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王公公送了梁国公出宫,这才折返回养心殿朝皇上复命。
“他可还好?”皇帝大概能想到出了殿梁国公该是个什么样子,怕是这段时间他都要惶惶不可终日了。
“呼……吓得够呛,老奴也是许久没见到梁国公被吓得语无伦次,战战兢兢了。
毕竟这几年,尤其是阴氏一族渐渐失势之后,他们梁国公府也算是一枝独秀,梁国公也是意气风发,哪里会料到蒸蒸日上却会碰见这么一档子事,唉……”王公公也是见着梁国公从一介小臣成长为朝中肱骨,如今遇事却惊恐非常,难免唏嘘。
“呵呵……到底是他最心疼的儿子,他如何能不难受,不过这事也是他梁国公咎由自取了,他儿子如何,他这个当老子的再清楚不过了,呵呵……”皇帝心里清楚得很。
“那倒是,都知道梁国公最疼爱他那姬妾生的小儿子,如今梁铎犯了死罪,他不怕也不行喽。
到底子不教父之过嘛,他心里肯定清楚,皇上您这般法外开恩,着实是天大的恩典了。”王公公叹道。
“呼……希望他能明白朕的一片苦心……”皇帝长叹……
“老爷,您回来了,怎么了?可是宫里头出什么事了?”梁国公府上,梁国公几乎出去了一天,天黑透了才堪堪回到府上,一身的疲惫萧索,让迎出来的国公夫人一脸不安。
“先回府,先回府再说……”梁国公下了马车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很快便被下人门搀扶了进去。
不多久,整个梁国公府都慌张了起来……
“将军,前头像是上将的马车?”
因为四方城守军异动,后来又看见西北军进城,晋城的百姓惶恐不已,早早就各自躲了起来,整个街道空无一人,寂静一片。
仇将军正率领部众折返,却半道上远远看见前头有马车灯光晃动。
这个时间,百姓们早就躲回了自己家里,谁也不会在街上晃荡,仇将军心下疑惑,便派侍卫近前打探。
没一会那侍卫便带来了这让人大吃一惊的消息!
“什么?上将?”仇将军眉头一愣。
现在?上将来了?不应该吧,他接到的消息上将近日正在京中养伤,怎么可能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看真切了?”仇将军皱眉。
“将军,马车上有上将的标志,卑职绝不会认错。”将士抱拳一脸灼灼。
“嘶……难不成上将是为了二爷而来,哎呦……前头带路!”仇将军紧张了。
“是!”
“爷,前头好像是咱们西北军的人马!”因为看见红色信号弹,已经快马加鞭了一个多时辰的白幽赶在马车与仇将军的人不期而遇,就在不远处,借着燃着的火把勉强能看见一些。
“啊?真动了人马?”马车里朱晌照顾在赵宗佻身边,听见外头白幽的声音,也大吃一惊。
“像是!”白幽幽看着不远处西北军的番旗也心有不安,毕竟非特殊情况,西北军是绝不会擅自进城的,如今在晋城内城地界上不期而遇,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好的揣测。
“哒哒哒……”不等马车里的赵宗佻发话,不远处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是朝着他们马车的方向来了,白幽心生戒备。
“来者何人?”虽然看上去像是他们西北军的人,但深夜时分还是让人心中不安,白幽朝着来人大喝一声。
“西北军仇千拜见上将!”马蹄渐近,几人翻身下马,抱拳跪在马车不远处,禀明身份。
“仇将军?”借着马车昏黄的灯光,白幽仔细瞧了半天倒是认出了眼前来人,刚刚戒备的心勉强放回到了肚子里。
“你……可是上将身边的白统领?”仇将军抬头凭借着声音和模糊面容疑惑道。
“是,我是白幽。”白幽立刻跳下马车近前应声。
“那这马车里都定是上将无误了。”确定了赶车之人是白幽白统领,仇将军的心就更笃定了。
“是!仇将军您稍后。”确认外头安全无误,白幽这才返身回到马车边朝里头请示道:“爷,是西北军的仇千仇将军。”
“嗯。”里头传出一声肯定。
“是。”白幽便立刻领会又转身到仇将军身边继续传话道:“仇将军,上将请您起身移步到马车旁叙话。”
“哎,是。”仇将军立刻起身跟着白幽到了马车旁。
“上将。”仇将军在马车外抱拳。
“仇将军,本将身体不适,只能这么跟你说话了,请你莫见怪。”虽然赵宗佻身份极高,但面对自己大将的时候他向来是平易近人,换了平时一定会下了马车与他说话。
但这些日子他旧伤未愈,又一路颠簸,其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一来不想他们担心,二来也不想再着了风更严重,毕竟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到那小丫头了,他得好好得,这好不容易就要到了,他更不能出事,所以只好隔着马车,有些歉意道。
“卑职惶恐,卑职听闻上将您近来身体不适,一直在京中养病,怎么今日突然就出现在这晋城了,上将您可是有什么重要指示?”仇将军一脸小心谨慎。
“咳咳……我问你,这晋城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一个多时辰前他们瞧见了这处有红色信号弹出现?”赵宗佻未语先咳,这虚弱的声音让人心里有些担心。
“上将,您,您可还好?”仇将军自然担心。
“咳咳……本将军无碍,不过是些旧伤而已,这晋城到底出了什么事?”赵宗佻更关心这个。
“这个……难不成二爷她没跟您说……”仇将军倒是有些意外了,二爷可是拿着上将的令牌啊,若不是上将知晓了什么,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给了呢?
“丫头?丫头怎么了?”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以为只是晋城出了什么事,可没想到仇将军的话题瞬间牵扯到了姜墨,赵宗佻的紧张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上将,您,您真不知道啊,是,是这样……”仇将军本以为姜二爷跟京里通了气,那上将这怎么也该知道的。
可转念一想,上将这会出现在这,按照时间距离推算,怕是二爷消息传到京里的时候,上将已经在赶往晋城的半道上了,不知道倒也正常,仇将军便一五一十地解释了起来……
“夫人,呼……你总算是醒了……”姜将军府内院,昏倒过去的邬氏终于苏醒了过来,姜骞将军一脸庆幸。
“老爷,我,我怎么在这,不对啊,星凡呢?星凡呢?他怎么样了,救下来了对不对?老爷你们一定把他救下来了,对不对?”邬氏刚刚醒过来,气还很弱,本不该这般着急,可她怎么也忘不了小星凡被人挟持,大刀就架在他脖子上的模样,心急如焚。
“呼……夫人,你不能太激动,先躺下来,听话,躺下来……”姜骞将军这话有些想要避而不谈的意思。
邬氏自然是更着急了“老爷,您别瞒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小星凡他……他……”邬氏一想到那种可能便只觉得心神俱灭,头疼欲裂,眼前又是一阵眩晕,早就没有力气把话说完了。
“呼……夫人,你也别太担心,大夫已经来了,墨儿就在那边守着,小星凡求生意识不弱,我想他该是会大难不死的。”这话大概只能用来安慰自家夫人了,那样的伤口换了他们都恐怕是凶多吉少,又更何况是蒋星凡那样的小孩子呢,连这话姜骞自己都不敢相信。
“什么意思?星凡受伤了?重不重,伤在哪了?不行我得去陪着那孩子,那孩子最怕黑了,不行,不行!”邬氏浑浑噩噩地才有些反应过来,挣扎着就要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