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想是对的,我不曾料到你竟然离了白府,如此甚好,可你现在住在哪儿呢?”
“住在丞相的别院,与丞相有三年的约定,三年后就可以获得自由。”
“三年?可真长啊。”
“陆妩会离丞相远一些,但是可否请求五皇子将心放在姐姐处呢?您与他又有何分别?”
“她是那样一个仁善的女子,您千万不要让她伤心。”
“芜儿……”祁兰怔怔的看着陆妩。
“我答应你,会好好待她。”
“日后也请不要与陆芜来往了。已经回不去了,如今五皇子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夺得太子之位,姐姐是陆氏嫡女,她会带着家族的力量帮助您的。”
“好……如果有难处,一定要来五皇子府寻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多谢姐夫,姐姐也是这样善待陆芜的。”
听得陆妩的称呼,祁兰的眸中浮现痛苦的神色,但是决绝之色更为冷冽。
陆妩很乐意看见这一点的。
祁兰懊恼的离去,留下陆妩一人沉醉在镜湖畔的暖风中,几欲昏睡。
眼前朦胧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灰白的影子,陆妩眯着眼神思恍惚的打量着摇晃的影子,身子快要倒下去之时,被一双有力的手揽住腰肢。
陆妩霎时惊醒,白语鹤负手而立站在她的面前:“闹够了?”
“够了……”陆妩茫然道。
“崔府君已经归来,不如随我回去。”
“是。”
回到别院已经接近正午,姜瑛已经将酒买回来了,万泰楼也将酒菜送过来了。
陆妩与白语鹤刚到不久,听得屋外有人敲门,姜瑛去开门,崔从门外从容自若的走进来。
“语鹤。”崔微笑道。
“希砚你来了。”
陆妩帮着姜瑛将饭菜在院中的石桌上布好,崔手持书本靠坐在在树下的长椅上阅览,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与书为伴,白语鹤饮茶沉思,将陆妩与姜瑛撂在一旁,陆妩被忽视,反而觉得很轻松。
席间崔心情很好,与白语鹤举杯共饮,二人兴致颇高足足饮了半坛酒。
崔和陆妩相处的熟悉了,他和陆妩说的话渐渐多起来,陆妩越发觉得崔是一个医道上的人才,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正人君子,性格刻板固执到极点,她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便宜才会在医道方面居于他之上。
“我可真是好奇你这一身医术是从何而来?莫非真如你所言是世外高人所授?”
陆妩偷偷觑了白语鹤一眼,此刻他正征询的看着陆妩,陆妩有些心虚,白语鹤若有所思的移开了目光。
也许等她和崔熟悉了一些之后,她会亲口把真相告诉他,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么熟悉。但是白语鹤是知道的,他会不会和崔说呢?她该怎么和崔解释呢?
“是……”陆妩点头道。
“语鹤也相信陆娘子所言?”
“相信。”白语鹤点头道。
白语鹤竟然肯替她说话,陆妩松了一口气。
“既然你也相信,那没什么可说的了。”
吃完饭后白语鹤和崔在闲聊,陆妩拉着姜瑛远远的去了一边。
“午后我们一道出门游玩吧,他们清谈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下来,想来午后不必去崔郎君府上了。”
“娘子不可,若是未时之前丞相离去,您又不在,崔郎君会责怪的。”
“别担心,我们去游玩就好,丞相破坏了我们游冶,是愧疚于我的,崔郎君他不会生气的,就算是生气,也自有说法。”
“娘子玩心太重恐怕误事,还是不要出门了,就好好留在府上吧。”
“好吧……”
头一遭过花朝节,陆妩本来是怀了希冀的,今早和祁兰和白语鹤三个人闹得不愉快,将这份希冀全都毁掉了,她没吃花糕,也没有祭拜花神,更没有到花海中徜徉,只有那窒息般的拘谨,她想反抗一下,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你们在说什么?”崔的声音响起。
陆妩转过头去看见白语鹤和崔都朝着向这一边看着她们。
“在说花糕甚是好吃。”
“哦?今晨出门忘记买了,姜瑛现在跑一趟吧。”白语鹤若有所思道。
“不必了,她今日已经很辛苦了。”陆妩连连拒绝。
“娘子想吃,我去给您买一份吧。”姜瑛动身要启程。
陆妩大为懊恼,用眼神示意姜瑛留下。
“如此甚好,就让姜瑛去买一份吧。”
“不用了。”
“刚刚不是说想要花糕?”
“想要的是城南馨丰斋的花糕,现在去回来就是深夜了,还是不麻烦了。”
“希砚,前日听你说,想要江昊府上的一本兵书?他府上在城南,不如现在就去取吧,回来的时候顺道去馨丰斋替阿芜买一份花糕,骑马也要快一些。”
崔眼中有勉强之色,陆妩赶忙出声制止。
“这样的小事怎可麻烦崔郎君?花糕甜腻也不是很想吃。”
“他不过是顺道而已,馨丰斋的花糕我也甚是喜爱,希砚不如多买一些。”
白语鹤与崔对视数秒后,不及陆妩出声阻拦,崔带着心领神会的神色起身出门去了。
没来得及阻拦崔,也没能出门,陆妩觉得非常懊恼,抬眼却看见白语鹤静静的望着她。
“丞相?”陆妩试探的问道。
“不必如此拘谨,若是想要什么大可说出来,让崔跑一趟没什么,不必如此担忧。”
“只是因为一些小事就麻烦崔郎君实在是过意不去。”
“因为白某的缘故才有的,怎么能说是你为希砚制造了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