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咒术繁多,我也不能保证我全都见过。红尘的事情先瞒着她,也不能让雁北感觉到。”
余水轻叹气,她是真的不想怀疑雁北的。
她身边朋友一向不多,木小树离开了,周彦臣死了。
如果雁北再背叛她,红尘还出事了的话,余水不知道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上辈子就没有朋友,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朋友,她比谁都要珍惜。
“调查的事情交给我,狐狸珠的事情秦风也肯定是全力以赴去寻的。红尘的事情,就只能靠你了。”
兰战舟现在身上带着鬼门的黑玉令,还有翟升的元阳。
再加上魏天风已经死了,就不会再有人窃取兰战舟身上的运道。
双瞳天命,又有元阳和黑玉令护体,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伤不到兰战舟。
加上他手底下的能人众多,跟踪调查一个雁北还是去易如反掌的。
搜寻狐狸珠的事情,交给秦风最好。
一来是秦风为了红尘必然竭尽全力。
二来则是秦家这几年在秦风的手上势力扩展的极大,就算是在全华夏搜寻,也是秦风一句话的事情。
倒是姬九天,在知道雁北有嫌疑之后,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雁北的面前,好好的问他,红尘到底是什么地方对不住他了。
要用这样的办法对付红尘!
“你的心情我理解,现在守在红尘身边的狐族就只有你在,红尘现在需要你。”
余水拍了一下姬九天的肩膀。
她比谁都了解这样的心情。
当初余家村出事的时候,她也想要找到凶手问个清楚,为什么会把余家村老少都屠戮干净。
可后来余水想明白了,有些人做这些事情,他们不会考虑受害者的心情。
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问的。
而且,现在还只是怀疑雁北,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就是雁北做的。
事实上,余水也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并不想这件事情和雁北沾上什么关系。
雁北一直住在余水最开始租的那个房子里,这两年赚的钱都寄回了天师门,又在山下买了两套房子,好让师门里的师弟们可以下山上学。
屋子里香烟环绕,雁北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一只快要燃尽的烟。
林立新进来的时候,便是瞧见雁北这模样。
“你是后悔了?”
林立新叹了口气,雁北回来之后就说了秦家的事情。
知道真相的林立新也不好受。
谁让他们师徒蠢,被人利用了呢!
只是人和妖,本来就没有好结果,再加上当时又有魏天风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表明,红尘最后不光会害了秦风,还会害了余水和兰战舟。
他们出手,不光是为了钱,还为了朋友。
可谁能想到,魏天风也不是个好人,甚至还是屠杀余家村全村的凶手。
“师父,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雁北哭丧着脸,他是后悔了。
要是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打死他,他也不会背着余水做这样的事情。
“那个是禁术,你明白的。”
林立新脸色也有些灰白,颓然的坐在雁北的对面:“你收拾一下,我们回天师门吧。”
那是天师门的禁术,想来也不会被余水查到什么端倪。
看自己徒弟如今的模样,以后也不能留在余水的身边了。
“心中既然亏欠,我们不如回去,到时候再想办法给红尘的魂魄安排一个好的转世轮回,让她下辈子当人,这样也不会再被人害了!”
林立新当然也知道是自己错了。
比起认错,他更担心余水的怒火。
鬼门的人一向彪悍,而且认定了的人或者事,那就是认定了一辈子。
自己识人不清,害了红尘。
要是余水真的要追究,他只怕也不会是余水的对手。
“师父,我们就这样离开?”
雁北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到的:“红尘现在的模样,你不是不清楚。我们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看着红尘去送死?”
林立新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那个禁术既然是禁术,就说明不止阴毒,还没有解开的办法。我也不全然是想要逃避责任,我是为了你好,为了天师门好!”
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天师门日后的希望,还要指望雁北。
“而且,人和妖本来就是殊途,就算我们不出手,秦家的人也会找别人动手。秦风是人,他的寿命不过几十载。可红尘不一样,她不光是妖,还有狐狸珠在手,能活千百年。”
“他们以后也迟早会分开,要经历这样的死别。”
林立新不知是在劝雁北还是在劝自己,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
上了年纪,脾气也变得执拗起来。
“我是你师父,你听我的没错!”
雁北手一松,指间的烟头也落下来了。
他其实不会抽烟,他之前吸了一口,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平复他心里涌起的阵阵自责。
那些自责,就像是一道一道的巨浪,在雁北的心里席卷。
他知道师父说的意思,可就是说服不了他自己。
红尘是妖不错!
妖精和人是殊途不错!
他除妖,更是没错!
可那个人如果是红尘……雁北的心里就一阵阵抽疼。
把红尘当做朋友的不止余水,还有他。
大家相处了这么久,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师父,我跟你回去,可是在跟你走之前,我能不能把我们的禁术告诉余水?”
雁北还想要挣扎一下:“我们没有办法解开,说不定余水可以。”
“不行!”
林立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你若是把禁术交给了余水,不就承认了红尘的事情是我们做的吗?”
“余水的脾气你会不知道吗?她连魏天风都敢杀了,更何况区区一个你!”
魏天风和兰战舟那可是有几十年的师徒情谊。
余水知道对方是凶手,更是拉着兰战舟一起对魏天风下手。
其中的内情林立新不知道,光从表面看,就觉得余水的心性和她的父亲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