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顾矽尘勉强撑起一笑,心底却阴郁成海。
这两日他体会了攀上云端又坠落的感觉,卿雪对他始终还和从前一样保持着夫妻之外的距离感。她分明是他的妃子,已经近在咫尺,却似乎比从前还要遥远。
她在躲着他,他希冀着能在卿雪看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点爱意,可看到的却永远只是闪躲与逃避。
“进去坐吧!”卿雪将穆璃递给阿琪,又吩咐道:“去给皇上泡茶。”
“不必了,你们都在外面候着。”顾矽尘牵着卿雪走进正殿命人关上了门。
“皇上.....”卿雪看着顾矽尘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顾矽尘似笑非笑的坐下问:“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朕?”
卿雪看着他的神情有些读不懂,但心底却莫名的有些慌张,或许是心虚使然,卿雪竟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事?”
“唤朕矽尘!”
顾矽尘颓然站起,声音大得骇人,将卿雪吓得不自觉的倒退了好几步。
“你何时能忘了他?”顾矽尘上前一只手拽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她揽腰贴向自己。
“我......顾矽尘,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你此刻是朕的妃子!侍寝是你的义务。”顾矽尘眸子烧得鲜红,情爱之欲已经占据了他的思维。
卿雪想要挣脱却躲避不及,樱唇兀然被他含入口中。他的吻极深,带着肆意的宣泄。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拍在顾矽尘脸上,卿雪逃脱了他的禁锢,感觉到掌心的刺痛她才惊觉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嘴巴微张又合上,红着眼眸扭头不去看他。
顾矽尘神情陌然,拧着眉心惨然一笑:“你从来就没想过做朕的女人是不是?你只是想利用我帮你报仇罢了!”
卿雪转过头来看着他,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却又心虚的不敢质问。
“你爱他已经爱到可以不折手段,失去自我了吗?如此残忍的利用朕对你的深情你心中可曾有愧?”
顾矽尘说完一步步逼近,将卿雪逼到墙角,又冷笑着问:“如果朕说只要你肯为我侍寝,朕便派人去替你报仇你可愿意?”
“顾矽尘!”卿雪扭头避开他的目光,咬着唇说:“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啊~”
卿雪突然被他打横抱起,走进内室。黑戟也马上从梁上蹿了进去。
顾矽尘此刻如同受伤舔血的野兽,粗暴的将卿雪扔到床上便要撕开她胸前的遮挡。
卿雪挣扎着看到横梁间随时可能会扑上来的黑戟,摇头示意它不可妄动,情急之下从袖袋中取出麻沸散往顾矽尘面前一晃,他便晕了过去。
卿雪留着眼泪惊恐的从顾矽尘身下逃脱,一面喘息一面发抖,心中百味杂陈。
她确实有愧于他,面对现在的顾矽尘她不敢怨怼,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兀自站了半晌才挪动着步子将顾矽尘的鞋袜拖了,为他盖上被子,又整理好自己的衣着才魂不守舍的走出去。
“去跟外头的领事太监说一声,皇上今日要宿在旖兰轩。”
“是!”外头的奴才应了一声便跑出去了。
只有阿琪和梨子看出来卿雪的脸色好似有些不对,张口想问,卿雪却示意她们禁了声。
“阿琪,你去将西厢房整理出来,我今夜宿在那!”卿雪有气无力的交代了一句又问:“君儿和璃儿呢?”
“被乳母抱去喂奶了!”梨子搀着卿雪往偏殿走。
进了殿内,见梨子掩上了门,卿雪才颓然的坐下说:“他都知道了,方才他一怒之下想让我为他侍寝,我一时情急只能对他施了麻沸散。”
“啊?那......这可怎么办?”
卿雪摇摇头:“只能待明日他醒了再做打算。若是他不肯原谅我或是再提出那样的要求,那我与太后的交易便算是断了。倒时我们便回卿华府,或是回赤云。”
阿琪笃定的点当头说:“主子,其实阿琪一直都很想回赤云,只有赤云才像是阿琪的家。若不是为了报仇,主子实在不必委屈自己进宫。”
“是啊!我从前想不透,现在却想通了,纵使我杀了古阎又如何?皇上也不可能会活过来啊!”卿雪想起穆淸决,心中的委屈被徒然放大,两簇眼泪如决堤一般的滑落。
“哦呜~~”黑戟突然从梁间跃下,神情像是焦虑却又杂着些欢喜。
“黑戟,怎么了?可是找到皇上的尸体了?”卿雪看着它的神情,伸手搂着黑戟的脖子,脸颊上分明还挂着泪,眼神里却已经满是期待。
黑戟点头又摇头,站在原地急得团团转。
卿雪晃了半刻神才想起可以用录音笔录下来让丁启翻译。可录音笔被放在寝殿了,顾矽尘又睡在那里,她只能吩咐梨子去取。
等了许久,梨子才拿了录音笔回来,脸上的神情分明有些奇怪。但卿雪此刻整颗心都在穆淸决的消息上,完全就没有心思注意这些。接过录音笔便带着黑戟进了内殿。
黑戟虽不知道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但也依照她的吩咐将狼兵方才传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卿雪握着录音笔躺到床上,为了能更快的入睡,取了一粒安眠药服下才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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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个世界,又是漆黑的夜幕,但此刻卿雪心底没有丝毫惧意,一心只想着快些找到丁启。
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摸出钥匙开门进屋,她本就打算将丁启吵醒,所以动作也没像之前那样小心。
事实上早在她取钥匙的那一刻丁启便醒了,所以她上了二楼时才看到灯已经开了,而丁启淡然的坐在床上等她进门。
卿雪进屋将手里的录音笔扔到他面前,才抓过书桌上的纸笔写下‘帮我翻译’递给他看。
丁启能感觉到她的急切,所以也未多问,伸手拿起录音笔按下开关,里头说一句他翻译一句:
“狼兵方才来报,在娄契境内发现了古阎的踪迹,还有皇上留下的记号,可以确信皇上还没死。不过很有可能被古阎幽禁在了什么狼兵也无法进入的地方。”
丁启一字一句的说完,一脸的莫名:“狼兵?皇上?翻译完了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
他看不到卿雪的神情,更听不到她的声音,怎知卿雪此刻已经被焦急、喜悦与担忧的情绪包裹起来,站在原地眼泪一簇簇的往下掉:“他还活着!他没死!”
卿雪声音近乎颤抖,将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一场涕泪滂沱里。她蹲下身抱着膝盖,哭着哭着又笑了。
丁启等了半晌也没见落在床角的纸笔再被拿起。感觉到周遭的静默朝屋外看了看,以为她离开了便带着满腔的疑惑走过去将门合上,只是又打开了录音笔,一遍遍的揣摩着里面的狼语。
隔了良久,直到卿雪哭够了,兀然站起身躺到床上,丁启才惊觉原来她还在。
“你怎么了?”丁启看着起伏的床垫,知道她分明在抽泣,心底莫名的腾起一阵疼惜。可等了许久依然不见回应,直到床垫上的凹陷消失不见,他才知道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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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雪一醒来就迫不及待的将小尹子叫到跟前,让他传话给耿秋山和冲元道长,告诉他们穆淸决可能还活着的消息。
然后又赶紧带着阿琪去求见太后,尽管知道自己如今说要出宫是出尔反尔,但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救穆淸决,她要确定他还活着,越快越好。
可她怎会知道以太后的手段哪会由着她说走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