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乐正在那里拿着手机接电话,却被侯晓静看出了端倪,趁他一个没防备,从旁边伸手一把抢过手机。
吓得马家乐大叫一声:“喂!小娃儿,你干啥子地嘛?”
他想要冲上去把手机夺过来,可本身个子没有女孩子高,却一下被侯晓静拽住了衣领,近不得身,只能不断地挥舞着手乱抓乱挠。
侯晓静手握着手机,冲对方叫骂起来:“李义,我知道是你这个王八蛋,别像耗子一样到处躲藏了,快给姑奶奶滚回来吧!”
电话那头一片寂静,没有人吭声,只见侯晓静火更大了,怒吼道:“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咱们就锣对锣、鼓对鼓地当面把话讲清楚,别当缩头乌龟,要是你跟那个贱人还不露面,我会闹得让你们在这里不得安生!”
仍然是没一点反应。“好!你有种就别放一句屁!你给姑奶奶等着吧,我决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嚓”一声脆响,侯晓静竟然把手机使劲儿摔在了楼道上。
马家乐急头恼火地嚷道:“哎哟,乖乖哩!我说你个女娃儿,有气为啥子朝我身上发哟?我又没有得罪你噻!你赔我的手机,回头你再赔给我一个新的来哦!”
工业区的一家川菜馆内,李义他们几个人,吃罢了晚饭以后,看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本打算给骂家乐打个电话问下情况,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话,就一起回厂里面休息。
谁料想打通了电话,听到马家乐那边人声喧哗,吵闹个不停,而且这个家伙说起话来,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还没讲上几句话,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李义的心里“噗通”一下,整个人都快懵了。他马上意识到事情不妙,那个最让人发怵的泼辣妹---侯晓静,肯定是得到了消息,现在正在厂里面大吵大闹呢!
回厂的希望没了,几个人不得不再次坐下来,商量着迫在眉睫的事情。
周姐一个劲儿地摇头苦笑着:“唉!这个小丫头哇!亏得咱们提前做了安排,否则回到厂里就是一场天崩地裂啊!”
李义坐在那里,不停地搓着双手,情绪也是不怎么好:“全都是我惹下的祸端,起初要是不跟她交往的话,也不会弄得这么棘手,想脱身也脱不了!刚才我似乎听到那头有摔打的声响,或许是侯晓静把老马的手机给扔地上了,嗐!这次让老马也跟着遭殃了!”
此言一出,可让一旁的肥婆孙丽坐不住了,她腾地跳将起来,怒声说道:“这个死妮子,胆子也忒肥了吧?竟然谁都不放在眼里,连我的男人也敢欺负哇!不行,我这就回去找她算账去!”
说着,迈步就要往工厂那边走,却被周姐给叫住了:“孙丽,你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吗?快回来冷静一下,如今这俩人都没安顿妥当呢,你还要去惹麻烦,真让人不得省心!”
孙丽很听话的退了回来,嘟着厚厚的嘴唇,说:“你是老大,我就听你的吩咐,说吧,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周姐摆了摆手,对几个人说道:“你们先平静一下情绪,听我讲几句,好吧?”
三个人的目光都瞅向这位老大姐,认真细听她的发言:“如今侯晓静知晓你二人已经回厂,若是今晚再想回去可就不妥了!不如---我看这样吧,李义、肖雨你俩就在外边找家宾馆,暂且住一个晚上,待明天上班之后,再悄悄地返回厂里头,把工资结清,带上行李出厂另谋生计好了!”
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人生就是这样,每天犹如演戏一样,故事的情节曲折离奇,一波未平紧接着一波又起。
两个人刚从生死的关口逃出来,刚甜甜蜜蜜的享受了一番二人世界,返回到打工的地方,还没站稳脚跟呢,又要被迫离开这里,重新踏上未知的旅途。
“那好吧,我俩就听周姐的主意,啊哟,真舍不得跟你们道别呀!孙丽大姐,你以后也要酌量减肥哇,可别把我那个老乡给搞惨喽!”
肖雨的脸上带着伤感,但,她不是一个容易深陷忧郁,而不能自拔的女人,在这种境况下,居然还能跟别人开起了玩笑。
肥婆孙丽一听,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头,在肖雨的脸上拧了一下:“嗬!好你个小娘们儿,现在还有心情拿我开涮呢?我真是服你的五体投地,就算李义兄弟伺候不了你了,你也别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喽!”
“去去去!瞎说啥子嘛?我是那种人啊?我在这里先祝你跟老马幸福噻!”
肖雨握着柔嫩的小拳头,在孙丽的腰背上捶打了几下,嬉笑着嗔言。
“哎哟,你看你俩都多大的人了,一天到晚还没个正形!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个去附近的宾馆开个房间,早点休息吧,我跟孙丽回厂里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几个人起身来到街道上,互相挥手告别。
夜空中布满了点点繁星,月芽依然高挂在头顶,然而,同样是那些目熟能详的星月,怎么看都失去了昔日的光芒。
或许,孩提时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清澈单纯,不存在什么杂质;那颗心思也很简单,只要每天有好吃的好玩的,就会高兴的不得了。
长大以后的人,完全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目光已是闪烁不定,充满了yuwang,而心中却是欲壑难填的贪婪;知道把别人的东西抢夺过来,知道霸占不属于自己的事物,知道自私自利、强取豪夺了。
所以,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擅于利用智慧来欺骗自己的同类。
哪怕是赋予传奇色彩的爱情,也逃不过一个“骗”字。不用上甜言蜜语,就哄骗不到垂涎已久的美女,不把自己包装得冠冕堂皇,就引诱不来爱慕虚荣的女人;为了得到对方,竟然使出浑身解数、不择手段,为了娶回心仪的人儿,即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自己如愿以偿。
工业区附近的一家宾馆内,李义和肖雨相对而坐,互相凝视着对方,沉默了许久。
这样的变数,是在二人的预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因为大家都太了解侯晓静的性格了,若是她不闻不问、听之任之那才让人感到意外呢!
离开是非之地也好,省得以后再彼此纠缠不休,然而,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心里却一下子空荡荡的,开始迷茫起来。
肖雨瞅着眼前的男人 ,悠悠地说道:“李娃儿,说说你此时的想法噻,对今后有啥子打算哟?”
其实,突然的要离开工厂重新设定去向,李义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除了打工,他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事情。
李义抬头瞟着天花板,沉重地吹了一口长气:“嘘---哎!雨儿,我现在的心情怎么一下子变得好乱?想在外边做个生意吧,可我手里又没有那么多本钱;再继续找厂打工,那也不是我要的生活,唉!”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才从老家来这个地方做工没多久,哪里会有做生意的资金啊?爱情是甜蜜的,现实是苦逼的,说跟做是两码事儿,不是上嘴唇一张,下嘴唇一合,就能够轻松完成的目标。
女人瞅着这个男人,不由得摇头苦笑道:“我这算是啥子事情嘛?以为从那个火坑里面跳出来,会跳到福窝中去,哪晓得还是要跳进另一个火坑里哟!”
李义听了,顿时感到惭愧不已,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创造一个幸福的生活,岂不是显得男人太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