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的话令安定伯夫人恍然大悟,她怎么就忘了颜家那个克夫命的颜襄呢,以前两家定的婚期的确是下个月,那丫鬟说得对,即使已经解除了婚约,也逃不过曾经定下了婚期,怀疑的种子就落在了安定伯夫人的心中生根发芽。
“夫人,那两个嚼舌根的丫鬟如何处置?”连伯夫人神情恍惚,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也拿不定主意。
伯夫人此时已经没有闲心去处置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更何况她在这两个丫鬟的身上得到了她儿莫名其妙死去的线索,她也懒得和两个小小丫鬟过不去。
“算了,走吧!”安定伯夫人迫不及待的要去验证自己心中的怀疑,若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被颜襄那个克夫女克死的,她一定要为自家儿子讨一个公道。
和豆绿百褶丁香裙的姐妹说话的女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相信那一番话会令安定伯夫人心中有数。
回到房间的安定伯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被颜家那个女人克死的,可是颜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普通人家,即使已经没落,也是比自家更高一个品级的侯府,若是没有根据就为自己的儿子讨不了公道:“文嬷嬷,听说颜家那克夫命的前两家也到府里来,你去打听打听那两家的公子是什么时候没了的,越详细越好。”
文嬷嬷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到安定伯夫人休息的房间,她运气好,刚到小花园就遇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在她们的身上旁敲侧击的问出了许多与传言不符的事情。
见伯夫人眯着眼睛养神,文嬷嬷突然不忍心惊醒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的夫人,不过她进门的时候伯夫人就已经醒,迫不及待的说:“文嬷嬷,怎样,打听到我想要的消息了吗?””
“夫人,千真万确,那两位少爷皆是在婚期前一个月或是两个月没了的,那两个公子没的时候也是身强力壮、和我们家少爷极其相似。”云嬷嬷不信鬼神,可是亲自打听到的事情,又由不得她不相信。
安定伯夫人已经认定自己的儿子就是被颜家的那个贱人克死的,不然怎么会这般巧合,只要是个颜襄沾染上了婚约的人全都被她克死了,这一切全都是被颜襄那个贱女人害的。
“夫人,听说信阳侯府的侯爷杠杠到府上,说是曾经至少有过婚约,理当前来拜祭。”云嬷嬷想起打听事情是听小外套说起的前院得情况。
想到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伯夫人面目狰狞:“祭拜?他颜家没有这一个资格,我儿死得那么的惨,他们颜家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真是厚脸皮的人物。”
安定伯夫人千思万虑后决定去前院会一会信阳侯府的人,倒是要看看他们有何脸面为她儿子祭拜,明明她的儿子就被他们颜家害死了,却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她决不允许那种杀人凶手扰了她儿的清净。
“阿文,我们走,我要是要看看颜家的脸皮又多厚。”安定伯夫人目光阴鸷,眉宇间缠绕着痛苦和不甘,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保养得当没有皱纹的脸显得十分的憔悴。
到前院的时候,安定伯和府中大公子正在招呼着到府祭奠的贵客,其中就有益阳侯,几人说着说着眉宇间有了几分笑意,这一幕落在沉溺在丧子之痛的安夫人眼里十分的刺眼,尤其是看见信阳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恨不得冲上去扇死益阳侯。
“原来是信阳侯来了,老爷,你怎么不派人告诉我呢,我家幺儿没了,信阳侯登府谢罪,我一定要来看着他们究竟诚不诚心。”一看见信阳侯微微有些上扬的嘴角,安定伯夫人心里的恨意就像决堤的洪水般肆虐。
安定伯听到自家夫人的话,看着信阳侯越来越黑如锅底的脸色,转身看着自家夫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他甚至以为自家夫人是中了邪。
想到侯府是自家不能得罪的,有看着因丧子之痛憔悴不堪的妻子,即使心中不愿也狠心阻止:“夫人,你这两日太累了,你看,都开始说胡话了,阿文,快把你家主子送回去休息,顺便请一个大夫为夫人开一副静心安神的药。”
云嬷嬷想到夫人心里的事情左右为难,她也是看着三少爷长大的,三少爷莫名其妙的没了,她的心中就像被刀割一样,在长廊暖房处听到那两个丫鬟嚼舌根的话,她当时心下就认定三少爷是被颜家那克夫的女人害死的。
“走,走什么走,冉闵,你就是一个窝囊废,你怕他颜家,我可不怕,他们颜家就是害人精,我们的幺儿就是被颜家害死的,你还和杀子仇人谈笑风生,冉闵,你还有没有心啊?可怜我的幺儿,小小年纪还未成亲英年早逝了。”安定伯夫人一脸不相信的指着安定伯怒问。
信阳侯初听到安定伯夫人冷嘲热讽的话时,益阳侯就想要翻脸,可是周围无数的眼睛落在他的身上,安定伯夫人因丧子之痛情绪不稳,他握着拳头咽下了这一口气。
“夫人,别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让三儿安安静的走吧。”安定伯又岂不心痛,声音苦涩的抱着安定伯夫人哀求道。
安定伯和夫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了大半辈子,夫妻夫人之间没有参杂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安定伯府的后院一派安宁,老三是他们夫妻二人四十不惑的年纪才有的老来子,对于这个儿子,夫妻二人向来疼爱,无论什么事情,都是有求必应,突然就没了,安定伯心中亦是痛苦万分。
安定伯夫人挣开安定伯的怀抱,已经染上细纹的手指着信阳侯冷笑:“你们益信侯府就是害人精,我的孩儿就是被你的女儿克死的,我的柬儿两日前还和朋友们去滑冰,身体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无论是大夫还是御医都说我的柬儿既没中毒也没疾病,可是就是无病无痛的死了,你益阳侯敢说这和你的女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信阳侯哑口无言,他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前两天宫宴颜襄难出的那些丑事,益阳侯府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事情和流言不知怎么就传入了老夫人的耳朵里,直接将颜襄关进了祠堂思过,夫人李氏心疼女儿体弱还要在阴冷的祠堂跪着去向老夫人求情,被老夫人以教养不好子女为由一起关进祠堂,不然,有李氏在,他又如何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安定伯夫人的话激起周围人的回忆,只听见四周嘀嘀咕咕的说:“是啊,怎么差点儿忘了那件事情,信阳侯府的二小姐在皇上赐婚之前可是和安定伯府的老三又婚约的,虽然后来莫名其妙的解除了婚约,但是这总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啊!”
“我告诉你们,颜家女克夫的事情是千真万确,我祖母的姐姐的侄女的外甥是兰家当家主母的侄儿,听我祖母说兰家的二公子就是在和颜家女成亲前两个月坠马身亡的,兰家不是心思恶毒的人,自然就没让颜家女再嫁过去,后来兰家去普宁寺上香请大师为二公子做法事,那大师说兰家二公子是被人克死的,死得冤枉导致魂魄难聚无法投胎呢!”
一个略微丰腴的女子低声说:“这还不算呢,那兰家的亲事后,颜家女又定了一桩亲事,那一桩亲事也是新郎在成亲前一个多月溺水而亡,就是城北徐家,那公子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真是可惜了。”
闲言碎语传播得最快,片刻之间整个前院的人都知道颜家女克夫的事情,虽然罕都一直都流传着颜襄克夫的传闻,但是兰家和徐家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出来,却在今时今日这样的场合爆了出来,想来这些流言是他按不住的了。
一想到罪魁祸首是安定伯夫人,信阳侯恨不得掐死眼前怒视着自己的女人,可是四周无数的眼睛都盯着他,即使有那个心思也不敢付诸行动。
“你们侯府藏着掖着颜襄克夫的事实,我们伯府还真以为你们颜家的姑娘是好姑娘,亏我们家伯爷平日里还和你称兄道弟,而你却是这样的对待兄弟,当初我们两家只是定下了婚约,而你们侯府却满嘴跑火车的非要定下婚期,若是没有退婚一事,再过几个月就是两人的婚期,你们颜家真是心肠歹毒,信阳侯,我想问问你,我们伯府如何得罪你了,竟遭你们如此算计?”安夫人带着哭腔哽咽着质问信阳侯,她不相信当初的婚事不是信阳侯府的算计。
到伯府祭奠的人都是靳国有地位的人家,安定伯府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对信阳侯更加的不屑和鄙夷,一个连好兄弟都算计的人,谁也不敢再和他相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背后捅刀子。
安定侯相信自家夫人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夫妻二人相伴多年,他清楚自家夫人,想到自己被最好的兄弟欺骗还害了儿子,安定伯双目通红:“侯爷,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你为何要隐瞒颜襄之前的事情?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