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南和楚北尘坐在马车上,一路往皇宫赶去,好在景王府的马车皆是檀木而做,又用黄金锦缎罩着乳胶垫子放在上面,丝毫没有颠簸之感,楚北尘的伤口也没有裂开。
快到皇宫门口,马车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殿下,有人拦车。”
楚北尘凤眼微眯,手指轻轻一转,手中便出现一根细线,直接把帘子拉开,他看向对面马上的人说道:“二皇兄这是何意?”
“皇弟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你把孟知南放下,也省的今日大动干戈。”楚熙乔在外面大喊。
“呵呵···,”楚北尘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狠劣:“人,本王不会放下,二皇兄若是敢拦,便直接拦吧!”说罢,他就收起手中长线,对着外面掌车的侍卫说道:“继续走。”
那侍卫听到楚北尘的命令之后,压根不管谁拦在前面,便直接打马前行,两匹骏马高声一叫,向前奔去,楚熙乔没想到楚北尘会直接冲过来,一时慌乱,堪堪躲过,身旁的侍卫也被马车冲散,又碍于景王的权势,不敢直接追上去。
“该死!” 楚熙乔御马站定之后,看着已经进入宫城的马车暗骂。
而马车上,孟知南暗暗给楚北尘竖了一个大拇指。
——
楚北尘携孟知南在宫内见到楚皇时,楚皇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你们二人怎么一起来了?”楚皇看着底下站着的两人,一时疑惑。
楚北尘说自己和孟知南在宫门口偶遇,又简单说了来龙去脉之后,楚皇若有所思。
“启禀皇上,臣女今日前来不是请皇上做主,而是请求皇上能给臣女七天时间,待臣女查明真相自证清白!”孟知南上前跪下说道,接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金牌,双手呈上:“皇上曾说过,赐臣女两枚金牌,便可答应臣女两件事,所以今日之事,还请皇上准允!”
楚皇看着孟知南,缓缓说道:“你用此金牌,直接让朕赦免你都可以,为何还要麻烦求个自证清白?”
“回皇上,纵使您下令赦免于我,臣女也摆脱不了这杀人的名头,只有自证清白,才能堵住这悠悠之口,才能还祖母一个公道,请皇上万望答应。”孟知南又磕了一个头。
“启禀皇上,二皇子在外面求见。”一个太监上前来禀告。
楚皇看了一眼孟知南,说道:“宣。”
“宣二皇子进殿。”一声高喝,楚熙乔随之走了进来。
“参见父皇。”他低头行礼 。
“你来又所为何事?”楚皇问道。
楚熙乔看着地上跪着的孟知南,开口说道:“今日丞相府之事,儿臣也在场,这二小姐确是嫌疑最大之人···”
“若是这事,那你就不必再说了,”楚皇摆手,打断了楚熙乔的话:“孟知南用御赐金牌前来求自证清白的机会,金牌既然已经给了,朕又岂有不答应之理。”
“可是···。”
“没有可是,”楚皇再次打断,继而说道:“孟知南听旨,朕给你七天时间,找到真正的凶手,这七天朕会让景王保护你的安全,你可放心大胆的查。”
“谢皇上!”孟知南接旨。
“这枚金牌朕会收回,且若你在七日之内找不到真凶,那朕也不会包庇于你。”楚皇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孟知南低头:“臣女明白,七日之内臣女定能自证清白。”
“如此甚好,没有别的事,你们就都下去吧。”楚皇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是。”孟知南和楚北尘齐应,楚熙乔无奈,但也只能不情不愿的退下。
出了御书房,楚熙乔紧紧盯着孟知南,他面部扭曲低声讽刺:“二小姐真是高明,不知何时投到景王麾下。”
孟知南露出鄙夷的神情,故意高声说道:“景王殿下杀伐天下,俊美无双,我自是倾慕,所以还请二皇子自重,不要随意说出我欲嫁你不得,杀人泄愤的谎言出来,我都替你臊得慌!”说罢,孟知南便挽着楚北尘的胳膊,大步向外面走去。
留下楚熙乔一人站在原地,此时,他温文尔雅惯了的脸,顿时燃起火来,显得格外恐怖。
楚北尘看着挽着自己的小人,不但没有拒绝,反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一旁经过的一行宫女,看着二人的身影,都诧异不已,她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个人是景王殿下?被一个女人挽着,还没有发火?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景王府。
青一此时已经回来,看到楚北尘和孟知南,便上前禀告:“启禀主子,属下到修仁药铺之时,正有人过来灭口,但去的及时,已将对方逼退,那个药铺郎中也已经带回来,正安置在偏厅等候发落。”
“嗯,你先下去吧。”楚北尘回道,声音有些虚弱。
孟知南抬头,看到楚北尘面色苍白,一时心里十分愧疚,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因为自己跑来跑去,即使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你快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
楚北尘点头,然后说道:“遇到难题再来叫本王。”
“嗯!”孟知南笑着应道,示意让他放心。
孟知南带着青九和青然,一路来到偏厅,推开门,只见一个人影缩在角落,浑身发抖。
“邱大夫,”孟知南慢慢走近:“是我,你不用害怕。”
躲在角落的那人听到孟知南的声音,也许是感觉很熟悉,便慢慢抬起了头,“哎呀,孟姑娘,怎么是你···吓死老夫了。”
孟知南赶忙上前扶起他,然后说道:“情况紧急,只能这样把你带回来,你快坐,我有事要问你。”
邱平抖了抖衣衫,坐在椅子上赶紧喝了口茶,道:“孟姑娘,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要杀我?”
“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把我卖给你的乌头丸卖给别人,”孟知南开口问道。
邱平双眼微闭,似是在努力回想,片刻,他睁开双眼道:“还真的有,九月二十六那天有一个妇人前来购买。”
“你可还记得那个人的样貌打扮?”孟知南急问。
“嗯···有些印象,”邱平回道:“乌头丸这种东西很少会有人买,尤其是女人,所以我当时还专门留意一下,那个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的衣服都是上好的锦缎,想必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而且她的手腕上,还带了一个上好的碧色玉镯,特别显眼。”
“玉镯···!”孟知南皱眉,难道是二姨娘?“那她当时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带着一个丫鬟,我好像听到她叫那个丫鬟叫··叫··”邱平闭眼努力回忆,孟知南在旁边干着急,却不敢打断他的思绪。
“我想起来了,”邱平激动的拍了拍桌子,像是很疼又赶紧捂了捂手,然后接着说道:“她那个丫鬟叫杏儿!”
“杏儿?是二姨娘的丫鬟!”孟知南自语,果真是她。
“孟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买了我卖给你的乌头丸杀了人,然后来陷害我,他们怕我查到你的头上,所以就想杀你灭口,不过幸亏及时将你救下,没有让你枉死。”孟知南叹气回道。
邱平听到之后,吓的脸色青白,结结巴巴道:“那··那··老夫该怎么办啊?”
孟知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安慰:“邱大夫不用担心,你这段时间就先安心住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我定会查明真相,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
邱平无奈的点点头,孟知南接着又问道:“你可记得,她们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她们只问了这东西怎么使用,其余便没有多说,”邱平叹息,接着自语:“都怪老夫贪图钱财,要知道她是害人的,老夫怎么也不会卖给她,可她掏出了一白两银子,老夫就没敢问,唉···。”
“邱大夫不用自责,这本不是你的错,”孟知南安慰道:“事已至此,邱大夫还是好好在这休息几日吧。”
——
出了偏院,孟知南在景王府缓缓散步,她走的很慢,但大脑却在快速转动。
通过乌头丸这事,可以看出楚熙乔应该早就派人盯着自己,从而发现自己经常会把研制的药物拿去修仁堂卖,再加上楚熙乔和孟文羽成亲那日,自己当面揭穿于他,让他起了杀心,所以他就设计了这么一出戏,在这场戏里,楚熙乔是策划者,孟文羽和二姨娘是执行者。
不对!应该还有文玉婷,这个人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推动事情往下发展,此人绝对不容小觑!
孟知南叹息,看来楚熙乔在成亲之后,短短一日功夫就和孟文羽达成了共识,他设计了这个局,再让二姨娘出去买乌头丸,然后让文玉婷和二姨娘联手偷偷把乌头丸抹到祖母专用的琉璃茶杯上,从而害死祖母,再加上他算准了我院中肯定还有剩余的乌头丸,便利用此来坐实我的嫌疑···
“楚熙乔啊,你当真是心机深沉,攻于算计!”孟知南冷笑自语:“只是可惜,你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会有暗卫来救!”
孟知南沉思着,伸手佛过眼前盛开的月季,她眼神微眯,随即喊来青九,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青九听罢便闪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