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王祺恺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喝茶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顾诚玉一看,就知道王祺恺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有些恨铁不成钢。
身子太重不利于健康,生活上也有许多不便。若是这次王祺恺能考过院试,那三年后的乡试肯定是要参加的。
如今这样的身板怎么吃得消进乡试考场?多半要被抬出来。
“你也知道我食量大,已经习惯了,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又喜欢吃甜的,想瘦确实难呐!”
其实王祺恺哪里不苦恼?可是他控制不了他自己啊!想到这里,他对他爹的正室恨上心头,她就是打着将他慢慢毒死,而后在娘家过继一个子侄的主意。
就算爹知道了又怎样?正室娘家势头大,爹哪里敢得罪?不过,好在他爹已经发现了她的真面满目,自己相对安全了许多。
“不是让你慢慢减少饭量吗?你这样不节制,日后可要吃亏的。”顾诚玉叹了口气,随后摇了摇头。
王祺恺的年纪比他大了三岁,年纪也不小了,应该要心里有成算的。他这个好友也不能让人天天看着他吧!
“我看瑾瑜说得对!说到底还是身子骨重要,你若真想考科举,就必须得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其实尤思远早就劝过王祺恺了,只是王祺恺并不放在心上。
“咳!我以后一定多注意,不再吃甜食了,先将甜食戒了再说。”被两人这样劝着,王祺恺也讨厌自己一步三摇,还喘息不止的身躯。
“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里住上几日,我在京城带来了一位国子监的同窗加好友,正巧介绍给你们俩认识。”
“难道你还把他带回来了?”王祺恺无限怨念,他早知道顾诚玉在京城交了两三个好友,就怕顾诚玉将他给忘了。
“你们性格相似,你若是见了他,一定能相见恨晚。”
王祺恺撇撇嘴,接着问起了顾诚玉在京城的生活。
“原来你升官儿里头还有这么多文章?唉!升一级真难!要是我去了,估计一辈子升不了官了。”
王祺恺叫顾诚玉吓住了,他没想到顾诚玉为了升一级,如此殚精竭虑。他可没顾诚玉这样的脑子,那岂不是升官无望?
尤思远白了他一眼,这世上能有几个顾诚玉?
“你以为升官这么容易呢?你能有瑾瑜那精于算计的脑子?按照正常的制度,在翰林院待满三年,只要表现不是太差,散馆时总能升上一级的。”
要真得像顾诚玉一样才能升职,哪还有人能升官?有也是凤毛麟角了。
顾诚玉一阵无语,这是夸他吗?姑且这么认为吧!
王祺恺拍了拍胸脯,“那我升官还是有望的”
尤思远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想得可真远,你现在连个秀才还不是呢!有能耐操那份心?”
尤思远在心里思量,他爹之前见过顾诚玉一次,那时候就说这小子是个人中龙凤。
自己得和他打好关系,日后总有求到人家头上的时候。
他一向都佩服他爹的眼光,为了搭上顾诚玉,他爹连对他和王祺恺来往都不这么排斥了,可见自家老爹对顾诚玉的看重。
顾诚玉看了看时辰,打算起身告辞,还得去三哥和四哥那里。
“你们若是愿意,就早些去我家松快松快。时辰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这几日事情还不少。”
顾诚玉想到了族学,夫子的事还没着落。
他忽然一拍脑门,早前在文夫子那时,倒没问问文夫子,说不定能有认识的有学之士来上岭村教学呢?
至于文夫子,他可没奢望。毕竟文夫子自己办的私塾就有声有色的,不差学生。甚至每年想去的学生太多,文夫子还得择优而取。
再说有什么能比自己办私塾更自由?族学请夫子也就是每个月给月钱而已。当然,月钱肯定不会少。但是他们毕竟提供了场地,自然不可能有私塾赚得多。
“祺恺,思远!你们可有认识的有学之士?我在村里办了个族学,如今还差两名夫子。”
这两人家中是镇上的地头蛇,之前他们府上请过有名的夫子单独教学,也许听说过其他的夫子也不一定。
“你要办族学了?对夫子可有什么要求?”
尤思远听得顾诚玉要办族学,还有些讶异,毕竟之前就听说顾诚玉村上已经有了一个私塾。
顾诚玉想了想,虽然刚开始多半就是启蒙,但后来那些学得好的族中子弟也需要学问好的夫子单独教导,那还不如一步到位得好。
“学识不能低,虽说刚开始只是启蒙,但我想将族学长久地办下去。”
顾诚玉这么一说,尤思远就明白了。看来要求不低,他原先的夫子确实认识不少这样的夫子,找两个不成问题。
其实按照顾诚玉如今的地位来说,哪怕月钱少得可怜,那些人也会趋之若鹜。
这可是一个好时机,若是能和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打好关系,可是一条重要的人脉。
“我回去问问我家老师,他认识的人多,说不定就能找到让你满意的。”
顾诚玉点了点头,他相信尤思远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只需透露出一些口风,不愁找不到夫子。但他觉得要是掺杂了太多的功利心,对小娃们不认真教学,这他不能容忍。
人选他是必须要过目的,他不介意有参加科举的学子来教学,但人品必须过关。
“瑾瑜!我已经和爹说了,明儿就去你家。不过尤思远说他要明日才能过来,我还是等他一起吧!”
王祺恺对顾诚玉那个京城的好友有些好奇,但人家肯定是京城的大家族子弟。
他不能给瑾瑜丢脸,叫上尤思远一起,才能不落了下风。
顾诚玉可不知道王祺恺奇葩的想法,他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人
会不会好得过分了点?他不在的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顾诚玉回到村里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自家院门前听着两辆马车,村民更是不少。
顾诚玉抚额,他家一向是村民八卦的集中地。
“来了,来了!”
顾诚玉一下马车,就发现一阵人潮涌了过来。
当头一位身穿七品青袍,绣溪敕的男子当先走了过来,朝着顾诚玉行礼道:“下官清河县知县李庸拜见顾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