个男人!”
翠姑的言语和语气惹恼了子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子贵一听大怒地朝翠姑吼道,他两手紧握双拳,差点一拳打翠姑脸上。
“娘,你怎么这样说话啊!”小芸也不满她娘,她和招弟,子贵都常常和捕鱼郎一起玩。
“我怎么了,我这不是为你好啊,好端端的,女儿家的清白要紧的很呢!”翠姑一把拉过小芸的手,冲着小芸说,“要不她芙儿这么大了也没个人家,这人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不管,但别想进我家门,不行,你也别回来了!”撂下话人就走了,只留下小芸和子贵两个人极无奈。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子贵冲着昏迷的男子说,心里一阵埋怨,原来是救人的大好事,到头来,大家一脸的愁容,为这事儿,芙儿平白无故受辱,小芸还两头受气。
“子贵,小芸,你们两个在这里作什么?”远处芙儿朝两人走过来,“子贵,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啊?”她下了船不见子贵回去,就出来寻,正好遇到一脸怒气的翠姑,一打听,就说在这里。
“芙儿”小芸伤心的抱着芙儿,她不像妹妹小蕙,一天跟翠姑吵八回,她很少跟翠姑争吵,翠姑刚才说的话,让她很委屈。
“怎么了小芸!”芙儿正说着,看到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吓的猛一惊,紧紧抓住了小芸,“那个人是谁,他,他……”千万别是捕渔郎啊,他已经有两天没有见了,芙儿的心揪了起来,脸苍白的说不出话来,手乱抖着。
“没死,没死,三姐。”子贵以为芙儿怕,连忙说。
“他是谁?”芙儿惊魂未定,大声的问,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是他,不要是他。
子贵和小芸向芙儿讲了如何救人,现在又如何为难的事。
“原来这样啊,我看他病得厉害,还是带回我们家吧子贵!”芙儿直接了当地说,长长舒了口气。
“可是芙儿……”小芸感动地说。
“可是姐姐,你……”子贵不忍地说。
芙儿看看两人,不在意地说:“好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子贵,这不是你教我的么,我不怕别人说!”本来就是,人命关天,其他的,也只能先不在意了。
于是三个连抬带拉的将这个人带回了段家,段家父母虽然有些担心女儿的名声,但事关人命,他们还是懂的。
“就这样,你就到了我家了!”芙儿站说完站起来,“我想你也累了,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我今天不出海了!”说完又打帘子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