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水伸手拦住了窦彤，目光一闪。
“出来了！”
说完，一道火红的身影便从第一殿里飞了出来。
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红尘在地宫外露出了狐狸的样子之后，那身轻便的衣服就变成了一条火红的裙子。
像是她平时喜欢穿的小洋装似的。
“红尘！”
余水几人连忙冲上前，想要看看红尘到底是有没有闯过。
只是几人刚刚靠近红尘，便听见红尘一声尖叫：“我不要！我不要！”
随后，眼睛里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落下。
“红尘，你怎么了？”
余水扶着红尘起来，原本俏生生的小脸现在一片煞白，那双生动的眸子也跟着变得空洞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
“我不找了，不找了。找了他会死的，会死的。我会害死他的。”
红尘眼里的泪水就没有断过，表情也尽是惊恐，好像看见了什么让人惧怕的事情。
“什么不要了？红尘，你怎么了？”
余水见红尘一直这么迷糊，干脆就拍了一巴掌在红尘的脸上。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
她和红尘相处这么久，最为清楚红尘的脾性。
能把她吓成这样的，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第一殿……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看见了！”红尘似乎是有些清醒，紧紧攥住余水的手：“我看见了从前，我和秦风的从前。我是个害人精，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害死他的。我不能去找他，我不能！”
红尘说着，抽出绑在大腿口袋上的小刀，满脸悲壮的便要将刀子插进自己的心口。
幸亏旁边的赵峰眼疾手快，掐着红尘的手腕夺过了刀。
“怎么回事？”
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赵峰捏着红尘的小刀，脸色也十分难看。
红尘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进去了，却变成这样出来，还要寻死……
红尘到底在里面经历了什么？
还不等余水问，红尘便哭诉道：“余水，你让我死了的吧。只有我死了，他才能活命！”
“你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余水轻喝出口，把红尘扶起来：“这里是地宫！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你真的愿意相信你在里面经历的吗？”
其实，就算红尘不说，余水也大概猜到了。
第一殿管的也就是投胎，里面还有一个望乡台。
想来，便是红尘在里面看见了自己和秦风的前世。肯定红尘看见秦风的下场不好，这才想着要寻死。
如果是在外面，是在真正可以相信的望乡台。
余水或许会相信。
但这地宫危机四伏，到处都透着诡异，就算是真的，余水也不会相信的。
窦彤毕竟也是个女人，从红尘的话里也大致的明白了。
拉着红尘的手道：“秦师长不会有事的，你若是不亲自找到他，他怎么会知道你把他看的多重要？”
因为是兰战舟手底下的人的缘故。窦彤和赵峰对秦风还是有些了解的。
秦风实在是和兰战舟太像了。
这两个人都是不要命的。
只是秦风的心思细腻，有一颗的七窍玲珑心，什么事情都能想到。而兰战舟就要稍微直接一些，大部分的事情都喜欢放在明面上来。
也就只有余水能让兰战舟背地里去安排江家的事情。
“秦师长是个有血性的人，他和老大说过，宁愿战死沙场，也不要悄无声息的结束了性命。而秦师长这辈子的，最为讨厌的便是自杀的人。”
赵峰也赶忙安慰。毕竟，他们要从一个彻底清醒了的红尘口中知道，这第一殿里到底有什么。
安慰是安慰，可他说得话也确实是秦风说过的，这一点没有任何虚假。
红尘一愣，情绪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几人背对着大殿，没有人发觉到身后大殿上，那个秦广王的石像露出一个狰狞的奸笑。
“你现在，缓过来了没有？”
余水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人都要自杀了，而且完全不是被控制了心神的样子，反倒是像洗脑……
一遍一遍的让红尘认为，和秦风再一起就会让秦风死。
可红尘是个痴情的人，所以的压根不会主动离开秦风。既然不能在一起，以红尘刚烈的性子，想到自杀也是正常。
红尘的脸上有些泛红，也是想到了自己刚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
目光越过余水的肩膀，看向后面的大殿：“里面像是一个可以看到前世今生的地方，我看到了我和秦风如何认识的一切。然后就又看到了从前的我和从前的秦风。”
“从前的秦风和我在一起之后，没有一个是有善终的。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投胎，然后和秦风在一起，又双双殒命，入地府，喝孟婆汤。忘记从前种种，一直轮回再轮回。”
或许余水他们觉得红尘只是进去了三四天，可对红尘来说。她看了千百世的她和秦风在一起，又看了千百世的秦风惨死在她面前的样子。
经历了这些，红尘没有疯也已经是命大了。
“所以你一出来就要寻死觅活的，是不想和秦风在一起，觉得自己连累了他？”
余水嘴角有些抽搐。
如果进去的人是四眼仔，出来之后是这个反应。
余水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四眼仔的性子也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进去的人是红尘，出来之后还这个样子，余水就有些无奈了。
妖的心性和人虽然不一样，但兽性是磨灭不掉的。
那股兽性可以保证他们在某些时候的反应会对自己更有利一些。
但……有什么兽性是会让他们自杀的？
“红尘，你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一个什么都不能相信的地方。”
余水凝眉，她不是叮嘱红尘，而是再次把事实告诉红尘。
这里的一切都诡谲的很，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完全相信。
“我的天眼地瞳进来之后就不能打开了，不然我还能帮你确定一下，那些给你看见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前世。”
这也是让余水很无奈的地方。
进来之后，自己的天眼地瞳就完全不能用了……像是被信号屏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