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含笑看着怀中人,见她娇羞满面,情不可禁,心中一动,就要吻上去,却怕唐突了心上人,一时间犹豫不决。诸木慈何等聪明,看出他心意,既爱且怜,樱唇在他腮上蜻蜓点水般浅浅一啄,旋即离开,却回眸向云天河一望,柔情款款。
云天河怔住,会过意来,低头在她双唇上轻柔一吻,无限怜惜,却并未深入,而是向颈侧移去,微凉的唇自她耳根落下,烙下浅浅印痕,温柔又克制。诸木慈前生今世皆未有此体验,慌张又惊喜,初时不知所措,渐渐被亲吻得有些情动,不由自主用手轻轻环住他颈项,生涩地回吻。
感受到心爱之人的回应,云天河情难自禁,搂在木慈腰上的手也有些不受控制,只嫌衣物太碍事。两人靠定树干忘情地吻着,偶尔有树顶上的雪扑簌簌地抖落下来,也恍若不觉,一瞬间忘记自己身处何地,不期脚下古树树枝上生有青苔,雪后更是湿润,脚下一滑险些跌落树下,电光火石间,云天河一手搂定树枝,一手抱紧木慈,运起轻功落下。二人双脚着地,回想方才情景,俱是忍不住一笑。
若是已成过亲,便不用顾虑这些了,可眼下……云天河觉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心知再纠缠下去恐怕就克制不住,便离开木慈,仰躺在一边,微微喘息,自行平静下来。诸木慈看他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不忍,却也敬他一片怜己之心。
过了半晌,云天河方才站起,为木慈理了理方才揉乱的衣裳,长吁了一口气道:“真该早些去相府提亲了。”女子名节最是要紧,平日里言语调笑两句犹可,关键时却不能越雷池一步的。
诸木慈瞧他眸中水光潋滟,嫣然一笑:“美人乡便是英雄冢,你不怕?”
云天河笑道:“我怕什么。倒是你,说我是英雄,还不忘夸自己一句美人。”诸木慈这才发现自己话中漏洞,不忿道:“我没有那样想,偏是你心思细,依我看,我是英雄,你是美人,这才相衬。”
云天河朗声大笑:“佳丽在前,小王我一介武夫,怎敢称美人?”这姑娘向来语出惊人,他此番却不以为奇了,倒要听听她是怎么个说法。
便听诸木慈道:“玉树临风,昂藏七尺,怎么不是美人了?”
云天河一乐:“好,三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诸木慈抬头望天,原来已近中午了,无怪乎觉得腹中有些饥饿,随行并未带什么吃食,便欲回府,便向云天河道:“这会儿我倒想起一句文章来。”
云天河饶有兴致,因问道:“是什么文章?”
诸木慈道:“‘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我想着咱们今儿乐这一遭,也很有这个意思。”
云天河点点头,道:“是这么个兴味。不过依我看,这词也该改一改,‘已而日上中天,人影散乱,小姐归而王爷从也’,木慈你说,好是不好?”
诸木慈道:“改得极是。有您这王爷相从,小女子今日也不枉此程了。只是王爷您看,已近晌午,小女子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不知王爷,可否为小女子解决一下饭食问题?”
云天河闻言,伸手向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来递与她:“饿了就直说,拐弯抹角地吟诗作文章,瞒得过我么?喏,王府中小厨房特制的芙蓉酥,先吃两块压压饿,咱们这便回府去。”
诸木慈也不同他客气,接了芙蓉酥便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地问他:“回府?回哪个府啊?”
云天河抱她坐在马背上,再次裹紧她的披风,柔声道:“自然是回丞相府,听说丞相府上有道酱肘子做的不错。”
诸木慈道:“原是我自作多情了,敢情王爷是惦记着寒舍的酱肘子呢。”
云天河道:“酱肘子也只是个托词啊,要不然我还得找个理由送你回去,毕竟,未婚男女在一起是要惹人闲话的。”
诸木慈奇道:“这些日子我同你在一处,闲话早该满街满巷了,这会儿你倒想起这茬儿来了。”
云天河道:“所以我也就随便一说啊,只是想和你多一些相处的时间罢了。你这么聪明,为何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嗳,这个人真是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偏偏自己喜欢听,诸木慈佯作生气道:“你这人套路太多,不实诚,不知哄了多少小姑娘的芳心暗许,我怎么早没看出来。”
云天河自然不懂她话里的“套路”是个什么意思,便问道:“套路?学武功的套路?你若有兴趣,改日我可以教教你。不过你说我不实诚,可真是冤死我了,实话说,我同你说过的话,从未同第二个姑娘说过。扯谎是很累的,你不晓得么?我可不舍得诓你。”
诸木慈道:“哼,我说的套路啊,是你老讲些虚无缥缈的甜话来哄我,也不知有几分诚心。”
云天河道:“十足十的诚心。你嫌我太虚无缥缈了啊?唉,我也情愿做些实际的事情。”忽的在她耳侧吹了口气,低低笑道:“就像刚才在树上那样,还可以做许多其他……实际的事,保证一点也不虚无缥缈。”
诸木慈骤然觉得一阵酥麻,想起梅林中情景更是脸上作烧,直红到耳根子上去,又羞又恼,就势侧过头撞了他一下,云天河吃痛“啊”的一声,直起身来,嘴里还不忘调侃她:“想是方才的还嫌不足,你心里恼我。放心罢,你只在丞相府里好好等着我来娶你便是,咱们来日方长呢。”
再同这人争论下去,不知他还要讲些什么话出来呢,诸木慈识相地闭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糕点,身后人却也不再说话,只搂着她,偶尔替她擦去唇角糕点碎屑。地上的积雪已化了好些,马儿踏着雪水达达前行,暖日和风,二人依偎在一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