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天赐良机
公司总经理找到刘富贵。对他说：
“老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给公司出点力。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啥子事情？”
在人与人纠纠葛葛的关系中侵染比较长时间的他，没有贸然答应，而是先要搞清楚事情的状况以后，再做决定。换句话说，他需要考量、评估以后，再做取舍。所以，他小心谨慎地问。
“公司有一个合同要人去北京与客户签订。”
总经理说。
一听见北京两个字，他心里一阵激动。北京在他这里，有两个意义。一是他过去在那里读过书，许许多多的老师同学在那里。二是她现在就在那里。所以，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磁铁一样始终对他又着吸引力。
但是，他是公司管理技术的中干。签订合同是其他部门的事情。一般是法务部的主管在负责。他知道人在江湖混，要懂得分寸。关键问题是要有眼水，要能够看得清堂子，要晓得水深水浅。否则，懵懵懂懂，埋头拉车，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被人给害了。所以，尽管他心里喜欢，也觉得自己不能越疱代厨。
“这种事情不是法务部小周他们在管吗？”
他提出他的疑问。
“小周怀孕几个月了。”
“小周怀孕了？”
“你住院几个月期间，人家就怀上了。现在是一个大肚子，不适合长途出差。如果出了啥子事情，公司负不起这个责任。我们也于心不忍。”
总经理说。
“其他公司领导呢？派个公司级别的领导去，不是让对方觉得我们更重视这件事情。”
“其他人手里都有自己的一揽子事情。哪个都抽不开身。”
总经理脸上一脸的无奈。
他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承担。但是，还是按捺住了他心里的激动。客气地说：
“法律方面的事情，我又不是十分的清楚。我怕给公司带来麻烦。”
“这个事情，你放心。法律方面的事情。他们法务部要派人跟你去。因为你是我们公司的中干。人家对方的代表要求一个对等。我首先想到了你。知道你在北京读过书，对那里也不陌生。我就是要借你这个钟馗去北京打打鬼。不让别人小看我们公司人才济济。”
在这个公司干了这么多年，因为他管的是技术问题，确确实实很少去销售方面往北京跑。可以说几乎没有。所以，他心里比较高兴这个顶头上司在这种时候能够想到他。因为公司里的中干几十个，哪个也不比他差。他觉得小周请假了，派其他任何人去都可以，不一定非得是他刘富贵才可以。离了他这盘狗肉，难道人家还不做席桌了？
他因为心里高兴，所以，脸上堆出笑来，对总经理说：
“谢谢。”
“不用。谈判之中，除了你带的随员以外，有啥子事情，如果遇到麻烦，你可以随时随地通过电话，或者网络，与小周交流、沟通，她人虽然不能去，在家里还是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好吧。我随时请示小周。”
“不是请示，是沟通。你们是平级。我不要你低声下气。有时候，你觉得你那样是客气。可是，别人不一定是那样想的。说不定人家会觉得你是假客气，甚至是别有用心。”
“你真是一只老狐狸。”
他笑着对总经理说。
“我们是兄弟，所以，我才给你说出这些知心话。不然，哪个不会装疯卖傻？”
出发前，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心里实在是想你了。”
“怎么个想法？”
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语言风格。
有时候，她心情好的时候，会逗逗他。他们之间完完全全已经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想得茶饭不思。”
“说具体点。茶饭不思四个字太笼统。”
“吃饭的时候，端不起碗，下饺子的时候，往锅里下的是山药蛋。”
“那是歌词。是山西民歌《想亲亲》里的。你又骗我。”
“没有骗你。我是借歌词表达我的心声。”
“我不要你去东拼西凑来的东西。我要听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我就专门到北京来看你。当面对你说。”
“上班挣钱的时候，你不认认真真地上班，东跑西跑干什么？”
“钱是什么？钱是狗屁。钱是龟儿子。为了见你，我不要钱了。”
“你老老实实地挣钱吧。我没有在北京。更不能留下来担个妨碍你挣钱的罪名。”
他想问问她没有在北京到底在哪里？但是，话到嘴边了，他又没有摁下去。他觉得如果他问了，会显得他十分的小气，会显得他没有格局。
他觉得她如果信任他，他不问，她也会告诉他。她不说，就说明人家不想让他知道嘛。既然人家这样了，那么，他就是问了，她也会搪塞。与其那样，他还不如缄默不言。慢慢地静观其变。给他留一些周旋的余地。
他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是她明明就在北京，心里不想见他，不给他机会，她那么说，算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让他面子上过得去。而不是生硬地把他挡了回去。
聪明人嘛。没有必要什么话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觉得那个样子以后，就没有味道了，或者说，味道就差了，走味了。
他心里好几天都高兴不起来。他觉得整个身体都提不起气。就像刚刚被完完全全地充满了气的自行车胎，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个洞，然后，车胎里慢慢地就瘪了气。哪怕继续行驶，也会别别扭扭、跳跳跃跃，而不是顺顺当当、风驰电掣。
他心里的不高兴过去以后，他又异想天开地觉得她可能是在耍他。他觉得她有意那样说话，就是要逗一逗他。把他当猴耍。在耍他的过程中得到她的乐趣。
说不定他去了以后，她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给他一个惊喜，甚至惊吓。
公干完成以后，恰恰是周末。他与随员商量，两个人各自在北京耽搁一天，周日再回四川。赶下周一的上班复命。两个人都有那个意思，自然是皆大欢喜。
告别随员以后，他去了他大学读书的学校里走了一转。就像一个已经成家立业的人走到了他的老情人身边以后会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去看一看、瞅一瞅那样。一半是无可奈何。一半是莫名其妙。一半是依依不舍。
从学校里出来以后，他觉得不管她到底在不在北京，他都应该再想方设法地巧妙地试一试她到底在不在北京。于是，他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在北京了。因为你不在北京。办完事情以后，我就去我们的学校里转了转。老天爷不恩赐。我又不能把老天爷怎么样。只好这样了。我明天就回四川了。有机会再来。”
他在短信里耍了一个心眼。把他回四川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你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找你。”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的短信发出以后，她很快就回复了。他简直差一点就欣喜若狂了。他忍着他心里的高兴，有些装疯迷窍地问：
“你不是不在北京吗？”
“我刚刚赶回来。我知道你是一个一根筋的家伙。会神出鬼没地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我怕如果我不赶回来见你。这辈子，你会把我骂死。”
她的短信里显得有些小鸟依人、楚楚可爱。
“你从哪里回来？”
他问。
“一个风险投资公司让我去给他们调查了解一些行业的投资可能。我才从东北回来。”
她老老实实地回复。
“不好意思。让你风雨兼程了。”
他客气道。
“没有事情的。把你接待了以后，我再回去就是了。北京到东北，还是比较方便的。”
“我其实这次是来北京替公司办事。想公私兼顾地看看你。如果你真正不在北京。我也就算了。没想到真正耽搁你的工作了。”
“我就知道你这个家伙的话，有一半水分。不过，不管你是专门来看我，还是公私兼顾，我都心满意足了。”
“为什么？”
“因为对你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来说，这个样子已经算是确确实实地不容易了。”
她的话里仿佛有着一些哀怨与不满。
“你想吃什么？我去把地方订好。”
感觉出她的哀怨与不满以后，他连忙把问题绕开了。另辟蹊径地问。
“你来北京，应该我请你。”
她可能没有去想那么多，也可能她心里的哀怨与不满不是那么的强烈。不知不觉之间，她就着了他的道。随着他的话说去了。
“我是男生，你是女士。还是我请你，不然，你会骂我没有绅士风度。”
他还在争论。
“北京是我的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
她显出了她一贯的霸气与说一不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