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要如你所说司徒族八成是被那蒙面汉所害,叛国之罪定是为了掩人耳目。”雪有泪趴在楼栏前一脸惆怅,自己虽不是司徒允菡但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梦到她的过往,想着一家的惨状,她的心不由隐隐作痛。
望着雪有泪的愁容,阿木甚是心疼。“主人放心,阿木定将那贼人碎尸万段!”
月光洒在阿木的身上,刹那间荡起层层荧光,雪有泪回头望向他,一抹笑容徐徐绽放,皓月下似一朵白兰。
这日,西城的衙门外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雪有泪凑热闹的混入人群中,“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抬了几个人进去,也不知出什么事了!”
“头都没啦!”身旁的百姓纷纷说道。
衙门停尸房内,仵作正检验着两具尸体,修棘堂掌事兮权带着一行人来到房中。其中的太傅俞大人看了尸体后面如死灰的瘫坐到地上,凄惨呓语,老泪纵横。“杀我妻儿,不得好死!”
“俞大人,请节哀。”太子玉倾夜扶起俞大人惋惜的说到。
“殿下所言既是,还请俞大人振作,修棘堂定会还大人一个公道。”兮权说完便吩咐手下去彻查此事。
“呵呵…”依靠在一旁柱子上的三皇子玉倾沉笑的令人无法捉摸,“大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拈花阁美女如云,不如随我去挑几个带回府中如何。”
“你!咳咳……”俞大人气急败坏,猛咳了几下。
“倾沉,断不可造次!”玉倾夜责备道。
听这话,玉倾沉也不便多留,瞟了一眼后便离开了。
见衙门匆匆出来了几个人雪有泪随着百姓的大流围了上去,“遇害的是太傅俞大人的妻儿,死无全尸,头颅被野狗咬掉了一半!”
“呕!”雪有泪一阵恶心,突然想起那夜她看到的场景,不觉一阵寒颤。真是可怜,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人流渐渐散去,雪有泪转身要走时看见了出府的玉倾沉,那不是捉弄她的人么!想着,她的牙便咬的咯咯作响,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的玉倾沉大概已经死了数百次。看着他的气势倒像个达官显贵,雪有泪想来自是惹不起的,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狠狠白了一眼玉倾沉后准备打道回府。
“先生也是来凑热闹的?”这时一个身着水蓝丝绸,高八尺有余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逆光盼去,这不是听雨楼的大掌柜程尚阳么?入听雨楼这么久这是第一次正面相视,挂在他脸上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
“大掌柜,你认得我?”
“雪无痕,先生的大名可是遍布书界,你的那个‘郎情妾意’更是广为人知,我可是先生的忠实听众。”程尚阳俯身视去,音容笑貌令人捉摸不透。
“真的么?有你这么一个多金又帅的粉丝是我的荣幸!”雪有泪乐开了花,老天还是眷顾她的,错过了林中的那个却迎来了这个程尚阳,看来升级打怪指日可待。
听这话程尚阳眉心轻蹙,百思不解,着实看不透眼前这个雪无痕的用意。于是转眼微笑道:“程某,请先生吃酒如何?”
“盛情难却,哈哈哈!”雪有泪自是开心得很,片晌二人有说有笑来到一间酒楼—天下居。
何如酒,问天下居。雪有泪饮下一盅后额前冒汗,双颊微烫,感觉食髓知味令人欲罢不能。此时,少有的一束阳光透过床沿洒向她那双微醺的眼眸,灿若繁星,轻抚酒杯的手好似凝脂白玉,桃李容华,琼枝一树,这模样皇城内外的女子都该自叹不如。程尚阳情不自禁看的失了神,差点儿误了正事。
“先生,可否与程某透露一点后续的发展?”他好奇的问。
雪有泪抛了颗花生到嘴里满是享受,她坏笑的睨向程尚阳,满眼逗趣“小淘气,原来你包了这酒楼请我吃酒是想要先睹为快啊!”说完又嘬了口酒。
“……”程尚阳被雪有泪的话给惊慑住了,心想难道这个雪无痕有龙阳之好,顿时一个寒噤。虽然这人秀色可餐,但他自己可是个钢铁直男,断不可想入非非,于是默默远离了几步。
天色渐暗,骤然一股冷风袭来,阳光渐渐褪去,雪有泪的后劲一阵犯寒,她倒也没在意这些个,此时的她喝的正爽,许久没这么快意江湖了。
“你可算来了,就是他!”程尚阳朝前来的玉倾沉指了指雪有泪。
望向雪有泪的那刻,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心中窜起一腔怒火,“看来,上次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闻声雪有泪看向玉倾沉,只一刹手中的酒杯落地,她瞳孔微缩仿若被冰封了一动不动,心想他怎会在这儿。
许久,那夜的惊魂未定令她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转身要走,不想却被程尚阳拦住了。
“你,你们是一伙的?你,你故意设的鸿门宴!”她声音颤抖,双腿发软。
“谁让你讲了不该讲的,惹了不该惹的呢!”程尚阳看热闹似的打趣道
“我,我那些都是胡诌的,你们非要对号入座那是你们的事!”苍天啊,要不是现在她是男儿装,强装一身傲骨,可能早就识趣的跪地求饶了。
此话彻底激怒了玉倾沉,只见他的脸暴起青筋,一双充满戾气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就不该让你活着!”言罢便伸手去扼雪有泪的脖子,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雪有泪横心朝他的虎口一咬,“嘶!”趁玉倾沉吃痛一震,跑了出去,不想却点儿背脚下踩空滚下楼摔昏了。
瞅着这般修罗场景,二人觉得滑稽可笑。忽而,像是察觉到什么,程尚阳转身惊讶的看着玉倾沉:“你方才是有痛感了?”
望着手上的血红印子,玉倾沉的神情猝然惝恍迷离,“带回去!”
画面急转,黄昏已近,打探消息的阿木拿着一袋糖炒栗子回到听雨楼,本想讨自家主子开心,却迟迟不见雪有泪的踪影。天色渐渐暗去,他便来街上寻找。
此刻的汴洛城仿若一条火龙缓缓跃于纸上,夜市张罗,由内而外,灯火通明。
“抓小偷!”一个如空谷幽兰的声音从耳后响起,迟疑之时一黑影从阿木身旁窜过撞撒了糖炒栗子。只见他眼神骤变,一步疾走将那小偷擒住。
“哎哎哎,放,放,疼,疼……”那小偷痛的呼天抢地。莞尔,跟来一位清波流盼,面若桃花的女子,一身淡粉翠烟衫,瓷色水雾百褶裙,洒落肩头的青麻斗篷似是在为这瘦小的身体遮霜避寒。
“多谢公子。”女子俯首行礼,落落大方,转眼瞥见身后一地的栗子。
阿木将钱袋交于女子后正要走,“这栗子,不如……”
“无妨!”女子的话还未说完,阿木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今夜月明星稀,寒气逼人,兜兜转转,夜市渐消。独自站在萧瑟的街角,阿木怅然若失,冷风拂过他鬓前的青丝,一根一根几经飘零。他无比自责,既然回了这汴洛城,他就应该时时刻刻守在主人身边,不得差池。他分外焦虑,不知从何找起,只怪自己无权无势,一介莽夫。
就在此时,一记鞭裂划破长空,响彻天际。转瞬,狂风大作,一位英气豪发的女子随着落叶,从天而降。
阿木警戒的向后退去,发现是那日与他白刃相接的女子,真是每次都在不该的时机出现。他顿时双眉紧锁,甚是烦躁。
“今日不想与你纠缠,你如若是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恕不奉陪!”
“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可是怎么办,如今找你的不是我!”女子话音刚落,凭空出现几个壮汉趁阿木不备用铁链捆住了他的身体。
“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我!”他使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不想,用力越大,禁锢越紧。
女子并未答话,鄙夷一嗤,飞沙走石之下带走了阿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