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让他们住一宿,明天再说,怎么样?”
宏远爹几乎用哀求的声音说。
“不行!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赶紧走人,立马烧房子。就是你们家里的人,也不许出去。你们全家都接触过他们,谁知道被传染了没有?”
“这不是往死路上比人家嘛?”宏远娘小声说。
“得了这种病,还想活命哇。让她死在这里,整个村子跟着遭殃。你对他们心软,就是对全村人心很,就是想要梁家屯里没了人烟。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考虑。”
宏远爹满脸痛苦,一下蹲在地上。
人们一看梁德福song下来了,气更大了。有个人扯着嗓子喊道:“他不撵,咱撵。如果他们赖着不走,就连人带房子一块儿烧。”
“对!咱先礼后兵,也对得起他们!”有好几个人迎合道。
“还等什么呀?都抱柴禾去,烧!!!”
先前扯嗓子喊的那个人,说着大步流星地向西走去(辛庆同住在村西北角上,从梁德福家去,必须向西再向北拐。)。
众人见了,也都转身跟过去。
眼看惨案就要发生,梁晓乐也顾不得多想,摸起宏远娘耳垂儿对接上灵魂。
宏远娘(梁晓乐):“大家先别去,我有个办法。”
人们听说“有办法”,立马都站住了。毕竟是杀人放火的事,谁也不愿干。
宏远娘(梁晓乐):“梅银花,哦,就是那个生病的女人,确实得的是伤寒。不过呢。已经没有传染力了。再有七、八天,她就能完全好了。不会传染给咱村一个人。”
“你糊弄谁呢?伤寒病人要能好起来,银子花老鼻子了。他一个臭要饭儿的,门也没有。”
“就是,传染不传染,谁也看不见。七天以后,保不住整个村子没人了。”
人群中响起一阵激烈的抗议。
宏远娘(梁晓乐):“我说话是算数的。我们家有灵气,大家也是知道的。实话告诉大家,凡是我家的东西,都有灵气。包括我们接受的玉云他们家的房子。还有我们新买地两处宅院。他们住进去,就像神仙进了神龛一样,是会受神灵保佑的。”
“吹吧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人群中一个戴皮帽子的人大声说。这个人高高的个头,身上的长袍大褂很干净,也很得体,看来家境不错。
宏远娘(梁晓乐):“麦子和布,就是很好的证明。还有关于鸡的咒念。蝎子的赌誓,大家有的可能听说了,有的亲身体验了,总不能都是我吹出来的吧?!!”
带皮帽子人:“那是你们家的事。这个关系到全村人的生死存亡。你家有多少灵气儿?全村的人都保护过来吗?”
宏远娘(梁晓乐):“全村人我保护不过来。我可以保护她一个人,不让她被病痛折磨,不让她传播病毒。总可以了吧!”
带皮帽子人:“看不见,摸不着,你拿什么来证明?”
宏远娘(梁晓乐):“实话对大家说吧:今天中午,老天爷爷又给我家送神饺子来了。我家孩子给了梅银花他们一碗。梅银花还吃了一个三鲜馅儿的。这神饺子,好人吃了只是强筋壮骨。病人吃了哇,却能祛病保健康。我刚才之所以说她已经没有传染力了。就是指她已经吃过了神饺子,把传染力给消灭了。往后光剩调养了。大家可以想象一下,大冬天里,哪里来的鲜韭菜?!就凭这一点儿,大家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
“还真是的。我看见那饺子馅儿了,绿油油的,我都闻到一股鲜鲜的韭菜味儿。”
“光看那饺子,皮儿上绿莹莹的,就知道不是白菜馅儿。”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那也不行。这只不过是你一家之言,谁知道是不是你从别处弄来的?”
“是啊,麦子和布,我们也只是听说,谁也没见是怎样来的。保不住是你们从别处拉了来,冒充神给的,来抬高你家的地位!”
“对,不是咱亲眼见的,咱不相信!”
人群中又掀起一阵躁动。
宏远娘(梁晓乐):“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想亲眼看看。我当着大家的面儿,向老天爷爷求求情,求他再施舍一些神饺子。然后在我这里煮熟了,全村散发散发,人人祛祛瘟毒,这样,大家就都传染不上了。”
在地上蹲着的宏远爹一听,立马站了起来,望向宏远娘的眼神透露着不解:“李慧敏呀李慧敏,你这大话说得也忒大了吧!那老天爷爷是你相请就请得动的?”怎乃宏远娘话已说出口,再阻拦也晚了。
带皮帽子人:“行,只要你当着众人求得出来,我们就不管这事了,一切后果由你家负责。”
人群里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
宏远娘(梁晓乐):“那好。麻烦大伙给没到的人,尤其是今天中午围观的人和接触的人传个信儿,让他们拿个碗来领饺子。神三鬼四,每个人只要吃三个,就能解除瘟毒。反正我这里饺子有得是。”
宏远爹立时吓出一身冷汗,心里话:“今天李慧敏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知深浅起来?梁家屯七、八十户人家,五百多号人,一户就是一碗,得多少饺子啊?”
带皮帽子人:“可以。不过,煮饺子的时候,得让我们看着。要不你做手脚!”
宏远娘(梁晓乐):“饺子数量在那里,我做不做手脚有什么用?!既然大家有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我在堂屋灶台上煮,你们派代表进屋监督着。这么多人,我堂屋里盛不下。”
宏远娘(梁晓乐)说完,转身走回庭院。
事已至此。也只有配合了。宏远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拐一瘸地去抱柴禾。
宏远娘放下梁晓乐,往七印锅里放水。想起中午煮饺子时,水里的饺子个挨个,用勺子推着都费劲儿。这次一下在七印锅里放了多半锅水。
宏远爹抱来柴禾,坐下就要点火。被宏远制止住,对他说:“你陪着老少爷们说话去吧!我来。”
宏远娘的意思是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宏远爹烧灶火。农村人把男人烧灶火叫做“爬灶火旮旯子”,是不恭之词。
而人们却理解成了这是宏远娘在告诉人们:今天我请神,就看我一个人的了!不由的对宏远娘增加了几分敬意:看来传言不假,这家的“神气儿”还真是这个女人带来的。
有六个人首先挤进来。站在一旁观看着。其他人一看再也盛不下了,主动收住脚步。有的站在门口,有的站在庭院里,一个个都抻脖子瞪眼,密切注视着灶台上的动静。
宏远娘在灶膛里架起劈柴火,一会儿就烧得锅盖上热气腾腾。
梁晓乐见状,赶紧钻进宏远娘怀里,假装帮忙拉风箱。
“乐乐。过来,一会儿下饺子,烫着你。”宏远爹忙招呼道。
“不嘛。我要看娘煮饺饺。”梁晓乐发起犟来。
“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越忙越添乱。”
宏远爹沉下脸走过来,抓住了梁晓乐的两个小胳肢窝儿,想强行把她抱走。他本来对宏远娘的做法有些不满。担心当着村里这么多人跌嘴,心里正憋着气呢。
“不嘛,就不!我要看娘煮饺饺。”梁晓乐挣扎着,胳膊用力抱住宏远娘的脖子。小手赶紧摸住耳垂,对接上灵魂。
“你在这里不行!”宏远爹依然不肯罢休。抓小胳肢窝儿的手也用上了劲:“今天堂屋里人多,快跟姐姐他们东里间屋里玩儿去!”
宏远娘(梁晓乐):“她不愿走就叫她在这里吧。碍不了多少事!”
宏远爹见说,也只好作罢。
梁晓乐随即瞪了宏远爹一眼,那意思是在说:“就你多事。”心里却在说:“我不在这里,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锅开了,宏远娘端来中午没煮的那盖帘饺子,掀开锅盖,就着浓浓的水蒸气,把一盖帘饺子全部下了进去。
就在宏远娘往锅里下饺子的一瞬间,梁晓乐用手搊了搊盖帘,用异能让空间盛饺子的盘子向锅里倾斜,空间饺子随着盖帘上的饺子,一起“扑通扑通”滚进锅里。
梁晓乐的这个举动,在外人看来,就像顽皮的孩子凑热闹一个样。
梁晓乐搊完盖帘,还冲观看的人们拌了个调皮的笑脸儿,那意思是:我也能帮着大人干活了。
引得人们一阵嬉笑。
饺子很快熟了!
宏远娘先把自己家里的饭碗盛上饺子,放到八仙桌上,让屋里观看的人们先吃着。然后冲庭院里喊道:“饺子熟了,拿碗来。”
人们一个挨一个地进到堂屋里,把碗放在宏远娘预备在风箱上一个大盘子里。宏远娘往碗里扣上一笊篱,碗被装的冒尖竖流。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村子大了么人也出。有那爱沾小便宜的人家,拿了一个大海碗(最大号的碗,能盛三吃饭碗)。宏远娘也不吝啬,照样盛的冒尖。
更笑人的是,极品二奶奶钱如伏梁钱氏,竟然拿了一个陶瓷盆来。边往屋里挤边说:“我家人多,一碗分不着。俺二侄儿媳妇最疼她二大娘了。”意思是告诉村里人们:“俺们是一家子,多要是应当应份的。”
因为不知来多少人,梁晓乐担心饺子不够。她站在灶台前,脑子里想象着满锅的三鲜馅儿的饺子,在心里默念着“一个变俩俩变仨,成十成百往上加”,管用不管用她不知道,反正自己这么祈盼。(未完待续)