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坐立难安
“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最可悲的吗？”她问着江薄，却好像并不想要他回答一样，自顾自的继续道：“最可悲的就是，自己付出了很多，你喜欢的人却只是把你当成亲人，当成朋友。甚至，看自己可怜，而去怜悯！你知道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有多么的痛吗？就像被生生的撕裂一样！”
“江薄，你不会体会到那种疼痛的，我真傻，即便是说了你也不会知道那种痛苦的。那种日日夜夜的折磨，我受够了！如今你把话说清楚也好，正好能断了我的念想，省的我总是不自量力的想着，或许有一天你会回头看我一眼，或许等到那一天，你就会看到我的好。或许你看到了我的好，就会想要和我在一起了。”
天空中不知何时凝聚起乌云，大片大片的乌云遮天蔽日，季如静抬起头看着天空，笑着道：“看啊，天都暗了，她是不是也在可怜我？”
季如静的话，她眼中的泪，都让江薄无言以对。刚开始，他利用她，可是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她。即便知道了，她依旧答应了帮他，甚至为此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那时候，他就欠了她的，后来一点点一滴滴，他欠她的就好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所以他刻意的回避她，因为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她帮他的那些事情。
“那些都是我欠你的，你想要可以来找我，何必为难苏柠檬？她是无辜的。”江薄看着此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柠檬，沉声道。他的声音犹如一把刀子，割在季如静的心上，她的面部忍不住扭曲变形，嘴角的笑意也夸张的吓人，“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多了！你拿什么还？”
“还有……”刀子在苏柠檬的脸颊上来回的游弋着，季如静盯着苏柠檬，却对江薄道：“她怎么会无辜呢？别忘了，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非要把我赶出乔家，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说，我怎么能不恨她？怎么能不恨啊？”
说到后面，她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苏柠檬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她那被玻璃碴划破的手还在滴血，血落在苏柠檬的脖子处，粘腻的感觉让她很是不舒服。
“她当初是被我强迫的，一直以来苏柠檬从来都没有真心的想要在我身边。她的笑，她的话，有多少句是真的，有多少句是假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只是，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我的那个大哥。她一直想要逃离我，一次次，甚至有些时候设计陷害我。这样的她，你为什么要恨？”
看着季如静，江薄缓缓的道：“如果真的要恨的话，那么强迫苏柠檬跟在我身边，强迫她怀了孩子，在她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又以乔子谦来威胁她回来的我，是不是更值得你恨？”这些话，如同一颗颗炸弹一般在苏柠檬的脑海里炸响，她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去，只见江薄那双眼睛里全都是安慰与温柔。
他居然知道！他居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很多是对他的虚情假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自己那么好？
“为什么？”忍不住的话就这么出口了，苏柠檬原本还以为说这话的是季如静，感觉到身后的人也精神紧绷，她才知道原来那个问题居然是自己说出来的。她低头，躲开江薄灼灼的目光，她在想什么？难道想要听到他说是因为爱她吗？
看着苏柠檬的躲闪，江薄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望着她，直到她终于抬起头之后，他才道：“因为你是我孩子他妈！”江薄说的坚定，一双眼睛凝视着苏柠檬。
心中波涛汹涌，苏柠檬没有想到江薄会给她一个这样的答案，自始至终，她都觉得江薄只是想要她的孩子而已。如今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告诉她，她以后都会是孩子的妈妈吗？
“哈哈哈哈，江薄既然你这么爱她，好啊！让我放了她也可以，只要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你对不起我，承认你当初做错了！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苏柠檬，怎么样？”她说着手中尖利的匕首在苏柠檬的脸上来回的打转，那刀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划破那细腻的皮肤一般。
江薄听到季如静如此说，脸上倒是没有一点差异，反而是平静的厉害。苏柠檬一愣，转头看着季如静，“你刚刚说的条件不是这个！”刚刚季如静说要和她打一个赌，如果她赢了那么就放了她，她当时说的是只要江薄把他名下的一半财产转到她季如静的名下，她就放了她的！
“呵，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说话不算数在你看来很不理解吗？再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定不会改变赌约了？”季如静一脸嘲讽的看着苏柠檬，那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如今的她，已经像是疯子一样了，苏柠檬知道和她讲道理不是明智之举，索性不再说什么。
把目光转向江薄，那个人站在天台上，灿烂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他的身上脸上，原本显得刚毅的面庞看上去柔和了不少，那嘴角浅浅的笑容更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温柔。那种浅笑，是苏柠檬很少在他身上看到过的。
那一刻，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法，江薄很有可能会答应季如静的要求。虽然这个想法时突然冒出来的，可是却很强烈。她忍不住为自己的这个想法皱眉，江薄是一个男人，更是一个高傲的男人。这样的人，让他下跪比杀了他恐怕还要难，他一定不会答应的，自己的想法真是可笑的厉害。
微微摇头，苏柠檬眼睛飘向身后，只见下面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每一个人都做都是小心翼翼的，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苏柠檬凝神一看，就见那个上次救她的男子此刻正在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心里松了一口气，江薄考虑的很是周全。
她，现在也只能相信他了！相信他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能把她安安全全的救出来。杨阳光下的江薄淡然一笑，那璀璨的笑容迷了季如静的眼睛，她眼中的痴迷再次把那疯狂的暴戾压下去，只是这么痴痴地望着江薄，好像是要把他深深地记在脑海里，刻入骨髓里一样。
“我当时什么苛刻的条件，原来只是这样。如静，如果这样就可以让你消掉怨气，让你不再难受放过苏柠檬的话，我愿意。”江薄的话如同一记响雷，不止是季如静，就连苏柠檬听到这些都已经是愣在当场，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这种话真的是江薄说的吗？
苏柠檬不可思议的望着江薄，江薄迎着她的目光，轻轻柔柔的笑了。那眼中的安慰，让苏柠檬慌乱的心不自觉地平静下来，可是一双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
“江薄，你不是在骗我吗？就为了一个苏柠檬，你就要做到如此地步吗？你的尊严呢？你的骄傲呢？你对所有人都冷酷无情呢？就因为苏柠檬，这些难道都可以改变吗？”季如静眼中的心痛那么的明显，她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江薄可以为了苏柠檬付出那么多。
江薄轻轻的颔首，目光落在苏柠檬的身上，话却是对着季如静说的，“是，只要能保住苏柠檬的命，这些我都可以为了她改变，即便今天你提出什么更苛刻的要求，我也会答应。早在上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要放下一切还是有些难的。”他轻笑，那如同玩笑一般的话从他薄薄的唇里溢出，如同闲谈一般。
“告诉我，为什么？她就那么好吗？值得你为了她给我下跪？江薄，你告诉我！为什么？”从昨天到现在，季如静说得最多的话就是为什么，这三个字，好想把她的一生都困住了。她付出的，她想要的，到最后终究是一场空，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难以接受自己失败了这个事实，她一直在问为什么，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为什么自己赌上一切，回落到现在这样。
如果没有答案，她怕是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心。只是，这答案，更是让人伤心。这场战争里，不管她再怎么挣扎，失败的都是她而已。也许真的如她昨天所说，爱的越深的人总是伤的越深。
江薄看着季如静眼中的不甘心，微微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中已然是一片清明，他直直的望着季如静，不答反问道：“如静，你呢？”他的声音很轻柔，季如静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她一愣，这个问题她也想要问问她自己。为什么？
明明他江薄已经把她逼到了这个田地，为什么她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要再最后搏一搏，还是想要留下来，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原本，昨天她已经说服了自己要离开的，可是在楼上看到他温柔的抱着苏柠檬的腰，那个女人肚子挺着，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之后，她就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离开了。
她恨，她怨，那浓浓的不甘心搅得她心绪翻腾，坐立难安。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就如同电影一样在她的面前来来回回的浮现，那种甜蜜的笑容一次次的刺痛着她的心。如果没有江薄，她现在说不定也嫁了一个好人，说不定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说不定也会很幸福。可是，后悔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