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录小心翼翼得问道:“殿下,可需臣让侧妃娘娘回来?”
说罢,他还细心观察着轩辕锦年的脸色,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才略略松了口气。
谁让他的主子性情无常呢?明录身为侍卫,还是很惜命的,他可不想成为轩辕锦年与苏婳之间的炮灰。
“不必,让她在苏府再待上一阵子吧。”轩辕锦年烦躁得揉了揉眉心。
明录闻言有几分讶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不再多语,“是,殿下,臣告退。”
明录退出去后,轩辕锦年的脑海里涌出的全都是苏婳巧笑倩兮的身影,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他低低咒骂了一声,“真是犯贱!”
苏婳明明都说过那样的话刺激他,又误会他和江长歌牵扯不清,他解释,她又不信。
他越想越烦躁,最后却也只能把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以宣泄他的不满。
苏府。
苏婳守在刘夫人的身旁,在床沿边握着她的手。
“娘,上官神医很快就能调制出药引了,您很快就能痊愈了,您别担心了,知道吗?”
刘夫人虚弱着声音道:“婳儿,娘相信你,只是,娘知道,自己就算解了毒,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害娘,所以啊,婳儿,娘不值得你太费心,娘只求你能在太子府过得安稳,就是万幸了。”
苏婳的眼眶红红的,“娘,我不费心您我还有什么意义,您是生我养我的人啊。”
刘夫人扯了扯嘴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她忽的握紧了苏婳的手,用的力度之大,让苏婳也有些吃痛。
“怎么了,娘,您要说些什么?”她微微蹙眉道。
“婳儿,你要答应我,别,千万别相信你爹,他不可信,你听到了吗?”刘夫人焦急道。
苏婳有些疑惑,却也只能为了安抚她的情绪,顺从道:“娘,我听到了,只是,娘,爹爹为何……”
“不要唤他爹!”
刘夫人呵斥道。
苏婳见她情绪激动起来,就止住了嘴,“好,好,娘,我不唤她爹就是了。”
刘夫人两行泪又不自主流了下来,“婳儿,娘求你了,以后,若是娘不在了,也千万不要相信你爹的话,以后,你自会明白其中缘因的,只是,娘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苏婳用手帕拭去刘夫人脸上的泪痕,“娘,我明白了,您别动气了。”
刘夫人舒了一口气,往后轻轻仰去。
此时,上官谌手拿一碗药汤走了进来,看见苏婳后,他的神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淡淡道:“药已经调制好了,刘夫人快服下吧。”
苏婳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接过药碗,浅浅笑着道:“多谢你了,我来吧。”
上官谌颔首,将药碗递给她,“那我便先告辞了。”
苏婳应了一声,“好。”
待到苏婳将药喂入刘夫人唇中后,刘夫人只觉体内虚弱疼痛的症状似是真的减轻了许多,脸上的血色也慢慢回复。
“婳儿,这,娘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刘夫人忽的犹豫着开口。
苏婳不知她所为何事,也就漫不经心道:“什么事?您说。”
“那上官神医与你,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他的面相,不像是常人。”刘夫人凝重了神色道。
苏婳一时失笑,“娘,上官神医真的只是一位医术高超的医者罢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且说,他也是太子殿下的身边人,太子殿下您还信不过吗?”
刘夫人听见轩辕锦年的名号,才略略放宽心,不再追问。
不管怎么说,轩辕锦年都是不至于害她们的。
苏婳有些无奈,果不其然,只要搬出轩辕锦年的名头,刘夫人是无论如何都会相信的。
这又有什么法子呢?
谁让轩辕锦年上次回门的种种表现都深得刘夫人的心呢?
她在心底深叹了口气,妖孽啊,就是祸人不浅啊……
刘夫人并未察觉他的神色变化,又拉着她多说了几句,无非是关于她和轩辕锦年的感情如何,太子待她可好。
诸如此类这些问题,苏婳也都一个个敷衍回答了过去,刘夫人这才满意。
刘夫人忽的忆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回苏府这么久,可不合规矩啊,你本就是侧妃,太子府定然会怪罪的,若是圣上知道了,你不就是不懂礼吗?亏我还耽误了你这么久,不行,娘这毒已经解了,你也趁着今日回太子府吧。”
苏婳迟疑得“啊”了一声,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不适应,难不成,这就是典型的有了女婿忘了女儿吗?
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呸”了一声,轩辕锦年怎么可能是女婿呢?
“别犹豫了,你要是不走,娘可就赶你走了。”刘夫人笑着道。
苏婳无奈的神色浮现出,却又被刘夫人训了几句,她只能道:“行,女儿回太子府,这下你满意了?”
刘夫人闻言这才展颜笑开。
殊不知,此时苏婳的脸上却是根本笑不出来。
她本想着,能趁着照顾刘夫人的机会,躲轩辕锦年一阵子,可谁知,刘夫人比她更着急。
刘夫人在她准备离开时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离开。
苏婳与上官谌二人走上马车,快速向太子府驶去。
“我娘能痊愈,也要多亏了你,也不知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下马车时,苏婳微微勾起唇角,抬起头看向上官谌道。
而她的这副模样,在娇媚可人的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动人。
上官谌低低一笑,忽的凑近她,一双深蓝色的眸子就这样倒映着苏婳的身影。
苏婳有些意外,她忍不住想退后几步,却又被他的手拦住。
“你感谢我倒有一个好法子,以身相许怎么样?”上官谌调笑的语气有几分不正经。
这般妖孽的眉眼,此刻说出的话却是分外认真。
苏婳直视着他的眼眸,差一点就被呛住。
谁能告诉她,这句告白是谁想出来的!
不过,她很快又凑近了上官谌一点,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勾起一抹唇角道:“可我已经是太子侧妃了。”
表面上,二人的这副动作就像是在嘘寒问暖,打情骂俏,因此,不会有人怀疑二人谈话的内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上官谌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很快转瞬即逝。
“那又何妨,哪怕你是太子妃,我也会把你抢过来。” 他精致阴柔的眉眼依旧在笑,声音低沉醇厚,让人面红耳赤。
苏婳神色一变,可正欲反驳之时,一道声音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苏婳只觉得此时她的脑海中犹如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心里默念:完了,彻底完了。
上官谌却犹如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笑吟吟道:“二兄,苏婳在感谢我啊,毕竟我救了她娘。”
可这样无疑是越描越黑,轩辕锦年的脸色愈发黑沉,看得出,他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感谢你需要离的那么近,还贴在耳边说话?”
“为什么不可以呢?”上官谌依旧勾起的是一副无所谓的笑容,手自然而然的搭上苏婳的肩。
轩辕锦年的眼底简直黑沉的可以杀人了,“好,很好,苏婳,你跟我来,来人,把上官神医拦住,不准让他进来!”
吩咐完这一声,他就径直走上前拽住苏婳的手腕,扯到他的身旁。
她被他拽着进了府。
“让我进去。”上官谌冷冷道。
侍卫们有几分为难,上官神医,他们是知道身份的,不敢不听。
只是,主子的话,他们更需要言听计从啊,否则,丢的,可能就是命了。
夙安殿。
轩辕锦年把门用力合上后,苏婳甩开他的手,她心疼得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低低咒骂一声道:“用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方才来的路上,她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她几次想挣脱,却又发现挣脱不开。
现在一看,果然是红了一大片,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有些淤青了。
轩辕锦年看见她手腕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也清楚自己方才用的力气的确是大了点,不知道轻重。
又加上苏婳本是就是细皮嫩肉,轻轻碰一下就会留印子,更何况他当时盛怒的情况下了,他的眼底又闪过一丝不忍。
“你这是在怪我了?可是,你明明清楚你是太子侧妃,你还与上官谌纠缠不清,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礼仪荣耻!”轩辕锦年依旧不肯低下头。
他越想越来气,亏他不顾手上的伤需要休养,一听见苏婳要回来,他就想在后门处等着她。
可看到的是什么?
是她与上官谌亲密无间的样子!
如果可以,他真想看看,这个女子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苏婳一时失笑,“礼仪荣耻?轩辕锦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了?是,我是与上官神医表现的亲密了些,可这也仅限于他对我娘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万万没想到,我在你的心里,居然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