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任务时间有些长，前几天才结束，做了总结之后有点想你，就来了。”
兰战舟的话刚说完，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老天爷也好似心领神会一般，天空中竟然飘下了片片雪花。
余水抬起头，下意识的伸手去借下一片，唇畔带着几分笑：“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也是最后一场。”
兰战舟的情商着实堪忧，原本还缓和了几分的气氛，顿时被他一句话降至了冰点。
“你之前的信，我收到了。”
两人并肩而行，却没有一个具体的目的地。
夜里的南华大学极为安静，热闹好像都聚在礼堂里，外面的静谧也让余水十分舒服。
“我师父没有说奇怪的话吧。”
兰战舟应了一声，又道：“他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
余水连连摆手，要不是有魏天风，余水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处理那对鬼母子。
说起来，也算是欠了魏天风一份情吧。
两人都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余水捏了捏手中的信，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从大衣里伸出手，捏着那张信纸：“老地方是什么地方？”
她和兰战舟实在是没有一个经常见面的地方，几次见面都是不同地点，能有什么老地方？
谁知，兰战舟十分认真的指着不远处的操场：“那里。”
“操场？”
余水愣住，但转念一想，两人正式见面可不就是在操场吗？
兰战舟还上来给她调整军姿！
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也就你能说那是老地方！”
余水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那双眼睛像是月牙儿一般，比起天上的月亮竟然还要亮几分。
兰战舟低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褐色的瞳子明暗交杂，似有万千情绪在其中酝酿。
“我喜欢你。”
兰战舟倏地开口，惊得余水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之后，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怎么应对才好。
“我觉得，我是喜欢你的。我这次来，大概就是要跟你说这句话。”
他一贯嘴笨，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出口却还是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余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身上披着的大衣也好像因为兰战舟的这句话，属于他的气息更浓烈了一些。
“你……你比我大。”
“老夫少妻，我觉得不错。”
“我还在念书。”
“我可以等，我这几年都要执行任务，也稳定不下来。”
余水砸吧嘴，兰战舟的表白没有让她觉得反感，只是有几分局促，甚至还有些许不可思议。
这些情绪排山倒海而来，倒是让她忽略了心底那几丝小小的甜。
“可……我什么也没有。”
当初，徐峥阳看上余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自己会术法，能用这个赚不少钱。
然后就找上了自己，从而让余水到现在都后悔的骨子里做疼。
她甚至觉得徐峥阳有些慧眼识珠的本事，当时的自己还是个穷丫头，竟然就能看出自己的能力来。
也只怪自己那个时候太傻，以为喜欢就是真心对真心。
殊不知，真心的之后她，徐峥阳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兰战舟情商不高，但感觉敏锐。
从余水的话和眼神里看出她的局促和自我保护。
轻轻叹了口气，手掌落在余水的肩头，放低身子，让自己可以贴近余水的视线：“你觉得，我需要你有什么？”
他是少将，是军人。需要余水有什么吗？
“你如果能够接受我，我就只要你的喜欢。你如果不能接受我，那我就离开，不会再来打扰你。”
兰战舟从前的确是没有喜欢过别人，甚至对自己的亲人都是一贯的冷淡态度。
只是面对余水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会分外关注。
如果说，之前只是因为余水和从前他要找的那个人格外相似，那他两次出任务，夜深人静的时候脑袋里都是余水这件事情上看。
他确定，他是喜欢上余水这个倔强，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姑娘。
“那为什么是我？”
余水最弄不清楚的就是这一点。
以兰战舟的身份和长相，比她好的女孩子可以接触到更多，为什么偏偏是她？
兰战舟有些迟疑，他担心如果自己说了最初接近余水是为了确定她是不是当年救下自己的小姑娘，那余水会不会觉得他是另有所图？
可思虑再三，兰战舟还是决定说真话。
真话或许不好听，但总归是比谎言好几千倍的。
“在火车站的时候只是觉得你这人很奇怪，手中的灵光不加掩饰，后来我才明白，只有我能看见而已。”
兰战舟语气轻柔，头发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但丝毫不掩他清隽的五官，甚至像是带着一头银发，更加好看。
“见到你之后，觉得你很像原来救过我的小姑娘，几次接触都是想要确定是不是。后来我知道，不管你是或者不是，我喜欢的只是你而已。”
因为那个小姑娘不会在他的脑子里盘旋不去，不会让他觉得天上的星星都不如一双眼睛美丽动人。
这一切，都是来源自余水。
“你要说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
兰战舟轻笑，说话的时候还呵出淡淡热气。
手指轻轻抚上余水的眉眼，又很快的拿开：“可能是觉得，你这双眼睛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吧。”
兰战舟的话，像是无数个小石头敲在余水的心头。
提到那个小姑娘的时候，她抿着唇，似不高兴。
可听见兰战舟说喜欢的就是自己，她还是抿着唇，只是想要压住自己意图上翘的唇角。
“你真的不会说话！”
余水哼哼一声，踮起脚，抬手扫下他头顶的雪花：“你大可以不说那个小姑娘。天底下，谁不喜欢听甜言蜜语？”
“可我不会。”
兰战舟坦言，他是的的确确不会甜言蜜语。
他活到二十六岁，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做甜言蜜语。
毕竟，在他的生活中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直来直去才是他一贯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