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嗟之间,日薄西山,说完书后雪有泪着一身已备好的女儿装,戴好面纱从听雨楼后门溜出来到伶人馆外。第一次进鸭子店她分外紧张,心想若自己不许,那些人理当不会为难,毕竟顾客才是上帝嘛。
“这位碧人里边请。”招呼的是一个粗线条的汉子。见这人接待自己,雪有泪又开始犹豫了,曼莎之下羞红的脸似是滴着血。
“雪有泪!这个时候犯什么怂啊!”嘴里默念几句后她一闭眼一跺脚疾步小跑了进去。
“老板!我要三个这里最有姿色的!”雪有泪的声音之大,她可不能露怯,被别人瞧出破绽。
“哟!碧人还真真儿是豪放,不过你这身板儿吃得消么?”前来的老鸨调侃道。
雪有泪故作淡定亮出一锭黄金(这几日客人给的小费,嘘!不许给掌柜打小报告!)“这个能管住你的嘴吧!”
见钱眼开的老鸨接过黄金,俯身谄媚的说:“是是是,来人,快伺候碧人雅间!”
随着雪有泪一前一后三个衣着单薄的美男子走入房中。朦胧中高挺的胸脯,分明的腹肌若隐若现,雪有泪亦是熬不住美色一脸花痴。
“来给碧人介绍介绍自己吧。”老鸨吩咐道。
“不佞名慕贤,雁南,枫什。”闻声雪有泪忽觉“枫什”这个名字甚是耳熟,于是转眼盼去,心中一震,想起这个枫什便是那日伶人馆外的男子。
这时的枫什早已认出面纱之下的雪有泪,纳闷表妹一向洁身自好,如今怎会截然不同。
尽量不与枫什相视,雪有泪挑了其余两个便匆匆下了逐客令,门外的枫什很是懊恼。
留下来的慕贤与雁南徐徐走近雪有泪,“碧人以纱掩面想来是不想被外人识得,此刻只有不佞兄弟二人,不妨将这薄纱褪去,好伺候您宽衣。”那雁南附头耳语,气息萦绕耳畔,右手更是不自觉在她的脖颈上下抚摸,二人身上弥漫着浅浅的甘松味道,令人好生上瘾,不禁一阵发麻。
瞧眼下这阵势,雪有泪差点缴械投降,还好理智使她清醒过来,她素指轻推附在肩上的慕贤,转身坐到藤椅上。还未等她开口,雁南便俯身压上了她。
“碧人好一个欲取故予,春宵一刻值千金就让不佞二人好好伺候您吧。”话落之余,只见慕贤已褪去了薄衫。而此时的雁南也渐渐逼近雪有泪,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看就要附上唇时她拿出一定白银挡在了雁南唇上。
“良宵虽美,无酒不欢,二位可否先陪小女子喝两杯?”见二人拿着银子纷纷退去时雪有泪这才松了口气。酒入肚腹,醉意朦胧,半柱香后,雁南与慕贤二人已去了五分,而这些酒对于身经百战的雪有泪自是不在话下。
须臾之后,她瞧着时机试探地说道:“其实小女子是外乡的,只因家道中落,无依无靠,听爹爹说曾对司徒丞相有恩,便前来投靠他,可如今却不知司徒府在何地,二位可否告知?”
听到雪有泪的话,门外一直未走的枫什惊讶的侧耳细听。
“司徒府?碧人可去不得,而今那里早已被修棘堂封锁。”雁南昏昏沉沉地说道,
“为何?”雪有泪顺势问去。
只见他拿起酒杯走到榻前,瘫坐下去。“碧人有所不知,司徒一族早已遇害,据说是被一个蒙面大汉血洗,连牲畜都未放过。”
“蒙面汉?”一人之力弑族想必武功高深,雪有泪心想。
“非也,据我所知,这司徒罔勾结烈国,有意造反被圣上下令灭族。”这时的慕贤突然摇摇晃晃起身,与雁南相左。
“造反?不可能!”雪有泪本能的反驳道,眼中坚定不移。
“碧人何出此言,莫不是……”
“噌!”慕贤未曾说完便被一颗石子打昏,雪有泪转眼发现雁南也倒下了。刹那间,枫什破门而入。
“你,你为何进来?”雪有泪吓得都结巴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退。
“若不是我,姑娘可就有杀身之祸了!”确认雁南与慕贤二人已昏死,枫什这才意味深长的说道。
雪有泪慌张的睨了枫什一眼,他莫不是已经认出自己了!她扶着面纱一脸镇静地说:“小女子可是专程来这里玩儿的,何来杀身之祸,倒是公子你扰了雅兴,莫不是嫉妒方才没选你。”说着有意靠近枫什,装出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
这一语轻描淡写使枫什怒火中烧,他紧皱眉头,一把将雪有泪摁在榻上,雪有泪有些吃痛的挣扎。
烛光影影绰绰,映着雪有泪面纱下朦胧的面孔,晶莹如玉,绝美不可方物。时隔数日,重逢陌路,此时的司徒允菡却令他白首如新。片刻,枫什落寞的笑了,抽回了停在半空想要扯下那副面纱的手。
“伶人馆朝权眼线遍布,姑娘往后行事谨慎些。”言罢,枫什便带着雁南与慕贤离开了。
良久,“他是谁?为什么我感觉似曾相识?”雪有泪喃喃自语,坐在榻上低眉愁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