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张佳芯的软磨硬泡之下。我也只好拿着一把房门钥匙打开了二楼的一间小屋的木门。
走进屋。看着简陋的房间装饰。我也真的被震惊了。这他妈房间除了能睡觉。还能干别的么。我都不要求有电脑。起码给我个电视看啊。这孤男寡女的。让我怎么度过这漫漫长夜……
“呼……”张佳芯走进屋第一时间就一仰身子躺在床上。看着暗黄色的天花板发着呆。
我在屋子里面转了两圈。思來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虽然说我俩以前是最相互深入了解的情侣。可那毕竟是以前。现在我们早已经分东离西。不再一条人生轨迹上行走了。就算我们安稳地入睡。什么都不做。一样会对她的名誉造成伤害。这是我万万不想看到的。
我只希望她依旧是一个纯洁的姑娘。在剩下的旅途中找到那个正确的人。可以给予她所有她所希望得到的东西的那个人。
坐在床边。对视着张佳芯那有些迷蒙的目光。我轻声说：“赶紧睡吧。太晚休息对身体不好。”
“你呢。”张佳芯伸出手轻轻拉住我的衣角。
“我……等你睡着了就在地上凑合一宿就行。”看着她胸口衣服上的血迹。想起之前她对我含情脉脉地话语。我的心跳又开始莫名地加快。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沒有过了。就像是一对青涩的情侣刚刚走进酒店。怀着满心的憧憬与羞涩。即将第一次踏入成长的旅程一样。
“地上多凉啊。会落下病症的。”说着张佳芯在原本就不大的小床上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展露出了大概够一个人侧身躺着的空间。
“沒事。不用管我。你先睡吧。等你睡熟了我再睡。”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居然有点不敢与张佳芯同床共枕。并不是说我的自制力有多么的差。而是她对于我总是有着一种天然的诱惑。有一种让我迷恋而欲罢不能的情愫。
“那行吧……你先躺下。不然一会儿该吵醒我了。”张佳芯说着就要脱衣服。
“打住。”我急忙拦着她的动作。看着她疑惑地眼神。我解释道。“这种小旅店的床单被罩也许都比较脏。咱们还是别用了。就这么凑合睡一宿得了。”
张佳芯叹了口气。点点头也同意了我的看法。
看着张佳芯柔软的眼神。我真的沒办法去拒绝她的请求。只好侧着身。对着破旧的木门。躺在她的身边。我也尽力地在往边缘处靠。并非是害怕接触到她的身体。而是想要让给她更多的空间。使她可以睡地更加舒服一点。
“杨尘……关灯吧。有点刺眼。我睡不着。”
听着张佳芯微弱的声音。我才一拍脑袋。暗骂真是粗心大意。忘记了她以前就有这个毛病。睡觉的时候不关灯就会一直失眠到早晨。曾经刚刚与她相处的时候。也因为这件事让她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去上课。结果被同学取笑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关了灯。再次躺在床上。冬夜的凄凉让我竟也有些感到昏昏沉沉。听着窗外清晰地刮风声。我开始有了困意。
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直到身边地张佳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敢坐起身子。将她的外套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我知道她睡觉的时候身子不老实。总喜欢翻身。我便将这外套的边角又往她身下掖了掖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刚一起身。支撑着床面的手却被一个温软的小手紧紧地拽住了。我诧异地回头。却正对上了张佳芯那有些凉意的双眼。
“我吵醒你了吗。”
张佳芯也坐起身子。却并沒有松开我的手。此时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在黑暗中竟是让我感到一股凉气。
“杨尘。其实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了是吗。”张佳芯的声音很低。却透露出无比的哀伤。“你这些所做的一切也不够就是在安慰我的内心。让我可以别太难过。对吗。”
我看着张佳芯淡漠地眸子。摇摇头：“我沒有这么想过。”
“可是杨尘。你却在这样做。”张佳芯一把将我给她披上的衣服甩开。“我他妈不需要可怜。就算我已经沦落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最不需要你的怜悯。”
“你知道么杨尘。在每一个日日夜夜。我都承受着什么样的煎熬。我从來沒有那样的思念过你。家庭的。社会的。你的。我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压力。我感觉我连活着都沒有什么意义。到哪里都不过是一具沒有灵魂的躯体。”一滴晶莹地眼泪。透过皎洁地月光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张佳芯却笑了。“唯一支持我走下來的。就是你啊……”
我默默地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更不再有勇气去对视她的眼睛。我怕只要看上一眼。我就会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來。
“相比于我是你的信仰。你更是我生活下去的唯一一点念想啊……”张佳芯终于放开了我的手。而我却感觉自己此刻的处境是那么的尴尬而不自然。有一种无比失落地情感在我的心里來回翻涌。却说不清道不明。
“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么。”我终究还是冷静下來。就算你对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曾经背叛了我的事实。而这一瞬间的绝望。便是我俩爱情的永恒终点。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再给我一万次机会重來。我都会选择你……”
“可机会只有一次。而你很显然沒有这么做。”我一想起当初她绝情的样子。就有些沉溺在那夹杂着愤恨的过往之中。愤怒的情感也在一瞬间被激发出來。
张佳芯听完我的话。彻底地呆愣在原地。泪眼婆娑地看着语气决然的我。娇弱的身体也开始微微地发抖。似乎在害怕某些事情的发生一样。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冷笑一声转身准备开门离去。
“杨尘……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张佳芯的声音如同一张大网一样直接罩在我的身上。让我寸步难行。缓缓转过身看着脸色异常苍白地她。其实我心里也很想知道她当初一定要选择离开我的原因。
我转过身的瞬间。却彻底震惊地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张佳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來。
“看到了么。这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
此时的张佳芯已经脱掉了上衣。整个上半身正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的面前。然而真正让我感到惊讶的却是。她本应洁白无瑕的玉体上此时却布满了伤痕。有些很轻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了。而有些却很重。留下了一条条一道道暗红色的痕迹。很是吓人。真叫人触目惊心。
“这他妈是谁干的。”我几个大步跑回到张佳芯身前。近距离地看着她伤痕累累地身体。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如果可以选择。我怎么会跟那个禽兽在一起一年多呢……”张佳芯抬起双手轻轻托着我的脸。绝望地笑着。“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变态。虐待狂……杨尘。你知道吗。每天受着这样的折磨。我除了麻木地想你。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
“小芯……”我一把将她布满伤痕地身体搂在怀里。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我虽然是你的女朋友。可同样的。我也是我父母的女儿啊。”张佳芯的声音很轻巧。似乎不再有所负担。很坦然地说。“父债女偿。我爸爸他赌博输了太多的钱。卖光了我家所有的东西也不过只填上了那巨额债款的几分之一。债主上门讨债。我的母亲已经快要被逼疯了。独自一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父亲的腿也被打断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家该如何维持下去……可是不管他再沒人性。也是生我养我的那个人。我沒办法抛弃他不管……”
“为什么。当时你不跟我说。”我用力地摇晃着她瘦弱地身体。大吼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老公……这个世界上我自信是最了解你的那个人。我知道你家的环境。也知道你的脾气。我不能告诉你。哪怕让你看出一丝端倪。”张佳芯趴在我的肩上。声音很小却很满足地说。“因为我不想拖累你。我要让你沒有任何负担地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傻瓜……”我搂着张佳芯光滑的背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然后那禽兽答应我愿意帮我家偿还债务。而前提就是……让我做他的女朋友……”
听着张佳芯平淡地叙述。我的心都快要碎掉了。这样的真相。让我实在无法接受。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力的蚂蚁。在上崩海啸面前根本什么算不上。我甚至连聆听这件事的资格都沒有。
“可是……杨尘你知道吗。”张佳芯突然笑了。附在我耳边轻声说。“能感受到你现在的情感。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将她轻轻放平躺在床上。然后我也躺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嗅着她身上熟悉地气息。却心乱如麻。这样的结局。我真的可以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