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自咽苦果
第二天,村子里就传出了一些小青年听房的怪话来,有的说谭七娃好凶哟,是条公牛,昨天晚上把冬月儿整得惊叫唤。也有的说不是谭七娃把冬月儿整得惊叫唤,而是冬月儿把谭七娃弄得下不了床,那惨叫声好吓人哟,谭七娃像杀猪一样地嚎叫哩。嘿嘿……嘻嘻……
而村子里的一些长嘴妇也不断添油加醋、绘声绘色,把个刚刚新婚不久的谭七娃和冬月儿弄得抬不起头来。只要谭七娃和冬月儿一路走在村子里,人们就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一次冬月儿正端着一大盆子衣服去村里的荷花塘边洗,刚走到池塘边,一大群洗衣服的婆娘就在那里叽叽喳喳、眉飞色舞、绘声绘色地大声议论着哩:
“嘿嘿,你看那谭老七,壮实得像头牛,难怪整得冬月儿惊叫不止,哈哈哈……”
“嘻嘻哈哈……他婶哩,你看冬月儿那身段,那饱满的胸部,那翘尾翘尾的圆屁股,不骚才怪哩,谭七娃再壮实也不是她的下饭菜嘛!嘻嘻嘻……哈哈哈……”
“你们才少见多怪呢,人家俩都是出了远门,见了大世面的人哩,现在录像片里面都在播放那个啥三类片,人家是赶潮流哈,学电影里面的方式!嘻嘻嘻……哈哈哈……”
“呵呵,是啊是啊,谭七娃结婚前本来就喜欢看那些,前几年在家的那些日子,他经常把我家那口子喊到镇上的录像厅里去看那些‘y东西’,我家那口子晚上也叫我和他那样做,我才不哩,恶心死了。你说他个死鬼,该用的地方他不用,你说恶心不恶心,哈哈哈,太不球要脸了。”
“嘻嘻嘻……哈哈哈……只要不给整得像杀猪似的叫就行了。”
“嘻嘻嘻……哈哈哈……”
冬月儿忍不住听得脸红心跳,但她内心深处却十分讨厌这群无所事事的长嘴舌。她轻轻地干咳了一声,那群婆娘中耳尖的转过头来和冬月儿打起了招呼:“哎哟哟哟……是冬妹子呀?你也来洗衣服呀?呵呵,新娘子,新衣服,你可咋不早点来嘛,你看你看,我们都快把这池塘的水给洗脏了哟,嘻嘻嘻……哈哈哈……来来来,我给你让个位置出来。”
冬月儿说:“谢谢他婶哩,河水脏了一会儿就清了,嘴巴脏了要回家刷刷才行哟,不然句句吐出来的都带脏字哩。”
一群婆娘一下子鸦雀无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显然还在对刚才的话题充满乐趣,然后一阵嘻嘻哈哈……把个冬月儿笑得脸面豁然一下红到了
耳根。
一个面带桃花,晃荡着胸部的漂亮女人对冬月儿说:“其实我家那口子也是,第一晚上真的像要吃人似的,嘿嘿,凶的那个样子哟,不摆了!嘻嘻嘻……”说完一脸的桃花灿烂。
“哪个敢和你比嘛,你那对大白兔子扣上去,也让人找不到你老公的脑袋瓜子哪里去了哩,哈哈哈……他不向你投降才怪哩。”
嘻嘻嘻……哈哈哈……
冬月儿就在这群婆娘的嬉闹调戏中,洗完了自己作为一个已经结婚了的女人,第一次到荷花塘边洗衣的历程。这荷花塘是大集体生产时,以几块顿水田改造出来的,以灌溉、养鱼和种植莲藕为主,自然也就成了村里人淘菜、洗刷的重要场所,大凡新嫁进村来的新娘子,都会以到荷花塘边来洗衣服而开始与村里的已婚女人们接触,并成为朋友。冬月儿是前山佟老爹家的女儿,前山后湾的,婆娘们早就熟知她了。尽管这群洗衣的婆娘们都是善意的、无聊的调笑,但冬月儿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新婚之夜谭七娃那痛苦的表情,那热情澎湃之后杀猪似的惨叫声。虽然结婚快半个月了,但谭七娃每次都挺举着不能进入到冬月儿的身体,这不仅让她痛苦万分,而且使她身心受到极大侮辱。这个谭七娃,在读书时就表现出对村里漂亮女娃子的极大兴趣,也曾不安分守己地和村里的女娃子有过不少诽闻。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却上不得战场了哩?或许原来的那些绯闻都是对他的侮蔑。新婚之夜他的表现情有可原,那是因为连续几天的劳累过度所致,那么近半月来的好几次,他都是同样的表现,都像杀猪似的嚎叫之后,就一塌糊涂地败下阵来,这不得不让冬月儿产生怀疑,怀疑谭七娃生理上有大问题,有可能造成终身不育。而自己却要为这样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守着活寡。想到这,冬月儿不觉暗然神伤。夜深人静的时候,看到躺在身边的谭七娃呼呼大睡,感叹命运的不公和捉弄人,她的泪水把枕巾湿了一片又一片,有时就这样淌着泪水直到天明。
冬月儿就这样在村子里这群婆娘们的嬉戏中洗完衣服,心里滴着血离开了美丽的荷花塘。
四川北部与重庆邻近,每年夏天都有难熬的高温天气。连续的高温蒸烤着大地,把那梧桐树叶晒得都卷成了筒子,苞谷叶儿卷绕着也怀不上娃娃。窗外的知鸟吱吱吱地叫个不停,更增添了燥热的气氛。
吃了午饭,冬月儿感觉眼皮睁不开,开始不停打盹,她进自己的歇房脱了衣服,只穿了内衣内裤,就四仰八叉地在床上睡了。不一会
儿,谭七娃进屋午睡,每当他看到冬月儿这美丽的身段时,就把持不住自己对性的冲动和欲望。冬月儿迷蒙的睡梦中知道是他在抚弄自己,她装着睡着了的样子,任他摆弄着,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她期待着这一时刻。
过了很久很久,谭七娃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他不停地、喃喃地、自言自语地说:“造孽呀,造孽呀,这都是我自己做下了罪过之事造成的呀。”谭七娃后悔莫及,捶胸顿足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
冬月儿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惊奇地问谭七娃:你到底是做了啥造孽的事情呀?谭七娃脸一下子红到了脖颈,他惴惴不安地“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话语。他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自己隐匿心中的秘密怎么会让冬月儿晓得了哩,若那样的话,冬月儿肯定不会原谅他的,他也为自己当年的荒谬行为付出了代价。
冬月儿满腹狐疑,她明显地感觉到谭七娃婚后的这种壮况不同寻常。见谭七娃这时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心中更是怀疑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这啥子这?”冬月儿扯过衣服披在肩上,她讨厌谭七娃一见到女人就按捺不住的那点出息:“我看你不是个没有能力的男人,是不是以往做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没,没有啊,我也不晓得咋的,反正见到你脱光了衣服就想要,但这不争气的东西刚才还雄风凛凛,怎么刚一接触就痛了起来,且痛得厉害,真是受不了。”谭七娃一脸的痛苦和无奈,他试图给冬月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冬月儿被谭七娃这一折腾后,睡意全消。为了不让谭七娃看到她洁白的身体而难受,她穿好了衣服裤子,坐在床沿:“你以为我就那么骚吗?谁稀罕你那个东西,就是一辈子不做女人,也不想。”冬月儿像似受到了极大侮辱,愤懑地对谭七娃说:“今后不许碰我了。”
“那怎么行哩。”谭七娃光着个身子从床上爬过来,他抱住冬月儿的肩膀,轻轻摇晃着:“老婆,都是我不对好不好,过几天凉快了,我们一起去城里找医生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我可能是在哪里受过伤,咋硬起来时就那么痛哩。”
“要看你自己不会去看呀?我还不好意思去哩,当到外面的人说这事,那不羞死人哟。”冬月儿脸上现出了红晕,其实她依然保持着少女的那种含蓄和羞涩。
谭七娃眼巴巴地望着冬月儿,心里充满了懊悔的情绪,这份苦果看来得由他自己品尝,自己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