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完白条,又把两样东西全都留在柜上,然后问秦五爷,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五爷这才告诉我,隔离墩从王琳家弄回来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南红玛瑙,而是凝胶了的胎液,行里人管这东西叫胎液成形。
我一听胎液,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顿时就感觉一阵头皮发炸。
胎液其实就是羊水,以前西医没传过来的时候,女人怀孩子了以后,那都得顺产,要是赶上难产什么的,那就要了亲命了。多少女人就为这个,把命都搭上了。
有些人难产死了,肚子里的羊水没排干净,埋在棺材里日久天长,人都烂没了,可是羊水没有烂,它反而会凝成一种像是玉一样的东西,保存下来,也就是所谓的胎液成形。
这种胎液成形的原因成谜,没人知道为什么,可邪门的是,这种东西成什么形,就要看棺材里有什么物件儿。要是棺材里有条龙,没准胎液成形以后,就是个龙形。
至于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阴行里的手艺人,用了邪门的法子才会这样,也有人说是深埋底下的阴灵侵进了没流干净的羊水里,才会成了精。至于真正的原因,没人说得清。
但所有阴行里的人对这东西有个共识,那就是邪门。谁拿了这东西,谁就得倒霉。以前传闻有盗墓贼把这东西当宝贝给盗出来的,结果全家死绝。
秦五爷说完啜了一口茶,品的有滋有味。
我则听的头皮发炸,这么邪门的玩意儿拿来对付我和隔离墩,姓王的还真他妈瞧得起我们。
不过我心里有个疑问一直没想通,就问他,“五爷,我问你一事儿,你说的胎液成形应该只有羊水吧,那里面的人形血脉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羊水里的胎儿跟着一起成化石了?”
我的话没说完,秦五爷的脸都白了,“你说什么!”
他惊的手一颤,茶杯里的水洒了出来,烫的他哎呦了一声,随后就松了手。
茶杯倒扣,掉在脚上,烫的秦五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
眼看一个行内大佬居然被吓成了这个德性,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刚才那话的分量,顿时也毛了,“五爷,隔离墩还有救吗?”
“观音胎!那东西居然已经成了观音胎!你他妈怎么不早说!”秦五爷一边扒掉烫了水的袜子一边大叫。
我心说你他妈也没问我啊。
不过看他这个架势,像是不妙,于是就问他观音胎又是个什么东西。
秦五爷瞬间就暴走了,“你还问个屁啊,赶紧把小胖子弄到这儿来,不然他过不了今晚!”
我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慌了。
本来我还想打听一下观音胎的事情,可是看秦五爷这个架势,隔离墩可能真的命在旦夕。
我权衡了一下,觉得观音胎的事儿可以留到以后再问,眼下先保住隔离墩的命要紧。
想着,我就拨通了隔离墩的电话。
手机一通,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里。
我问隔离墩现在在做什么。
可是电话那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听见死静一片。
我又大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任何的回音,我整个人一下子就毛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那边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
声音很怪,感觉像是脚蹼踩在水里的声音,又像是大号的野兽用舌头舔水的声音。
那个动静在电话里听的不是十分分明,但是我能肯定,那绝对不是用嘴可以发出来的声音。
听着那个声音,我心里不由得就有点儿发虚,于是试探着叫了一声:“隔离墩?”
电话那头依旧死寂无声,而且那种寂静中,仿佛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压力。
那种压力之下,我不由自主地就摒住了呼吸,去捕捉电话里传来的每一丝声音。
就在我屏息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的时候,电话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小孩子的笑声。
确切的说,应该是小婴儿的笑声。
那个笑声是那么的可爱和清脆,而我却听的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个声音距离我之近,感觉就像是从我耳朵边儿上发出来的。
听到那个声音,我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凉了,妈呀一声就把电话甩了出去。
秦五爷也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霍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我浑身冰凉,结结巴巴地回答说:“隔离墩那边——那边有个——”
说到这里我竟然觉得自己喉咙里发干,干的竟然说不出后面的那几个字来。
我努力地咽了口吐沫,终于说完了那句话:隔离墩那边有个小婴孩!
这下子连秦五爷的脸色都变得惨白,半晌他颓然坐回到了椅子上,开口跟我说:“完了,彻底完了!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小胖子这条命可能救不回来了。”
我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就毛了。
难道隔离墩真这条小命,真的就这么玩儿完了吗。
我心里有点儿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秦五爷的表现又不能不让我相信。
像他这种级别的行内大佬,对那些邪门东西的了解,要远远超过我,他说隔离墩没救了,十有八九是真的没救了。
但我实在不甘心,这小子壮的跟头猪似的,怎么说完就完了呢。
而且我这人有点儿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性子,只要我没看见隔离墩的尸体,就不能承认他已经死了。
我告诉秦五爷,隔离墩我一定要救,让他等我。
说完,我就冲出了典当行。
等出了黑市我才发现,这个时间点儿已经打不到车了。
情急之下,我只得跑路回家。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直在闪过一个念头:我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小婴儿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我忽然想到,离开典当行之前,秦五爷跟我提过一句观音胎,当时我出来的急,没有来得及问清楚,那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越想心里越糟,恨不得马上冲回去。
可是这时候偏偏一辆车都看不见,等我跑到隔离墩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整整两个小时,我跑得差点背过气去。
我跑到楼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上瞭了一眼。
隔离墩的房子里的灯,居然是黑着的!
我的心随之就沉了下来,我走之前,那灯明明是亮着的。
看来真的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