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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娜娜在哪

娜娜人在美国。在华而街雷曼兄弟的投资银行里当金融分析师。

她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她的领域里摸爬滚打,但是,她也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她一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像海绵一样不停地吸收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汶川地震的消息虽然在美国的资讯里她获得的是只言片语。但是,在互联网的今天,没隔多久,她那些留在国内的同学就通过各种方式让她知道了国内铺天盖地的地震报道新闻。

在吸收、分析这些信息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她大学班上的两个四川的同学。而且,最近从大学同学关系会的组织者那里,她知道他们有一个叫刘富贵的男同学在珠三角混得不称心如意以后,已经回到了他的老家四川。

好像在他家乡的县城里的一个啥子公司里一群坑蒙拐骗的人堆里摸爬滚打。虽然算是提前的落叶归根。但是,也算是早早地被打回了原形。

她觉得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混个日子糊个口,何必到头悬梁锥刺股辛辛苦苦十几年。还跑到北京来读几年大学?骗人嘛。不需要读什么大学,跟师傅学就可以了。

她脑子里正在这样自以为是、东想西想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刘富贵的家乡好像就在最近公布的极重灾区了。

她心里没有来由的为他感到一阵难过,同时,又感叹生命的无常与个人的无可奈何。觉得她刚才的那些感悟有些过于的歹毒,过于的自以为是。是她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没有站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去想问题。

如果她与他位置对调呢?她突然这么问自己。思考方式变了。她自然就想着他现在的一切了。

不知道这次地震以后,这个家伙怎么样了?她觉得两个人能够同学四年也是一种缘份。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能够同学四年。如果按照那种缘分理论。她觉得他们之间如果说没有五千年的修行,至少也不会少于三千年的修行。

这样一想,她脑子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许仙与白素贞的故事来了。冒过之后,她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觉得有些不妥、不堪,有些莫名其妙。她在心里骂自己道:

“莫名其妙。”

虽然如此,但是,她的心还是马上就被这个同学此时此刻可能的命运结局给粘住了。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从电视里明天报道的搜救出来的人数与死亡、失踪人数里,她有着一种不祥之感。

她甚至在心里怪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他的名字。她觉得能够莫名其妙地想起他的名字本身就不是啥子好事情。平白无故的。为什么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

她从大学同学关系会的通讯录里找到了他的联系电话,拿起家里的电话,给他打了过去。想问问他那边的情况。

她打他公司的电话,不通。她打个人的手机,还是不通。她心里刚才的那种不祥的预感就更加的重了。仿佛是一层厚厚的铠甲压得她差不多不能动弹了。

她再打。还是不通。她心里就有些着急起来。虽然着急,但是,她的思维还没有停顿下来。

稍稍过了一点时间以后,她突然醍醐灌顶地脑洞大开地另辟蹊径地给他们在国内的其他同学打电话。

问问国内的地震情况,问问其他同学的情况,再绕山绕水地从其他同学那里不着痕迹地问问他的情况。从其他同学那里旁敲侧击地了解了解他现在的情况。算是一种迂回作战,也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觉得她直接越洋过海打电话给他,可能信息传输有障碍。其他国内的同学联系他了解他可能更加方便一些。

她打电话的同学都回答她说大家到现在都还没有联系上刘富贵。全班同学都为他的生死捏着一把汗。

她也就只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她心里开始想了解他情况的那种想法。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又冒上了她的心头。

她知道她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即使他有什么不测。其他在国内的同学迟早会通过一些渠道让她知道的。

而且,那些人也会想方设法给他以及他的家里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反正倒是她这样,确确实实有些远水救不了近火。甚至有些隔靴搔痒。

这样一想,她心里也就慢慢地有些释然了。释然之后,接踵而至的是一种歉然。她心里为她这个时候帮不上他一点忙有些觉得她百无一用。

他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地好像又震了几下。他坐在地上感觉到他的身体像筛东西一样被筛来筛去。

他以为他是在做梦,以为是过去的地震留在他脑子里的记忆的再现。但是,头顶上的沙砾与水泥块块在纷纷落下。又让他明白刚才的事情不是记忆再现,也不是他在作梦,而是真实的事情。

那些落下来的沙砾与水泥块块,有些落在他的周围,有些就落在了他的手上、脚上,胸脯上。就像美女漂移现象一样,他觉得他仿佛一下子成了全民老公,而那些沙砾与水泥块块就是那些漂漂亮亮的女人。不用招呼,她们自然就趋之若鹜地不请自到。

好在那些落在他身上的东西都是一些细小的沙砾,哪怕是趋之若鹜地落在他身上,也对他的身体没有多少伤害。就像成年男人对主动跑来向他求欢示爱的漂亮女人一样,他可以量力而行地半推半就。

也许是审美疲劳,也许是无可奈何,他懒得去动一下他的身体。不去阻挡它们,也不去赶走它们。他像一个好色男人一样,来者不拒。就让那些落在他身上的东西停留在原处。

他似乎要与它们说说话。在这个离群独处的环境里,他开始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他想找个人,或者找个什么东西,去与它们说说话。从而排解去他身上不期而至的这种孤独感觉。

现在,他周围没有任何人。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他本来是想找一个生命来让他去对着它倾诉倾诉。哪怕不是人,是个动物也行。有生命,总能让他感觉到一丝活的气息。然后,给他的生命注入一丝活力。

但是,现在,他的周围除了冷冷冰冰的水泥沙砾以外,并没有啥子生命。不要说可以动的啥子猫猫、狗狗、虫虫,就是连一根植物都没有。

他只能也只有与那些沙砾和水泥块块来亲近了。他脑子里突发一种奇怪的想法。他一下子觉得那些沙砾不是阎王老爷派来的助手,而是来帮他消磨时间的朋友。

他觉得他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只是没有地方倾诉而已。那些沙砾与水泥块块,没有思维,没有思想,没有嘴巴。即使他说错了。它们也不会把他说出的话,把他心里的想法,给他拿去四处传播,甚至找个机会给他上纲上线。让他祸从口出,甚至诛心。

这么一想,他就觉得那些沙砾与水泥块块有些亲近可爱了。但是,就在他兴高采烈地高兴地庆幸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倾诉对象,准备要向对方倾诉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他的身体已经十分地疲惫了。就像成年男人刚刚在漂亮女人肚皮上释放了以后那样。他觉得他的脑子与身体都是一种空落落的,没有着落。

他觉得他的脑子突然不听使唤了。不打招呼,就提前要罢工了。不知不觉之中,他就那样坐在那里睡着了。原来身体里的一切都鸣金收兵、偃旗息鼓了。就像一个老男人心里热气腾腾地处心积虑地把一个漂亮的女人刚刚哄到手,宽衣解带以后,真正要进入实质阶段的关键时候,临门一脚,又力不从心地无可奈何了。

瞌睡就像他奇思异想的敌人。刚刚交手没有几下,他的奇思异想就败下阵。完完全全地规规矩矩地缴械投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