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另一对黑魔王和魔药大师的关系,被流放至此的罪人对蓝袍巫师充满期待。
那边冒名顶替的斯内普让他感到恶心,这一个则大不相同——他分辨得出,这就是他原来世界的、被恶徒取代的西弗勒斯。
他不曾归顺,也就不存在背叛。
他青春永驻,眼睛却已经看尽沧桑。
被迫做好事的黑魔王很喜欢那双悲哀的眼睛。
“你的描述听起来是个仙子。”希尔有点牙疼,觉得他说的肯定不是袍子底下穿松垮裤衩的自家老爸,“你遇到的真的不是瑟兰迪尔?他比你还好看一点。”
“我又不瞎。”银发青年没好气地摇头,“而且我认得出他。”
维拉一阵恶寒,合计完解围之策,就连威胁带恐吓地把人撵走。
那个讨厌的家伙坏事做尽,他决不能赔上又一个老爸……回去一定要好好提醒西弗勒斯。
重重树影之间的一个照面,有人心心念念惦记许久,可有的人根本一丝印象也无。
蓝袍巫师在密林住了这么久,杀过不知道多少巨蜘蛛。
那些可恨又可悲的怪兽常常来不及冒头就被灭杀在阴影中,巫师并不会费心追寻它们的尸体。
那一次珍贵的碰面,他也只当是一只蜘蛛罢了。
直到天黑,西弗勒斯才离开精灵的地宫。
他匆匆回到小院,却发现家里只有教子。
德拉科告诉他希尔去拉最后一车木头,还没有回来。
巫师点点头,要转身去书房,却又顿住脚步。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影响小家伙们的婚礼,也就不会告诉他们哪怕一个字。
不过希尔凡不在,他也许可以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尽一些“教父”的本职。
巫师摸到衣兜里那份卷轴,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没事,跟我来。”
少爷觉得家长脸色怪怪的,即便手头有事,也决定跟去书房看看。
西弗勒斯领着教子走进书房,魔法灯自动点亮,他拂去桌案上乱七八糟的杂物,然后展开一幅长长的卷轴——
他答应希尔凡引导教子,具体怎么教却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今天下午,他受召去精灵王大殿挨念叨,顺便去老友的藏书室翻出来一份……大约可以充当“教科书”的资料。
瑟兰迪尔声称精灵有“与生俱来的智慧和传承”,但从这个卷轴上的内容来看,天生开窍的种族也需要一些后天指导。
德拉科看清图案中两个小人的动作,脸颊微微发热:“您,您这是做什么……”
“如你所见……引导你。”年长的巫师佯装镇定,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翻捡书籍的时候他打开瞄过一眼,现在陪着人看完,是他作为教父的最大努力。
德拉科不吭声了,抿着嘴巴一幅一幅看下去,慢慢发现自己对床笫之间的那些事确实认知不足。
世家大族的男孩子从小就受到更加严厉的管束,他又没有淘气俏皮的兄弟,家养小精灵也不敢对他说这些。
上学之后,他差一点有机会通过姑娘们的同人小说破除无知,却又被化名“z·z”的家伙从中作梗,向院长举报,之后活跃于霍格沃茨地下的文艺作品无不遭到强制分级。
少爷知道事实和想象会有一点误差,他没想到的是误差会这么大,而且看起来这么可怕——
“教教教教父……”他依照顺序,看到互相纾解之后的一幅图,琢磨出意思之后脸色惨白,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这这个精灵把他的……塞塞塞进了……”
他的教父还停在他三张图之前,听见他结结巴巴的话,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别大惊小怪的,这没什么好……哦老天。”
他看着那幅“不堪入目”的小图,额头渗出冷汗,却还是强迫自己搞清楚,画上容纳另一个人器官的,到底是肛门还是别的部位。
如果确实是前者……哦老天。
“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精灵的身体构造和我们不一样吧?”脸色发白的少年躲到教父身后,担忧地小声嘀咕,“我那个部位好像远不如这上面画的那么……宽敞……这真的是屁/眼吗?”
“这里没画点,所以不是胸部,这个人背对着另一个……那么这儿就是臀部……”西弗勒斯抿起嘴,努力辨别画上的体位,最终沉重地宣布,“恐怕是的,这就是屁/眼。”
德拉科微微颤抖。
他印象中,希尔凡的家伙好像比画上那个人要大一点。
他们菊部紧张地研究了剩下的部分,少爷抖得像筛糠——
图画中承受的那个精灵,不仅某部位裂成大洞,而且身体被折成各种恐怖的动作。
西弗勒斯没想到男性之间的做法这么吓人,他下定决心以后老老实实守护中土,就算摸鱼谈恋爱,也绝对不找男人。
他定了定心,好不容易走出卷轴的阴影,却又发现他的教子害怕得要命。
真可怜。
他完全理解德拉科的畏惧——从魔多回来之后是他给人换的衣服,他儿子的尺寸,他心里大概有数。
巫师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安慰人,左右为难了一阵,最终学着儿子平时的样子,揉了揉教子的脑袋,装作博学地胡诌:“幸运的是,你们也许不一定要这么做……”
“即使我要跟他结婚?”
“嗯……可以柏拉图(精神恋爱)。”巫师的声音干巴巴的,“你知道他不会强迫你。”
“可是我不想……”小少爷声音小得像蚊子,“柏拉图……”
他喜欢希尔触碰他,也渴望他的触碰。
他想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不想他为他放弃正常生活的任何部分。
看着忧心忡忡的少年,西弗勒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如斯内普一样,顺利出色地完成了引导。
不过,希尔对他提要求的时候,烦恼的正是他们太过亲密。
现在德拉科绝对不会主动招惹他了,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目的达到了?
家长觉得自己完成了儿子交代的任务,顿时如释重负,把教子送回房间,让他自己慢慢烦恼。
拉木头的人回来时,他的未婚夫已经变成被单下拱起的一个鼓包。
“knock,knock。”希尔以为他又闹起小脾气,坐在床边戳了戳,“德拉科在这吗?”
隆起的被单扭来扭去,试图躲开他乱戳的手指,不一会传出少爷瓮声瓮气的声音:“你走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啊,他在这。”希尔把乱动的一团整个抱住,隔着被单蹭了蹭脑袋,“他为什么不肯见我,气我回来晚了?”
略微低沉的嗓音柔和而悦耳,像林中晚风拂过耳廓,拨动心弦。
这可真要命。
缩在床单下面的人感觉到燥意,他自暴自弃地钻出脑袋,又不偏不倚地撞进那双眼睛。
德拉科呆愣一秒,下意识地问出声:“你在看什么?”
“一个奇怪的家伙。”青年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看着他发出感慨,“明明不是多讨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我喜欢。”
挑剔的少爷撇撇嘴,虽然心里收下,面上还是判这句情话不合格,接着又胡搅蛮缠地逼问:“你是一向用这样的眼神看人,还是只这样看我?”
希尔笑了:“只看你。”
少爷被撩得耳根通红,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再清醒时,他们已经搂抱着亲吻了好一阵子。
德拉科心里一惊,发现希尔的手已经撩起他的衬衫,他自己也已经扯开对方的腰带。
接下来,他们也许会像上次一样亲密地互相帮助,但是之后……
受过教导的少年菊部一紧,手忙脚乱地推开心上人,抓起枕头撒腿就跑。
刚跳下床,他猛地想起希尔凡也许会误解伤心,赶紧又冲到他面前,捧着那张俊脸胡乱地亲:“我不是讨厌你,而是相反,我很喜欢……都很喜欢……我我我只是……”
“‘还没准备好’。”希尔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有点好笑地捏捏他的脸,故意促狭,“准备什么?”
对着这个家伙,德拉科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口具体内容,只能含糊地表示:“你不在的时候,教父教了我一点……知识。”
青年假装费解地睁大眼睛,实则在心里偷笑。
他忘了遮掩自己的情绪,少爷很快发现自己遭到戏弄,恼火地推了他一把。
被拆穿的家伙笑倒在床上。
德拉科气愤:“亏我还以为你会伤心欲绝——”
希尔笑得喘不上气:“哈哈哈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跑到一半又折回来,乱七八糟地糊我一脸口水?”
少爷黑着脸把枕头掼到他身上。
呸,他今晚哪也不去了,就在这跟他耗着。
他的未婚夫要是妄想把那个东西塞到他屁股里,他就跟他同归于尽……他发誓!
万幸,他们最终没有走出那惨烈的一步。
小斯内普先生是个绅士,他瘫在床上笑够之后,就没再继续引导相关的话题——谢天谢地,少爷心想,要是被问起细节,他可说不出口——而是要求德拉科拿出魔杖:“既然你还有精力,我们不如继续练习阿尼玛格斯。”
少爷又想起自己那个“霸占蛇窝”的小目标,他白天看见西弗勒斯放了小枕头和小被单进去,顿时更有动力学习。
“可你不是一直想变成茜……西弗勒斯那样威武的大家伙?”休息时,希尔知道了这个小目标,半真半假地为难起来,“我的小窝可塞不下你。”
德拉科小小地纠结了一会,“占有欲”最终战胜“虚荣”——
他们总是如此。
面对敌人时,恨不得将自己描述成完美无瑕的神,内心亲自评价自己的作为时,却往往给不出什么好词。
“唉,算啦,我还要跟你待一块……我变得太大,不小心踩到你怎么办?”妥协的少年嘀嘀咕咕,似乎再进一步说服自己,“妈妈的阿尼玛格斯也很娇小,看到她儿子也是个小动物,她会高兴的。”
他到现在还以为纳西莎是小小只,而卢修斯才是大块头。
大家为了照顾死要面子的大马尔福先生的颜面,一直也没人纠正这一点。
是以,德拉科施展出头一个成功的阿尼玛格斯咒语后,非常震惊。
他已经做好“想要变小但是未能战胜父系血缘”的思想准备,但是没想到,自从他决定“变小”,施咒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好像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么小一只。
妄想成为庞然大物才是根本上跑偏了。
毛茸茸的雪貂蹲在枕头上怀疑人生,蓬松的尾巴无精打采,偶尔抖一抖尾尖的一簇黑毛。
希尔看得眼睛发亮——他自己是个鳞片系,却更喜欢毛茸茸的温血动物。
少爷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弄错过什么,他的未婚夫已经忍不住伸出罪恶的爪子——
“梅林,这毛手感真好!”小斯内普先生已经忘记没有解决的生理需求,抓起毛色雪白的小动物快乐地一通撸。
雪貂先生眨了眨他的黑色豆豆眼,张口就要给人留个牙印子。
他忘了他的未婚夫双防皆高,不仅皮没咬破,还差点崩了自己的小牙。
德拉科大怒,然后忘了变回去的咒语。
他徒劳地挠了一会,最终在恋人温柔的抚摸中沉沦。
“我反悔了。”希尔抓起他愉快地揉了揉,“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好好一句情话,放在这样的情景下,再配合说话的人的举动,就有一点……
德拉科还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就听未婚夫接着说:“毕竟,谁能放下这样的你呢,雪貂先生。”
他说着又摸了摸他的背,指腹上又沾了两根细软的白毛。
雪貂歪了歪脑袋,觉得毛掉得有点频繁。
他忽然想起自己没什么体毛,只有头发相对茂密……
雪貂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