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妩甚至开始怀疑他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早已经想开了,她是陆妩不是陆芜。
白语鹤是骑马来的,步行去镜湖至少要两个时辰的时间,陆妩她不会骑马。
白语鹤倒像是没把这当一回事,只是静静看着马儿:“正午之前归来,算时间步行是来不及的,不如乘马车去镜湖吧,我在镜湖等你。”
半个时辰后陆妩到了镜湖,下马车之后,寒气夹杂着花香扑面而来,是桃花。
眼前游客络绎不绝,镜湖畔柳枝纷纷,陆妩在人群中寻找白语鹤,他应该很显眼才对,她竟然没能找到他。
穿越重重人影,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现出来,终于找到白语鹤了。
“阿如!”
若是叫丞相,估计会引起人群的注视吧,她不想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语鹤转过身来了,陆妩带着笑靥步至他的面前,只看见白语鹤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正深深的皱着眉。
他怎么了?
他的身后站着一人,陆妩看见了他身后的五皇子,微微一惊,刚刚白语鹤的身形了挡住她没有看见。
五皇子着黑袍,端然整肃,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像是隐隐蕴含了极盛的怒意,却又藏着不发作。
“见过五皇子。”陆妩福了福身道。
“不必多礼。”
“芜儿来了,今日遇着五皇子,实在是凑巧,不如一道览景?”
“好。”五皇子往前走。
白语鹤面不改色的拉起陆妩的手,跟随五皇子往前走去。
被白语鹤拉着手,陆妩微哂,她想要挣脱开来,却正对着白语鹤的目光,陆妩懂了,她必须配合他,装作恩爱的样子,让五皇子彻底死心。
今日究竟是真的巧遇,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她被白语鹤算计了吧,他究竟是怎么盘算的,他故意想让五皇子看见他们恩爱吗?
陆妩乖巧的行在白语鹤的身后,只看见祁兰一双沉黑的眸子目光始终流连在陆妩被白语鹤牵着的手上。
陆妩被白语鹤牵着手,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反观白语鹤则是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自主的想要发怒。
他们沿着湖堤一路往前,三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气压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
陆妩出声打破这死寂。
“姐姐身子可好?有两月未见她了。”
“她总是在病中,近日又染了风寒。”
“是吗?可曾吃药?”
“芜儿糊涂了,五皇子妃生病怎可能不喝药。”
“是。”
陆妩的心里有些担心,她想为姐姐调养身体,必须要得到允许前往五皇子府。
“许久未见姐姐,还需寻个时间去照看。”
“自有太医调养,芜儿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没有。”陆妩应承道。
“不管何时来,五皇子府都是欢迎的。”
“多谢五皇子。”
白语鹤握着陆妩的手紧了紧,陆妩心虚的低下头。
陆妩觉得有必要打破这个不堪的局面了,这是个死局,在他们二人都已有妻室的情况下,他们还藕断丝连着。
她现在可算是两面小三,她虽然很惶恐但是不知道该怎样挣脱这个局面,该怎样远离白语鹤与祁兰,她很害怕,害怕滔天的权势,在这个草菅人命的年代,陆妩承认自己没有那么勇敢。
也许如果白语鹤没有破坏祁兰和陆芜的婚约的话,局面就不会变成这样,祁兰不会过得这样不愉快,白语鹤与祁兰的仇恨不会如今日般解不开,夺妻之恨,对一个男人来说不会那么容易放下。
也许因为白语鹤破坏了这两个真心相爱的人,物极必反,陆芜自杀意外殇逝了,白语鹤失去了陆芜,算是一种报应吧。
他既然已经有了妻子又不好好珍惜,还想着即将为人妇的陆芜,他真是渣的一点也没有良知。
陆妩虽然很心疼祁兰,但是他既然已经成亲,就没什么好同情的了,本质上与白语鹤没什么差别。
也许医馆开起来后会好一些吧,她也要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
绕堤行了半个时辰,祁兰辞别了白语鹤,他独自行到人群中去了,于是原地只剩下白语鹤与陆妩,一路上陆妩都心事重重的。
祁兰走了,陆妩终于可以与白语鹤把话说清楚了。
“丞相不喜欢陈氏但是她终究是您的妻子,我们不该在一起游玩她会不高兴的。”
“她做主为我纳那伶人的时候,也未见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
“她这么做这只是为了让陆芜难过并不是出于真心的。”
“陆妩,你是成心给我找不快吗?”白语鹤皱眉道。
听得他的话,陆妩很郁闷,转身跑远了,将白语鹤扔在原地。
陆妩很不高兴,今天与姜瑛出游被白语鹤搅和了不说还被他算计一遭,受了许多气,真是倒霉的一天。
现下只能再独自尽兴游览一番挽救一点。
她往鹿鸣亭跑去,一路上游客很多,她无礼的撞在他们身上,遭来一阵阵呵斥。
忽然想到自己的初心,她觉得自己已经错的很深,她变了,她怎么会渐渐开始接受这种三妻四妾的观念呢,她应该坚决的疏远白语鹤与祁兰才对,怎么还能与他们过从甚密,她自己也看不清自己了。
陆妩在鹿鸣亭坐下来,依傍着镜湖水,生着闷气,身边还有许多喧闹的陌生人,她的心中不愉快的感觉还没有散去,她打算在这里透一透气。
“芜儿。”熟悉的声音响起。
陆妩不情愿的转过头来,看见祁兰。
“五皇子。”
“你为什么要与白语鹤举止那么亲昵?他生性狡诈,你会被他欺骗的,他有七窍玲珑心肠,无人能够看透他的真面目。”
“你怎么知道他对你的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从一开始就抱着破坏陆氏与皇室联姻的目的,他对你的感情都是伪装出来的。”
听完祁兰的话,陆妩沉默的垂下头。
“待在他身边我真的替你担忧。”
“已经离开白府了,在文曲巷开了医馆,相信很快就会摆脱他的控制,五皇子说他是虚情假意,陆芜也觉得是这样,他与正夫人感情甚笃,又声称喜爱陆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