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家学堂并非普通的学堂,他们主要是针对位高权重的官家子弟开设的,并不是真正的要教他们过多的学识,而是教他们生存之门,为官之道,人心之法,至于后来的科考,你觉得对于这些官宦之家的子弟有用吗?”谢韵然略微给青曼解释了一二。
确实,这些有后台的人,只要懂得怎么在官场的勾心斗角之中存活下来,那么便会前途无忧,而能够被送入这样学堂的人,又有哪个会真的差在学识之上?再加上早年谢昭经常由朝堂的太傅教导,学识上自然不会差的。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春节,丫鬟婆子们脸上都流露出喜气洋洋的笑意,因为她们又要有红包了,这大概是一年中最令人期待的时刻,侯府是大家,所以给的银钱从来都不会少。
这天一大早,林丹瑶便开始分发福袋和红包,福袋其实就是寓意新的一年里添些福气,图一个好兆头罢了,里面放着的是一些清香提神的干花草,红包自然就是里面放着打赏的银钱了。
谢韵然陪坐在主母林丹瑶的身边,另一旁是刘嬷嬷在翻看仆人们的劳作记录,主母苑姨娘则是在分发福袋和红包,一个个丫鬟婆子喜气洋洋的道了福,只盼着多打赏些银钱。
待所有丫鬟仆人的分发好之后,终于轮到了几位姨娘,最先的是桂姨娘,之后是沈姨娘,而那个邱姨娘却是依旧不见踪影,这不由得吸引了谢韵然的注意,身子差真的就差到这么严重了?银子都不领,又依靠什么过活?
未待林丹瑶起身,沈姨娘却是抢先一步先起了来,“夫人,桂姨娘有身孕,还是我帮她娶这福袋和红包吧。”
桂姨娘刚刚开口说,“不劳烦了,还是我自己…”却见沈姨娘已经晃着肥臀,把自己的那份和桂姨娘的那份领了回来,桂姨娘紧紧盯着自己的红包,生怕被沈姨娘给掉了包,要知道她近来得宠,老爷给她的定是会多一些。
拿到红包后,桂姨娘随意的将福袋挂在身上之后,便急急的扯开了红包,那焦急的样子再没有平时的楚楚可怜,真是仿佛没见过银子一般,桂姨娘只顾着自己的钱,可是谢韵然却是注意到沈姨娘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阴狠。
谢韵然见此与苑姨娘对了一下目光,各自点了点头。
最终,因着红包很是不薄,桂姨娘终于也露出了笑脸。
因着小姐公子们的红包是要在初一给的,所以分发完毕后,众人便都散了去。
只是,在众人早早坐在一起,等待着除夕之夜的团圆饭时,桂姨娘却迟迟未到,忠勇侯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沈姨娘还在旁添油加醋的道:“妹妹怎的还不来,居然让大家一起等着她,这架子真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谢韵然轻扫了她一眼,怎么,开始行动了吗?她可是最喜欢看这两位好姨娘互掐的呢。
忽然,高嬷嬷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沈姨娘立即拿着手帕捂住了嘴,讽刺道:“高嬷嬷这是怎么了,这大过年的,说这些话可是太不吉利了。”
高嬷嬷反应过来,立即住了嘴,忐忑的看着忠勇侯。
忠勇侯怒视了她一眼,“说!”
却说出了一个令忠勇侯变色的消息,“桂姨娘路过假山的时候,被猫给袭击了,刚刚跌坐在地上,现在被抬回了院子,就是不知孩子怎么样。”
忠勇侯一听,立即跑了出去,前往桂姨娘的住处。众人也都紧跟着,谢韵然看了眼沈姨娘这个蠢货,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高兴的有些早,那孩子也不知还在不在?
几人来到桂姨娘的住处,忠勇侯焦急的进入内室探望桂姨娘,原来桂姨娘走至假山处时,突然三五只猫像她扑来,桂姨娘惊恐交加,立时跌坐在地上,险些晕了过去,清醒之后便觉腹中疼痛。
谢韵然仔细的端详着桂姨娘的脸色,确定这个孩子没有掉,虽说动了胎气,可是却依然顽强的存活着,只要日后好好调养,就定无大碍。
在众人围绕这看诊的大夫时,谢韵然突然发现,沈姨娘隐在桂姨娘梳妆台的一角,鼓捣着什么,谢韵然了然,想必是在寻找让桂姨娘恢复美貌的东西吧。
得知孩子无碍的时候,众人渐渐回到前厅,并不能因此惊了这团圆饭,只是因着忠勇侯兴致不高,最终草草收场。
在回去的路上,沈姨娘一直把玩着手中一精致的铁盒,眼角全是喜不自胜的笑意,虽说这孩子没有害掉,不过得了这个药膏,也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谢韵然的声音,“沈姨娘不知从桂姨娘那得了什么好东西,不若拿出来让然然也长长见识。”
沈姨娘一惊,脸色大变,快速的将那铁盒塞进了袖口,“没有!没有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同时加快了步子,想着赶紧溜走。
谢韵然不急不缓的在假山后走出来,“桂姨娘已经发现了猫薄荷一事,莫不是沈姨娘你还能逃脱?”
沈姨娘听闻立即顿了脚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姨娘,你那福袋的布料和其他人的根本不是一批料子,只要翻查一下曾经打赏众人的料子,那么很快便能找到是谁做的这件事,相信桂姨娘一定很愿意知道的。”谢韵然又下了一剂猛药。
原来,在她调换福袋之时,谢韵然已经发现了,之后同苑姨娘商量着不动声色,任沈姨娘和桂姨娘两人斗,这沈姨娘本是打的好算盘,希望借助主母之手分发福袋,那样即便被人查了出来,矛头也会指向苑姨娘,认为她毒害妾侍的孩子,却不想在布料上出现了天大的漏洞。
沈姨娘腿脚一软,在这寒冬之时冷汗流了下来。
谢韵然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沈姨娘的心上,“沈姨娘,你姑且把这好东西借给然然玩耍几日,想必那布料也时隔数月,未免还能查的那么清楚。”
沈姨娘一听,“然然啊,你尽管拿去,不过是姨娘捡的小物件罢了,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说着掏出袖子里的铁盒掏了出来,只是眼中却满是不舍,不过到底是命重要,若是让老爷知道她谋害他的孩子,而到时谢韵然又不肯帮她,那她真就是再无得宠之日了。
谢韵然看着手中的铁盒,淡淡的道:“多谢姨娘了,然然相信,那料子时隔太久,一定查不出来了。”
说着便从沈姨娘身边插肩而过,其实,今日沈姨娘的举动被她尽收眼底,只是立场不同,她们才不会帮助桂姨娘,桂姨娘怀的是忠勇侯府的孩子,所以她们不会去害她,可是若是别人去害,她们也不会拦着,能不能护助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侯府之内,通红的灯笼高高挂起,映衬着皑皑白雪,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谢韵然回到琉璃阁之后,屏退了丫鬟,独自一人研究起了沈姨娘偷拿来的那盒药膏。
打开精致的铁盒,顿觉香气扑鼻,甜腻腻的,同桂姨娘身上的味道很像,谢韵然正欲轻拭一点,却不料手中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
谢韵然抬头看去,怎么又是他!
“这东西最好不要轻易使用,对身体不好。”来人正是连城,今日他穿了一件藏蓝色的袍子,袍子上是血红的丝线勾勒的一簇簇火焰,和他眉心的相同,五官依旧精致的堪比雕塑,只是那眉眼间的煞气怎么也不是寻常之人能够相抗衡的。
“这是什么?”谢韵然没有理会其他,她现在只想先弄明白这是什么?
“这是北影国的一种秘药,可以让使用的女人越发的年轻漂亮,让男人闻之情动!”连城淡淡的解释道。
“那在某种程度上讲,它也算是个好东西。”谢韵然置疑道。
“也不全是,若是怀了孕的女人继续使用,那么后果便是孩子注定胎死腹中。而对未怀有子嗣的女人来说,这便如同毒药,待使用了一段时间后,若是停止使用,那么便会加速衰老,所以,只能继续使用,而它造价昂贵,所以也有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连城阴测测的解释着。
“那么对于男子呢?可有危害?”谢韵然担心自己的父亲。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连城突然翻脸。
谢韵然更是彻底领教了什么叫喜怒无常,这人翻脸也太快了吧,不是说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么?
“你要怎样才肯说?”谢韵然皱起了眉头,她心知,自己查来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比不过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男子。
连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是不忍她皱起好看的眉头,伸出手想要抚平她,而谢韵然却躲了开来,看着自己在空中的手,他再次眼露不快,只是到底是舍不得对这个让他的生命有了热度的女人发火,只是神色不快的转身说,“对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危害,最多就是神智不清,不过只要远离那香料几天就会清醒过来。”
谢韵然点了点头,惊讶于她会告诉自己,回过神来,看着最近异常诡异的男子,谢韵然终是再次皱起了好看的眉毛,薄唇轻启,“你又来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